第十八章 今天你的時間是我的
“我已經跟十色打過招呼了，今天你的時間都是我的。”
似乎是知道我想說什麽，不給我任何反駁的機會，沈行舟打開了車門，長腿跨了出去，見我還呆坐在車裏，將身子靠在了車窗上，用一種曖昧的姿態在我耳邊說道：“我的那兩件外套，你該不會想裝失憶蒙混過去吧？”
如果真的能失憶，我倒是希望自己能徹底忘掉那些不愉快，沈行舟之前說過衣服不用還，再加上最近的事情一件接著一件我便把衣服的事情拋到了腦後。
趁著沈行舟離開車門的空檔，我快速地打開包包，這家店高檔的讓人望而卻步，如果錢沒帶夠，我一個人丟臉事小，讓沈行舟也跟著我丟臉，不難想象我的結局會是什麽樣。
看到包裏的景象，我的冷汗就流了下來，今天下午走的急，我竟然忘了把錢包帶出來，眼見著沈行舟就要跨進店門，我連忙從車裏下來，衝到他身後，輕輕地拉了拉他的衣角。
“二爺，我，我們能不能……”我窘迫地看著他，又不好直接說自己忘了帶錢包。
沈行舟隻是稍稍頓了一下腳步，就又繼續向前走了，仿佛沒有聽到的我的聲音一般。
此時的我既無奈又焦急，卻也沒有其他的辦法，隻能跟著他一起走進了店裏，心裏默默祈禱著，這裏沒有他看中的衣服。
店裏的裝修色調是黑白組合，簡單，大氣，不由讓我想到了沈行舟的家。
見有人進來，店主連忙迎了出來，隻是見到沈行舟的時候，語氣隨意的讓人感到意外，“是你啊。”
店主是個三十五歲左右的女人，保養的很好。
聽她對沈行舟的稱呼，似乎是認識他的。
“嗯。”沈行舟淡淡地點了點頭，然後對著店主指向我說道，“給我準備兩套適合宴會穿的，另外給她也準備兩套禮服。”
店主和我同時愣住了，但她的反應更快些，回答了一聲知道了之後，就把我拉到了女裝區。
店主一邊幫我量尺寸，一邊給我介紹各種禮服的款式，問我喜歡哪種。
我的腦袋還處於蒙圈狀態，不明白沈行舟這是什麽意思，為什麽突然要給我準備禮服，單單他的西裝錢我現在都已經付不起了，更別說再加上我的，而且看樣子，沈行舟要的還是定製的。
我已經急的手心冒汗，想推脫，但那個店主卻不給我任何機會，不一會的功夫，就已經從頭到腳把我的尺寸掌握在手了。
“好久沒有遇到身材比例這麽完美的人，是個天生的衣架子。”
店主把我重新推到了沈行舟麵前，饒有興趣地看著他。
我的腦袋依舊暈乎乎的，不知道接下去該怎麽跟他解釋我沒有帶錢來的事情。
“二爺，我，我.……”我有些無措地站在他麵前，那句沒帶錢包始終說不出口。
“走吧。”沈行舟留下這句話，就離開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竟看到他嘴角露出了一個惡作劇得逞般的笑容，那樣的笑容有些奪目讓我不由呆立了幾秒。
等我回過神的時候，沈行舟已經出了店門，我站在店裏，轉頭看了看店主，帶著無限歉意地對她說道：“對不起，衣服的錢我明天一定會還給你的，這是我的電話。”
雖然我是個小姐，這樣的身份或許讓人看不起，但我也從來不喜歡占人便宜，該給的不管多貴多困難，我都必須會給。
並不是我有多高風亮節，這隻不過是我作為一個人的準則而已。
我在收銀台上留下了自己的電話號碼，匆匆跟上了沈行舟的腳步，離開前，似乎聽到了那店主從我背後傳來的輕笑聲。
沈行舟沒有再帶我去哪裏，而是直接送我回了家，一路上，他的心情似乎很不錯，我卻還在為那禮服的錢心疼。
蘇茉見我不到八點就回來，拉著我問我怎麽回事。
我把今天的事情大致的講了一遍，見時間還早，就拿了錢包打算現在就回去把錢給付了。
蘇茉聽完之後，也愣了幾秒，隨後就像是憋著笑一般，“你說的那家店是不是在東街口那裏那家叫amofi的店，店主是個三十多歲，看上去很有氣質，保養的很好的女人。”
我點了點頭，就要換上鞋子出門，卻被她一把拉住了，“不用去了，沈二爺在逗你玩呢，看來我猜的沒錯，他確實是對你起了興趣。”
我停下了手上的動作，不明白蘇茉的話是什麽意思。
見我還是一臉的懵懂，蘇茉拿過我手裏的包，把我拉到了沙發上坐下，“你呀，一門心思全在顧岩身上，也難怪會不知道。”
