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一箭雙雕
慕容瑾不知道舒曼和九公子的心思，隻是眸光幽邃的從兩人臉上一一掃過，最後落在了坐在茶幾之前的錦瑟身上。
似乎是察覺到了他泛著冷意的目光，錦瑟手中的琴弦突然間“砰”的一聲，琴聲戛然而止。
突如其來的狀況似乎讓所有人的心神都有所回複，隻有舒曼臉上還掛著似笑非笑的笑意。
其實，打從記起錦瑟開始，她就一直在暗中琢磨這件事情，那天在翠玉軒，她很敏銳到的捕捉到了慕容澤看錦瑟時眼底一閃而過的深意。
而這樣的安排，她可不相信會是慕容軒做出來的，既然不是他，那麽答案就隻剩下一個了。
後來，又在花滿樓中見到錦瑟，聽說她是九公子帶來的，舒曼心中頓時就有了個大概。她對九公子的身份是不甚在意，但是卻不