聽了蘇茉的解釋，我這才知道，原來那個店主叫沈莉，是沈行舟的親姐姐，自小就很獨立，喜歡設計，早早就離開了沈家，到國外學習服裝設計。
前年才剛回國，在東街口開了家服裝店，因為設計出來的衣服新穎又時尚，而且不用擔心會跟人撞衫，雖然價格高但卻很受那些有錢人的歡迎。
甚至有人不遠萬裏從其他城市來，就是為了求她設計一套適合自己的衣服。
我聽了之後恍然大悟，終於明白為什麽沈莉以那樣的態度對沈行舟說話，沈行舟卻一點也沒有生氣的樣子。
也知道了沈行舟離開前那種惡作劇得逞般的表情以及沈莉的那聲笑聲是怎麽回事了。
從一開始，沈行舟就沒打算讓我出錢，或許，看我窘迫的模樣也是他的一種消遣吧。
我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卻也對沈行舟的行為愈發的猜不透了。
他明知道我是顧岩的人，又為什麽要這樣的照顧我？難道他生性就是如此的好抱打不平，又喜歡惡作劇？
蘇茉見我沒有說話，以為我是被震驚到了，拍了拍我的肩膀，又跟我說了很多有關沈行舟的傳言。
不外乎就是他在北城的一些傳奇事跡，其實這些我也是多少聽說過的，隻不過沒有蘇茉知道的詳細。
不知道是不是睡前聽蘇茉說了太多有關沈行舟的事情，當晚，我竟夢到了他，夢到他救我時的樣子，夢到他從容不迫地從宋太太手裏要人的樣子。
日子波瀾不驚，我依舊過著晝伏夜出，強顏歡笑的生活，沈行舟沒有再來找過我，這段時間顧岩也沒有再出現在十色，想必是正在籌劃他的婚禮。
店裏的工作人員，關於他的婚禮討論越來越熱烈，雖然見到我都會把聲音放低，但我還是聽得一清二楚。
我裝作聽不見，看不見，把自己的心封閉了起來，我的世界隻剩下來了兩件事，在十色陪酒，回家蒙頭就睡。
我曾在心裏祈禱著婚禮那天慢點到來，再慢點，即使隻是維持著現狀也無所謂，即使不再到十色，對我不再疼愛，隻要顧岩還沒結婚。
可我這樣的祈禱顯然是不可能實現的。
13號還是如期到了，為了慶祝，顧岩特意給夜總會的所有工作人員都放假了一天，雖然我們沒有資格參加他的婚禮，但還是有不少好事的等在婚禮車隊途徑的途中，電視台早早就做好了準備，並將這場婚禮稱為了北城的世紀大婚禮。
我買了一大堆的酒，電視裏正實況轉播著他從市委書記手中接過新娘的畫麵，新娘子笑的一臉幸福，而顧岩也是一臉的寵溺，兩人交換了戒指，交換了誓言。
整個婚禮現場看上去充滿了幸福與和諧。
如果我現在突然出現在婚禮，顧岩又會作何反應呢？我猛灌了一口酒，壞心眼地想著。
辛辣的酒精順著喉嚨，整顆心就像被火燒了一般，我忍不住咳嗽了起來。
“清，你這是幹什麽？何必為了一個不值得的男人這樣折騰自己。”
客廳的門被打開了，出門辦事的蘇茉回來，看見我的樣子，一把把我手中的酒瓶搶了過去。
“讓我喝嘛，蘇茉，你看，他們多般配啊，新娘子那麽高貴漂亮，我拿什麽跟她比。”
我伸手就要去奪被蘇茉拿走的酒瓶，頭已經有些暈，身體不受控製地就要向前倒去。
此時電視中顧岩與新娘正擁吻在一起，教堂裏掌聲連連，突然，聲音戛然而止。
我眯起了眼睛，才發現是蘇茉把電視給關了。
“別看了，你比她漂亮多了。”
“嗬嗬，可是漂亮有什麽用，我隻是個小姐，一個永遠上不了廳堂隻能活在黑暗中的小姐。”我有些自嘲地扯了扯衣服，喉嚨被堵得就快要窒息了。
蘇茉坐到了我身邊，抱著我，顯然她也不知道如何安慰我了，這些東西其實我們都心知肚明，即使安慰了，也不過是自欺欺人。
“我陪你喝。”蘇茉沉默了一會，終於把手中的酒還給了我，自己又重新開了一瓶。
很快桌上的酒被我們消滅幹淨了，蘇茉把我扶回了床上。
看著不斷旋轉的天花板，初見顧岩的一幕浮現了出來。
那時我不過剛到十色三個月不到，很多事情還不懂，隻是蘭姨在把我們這批新人介紹給顧岩的時候，我就被他吸引了。
顧岩走到我麵前，抬起我的下巴，四目相對，我感受到了生平以來第一次的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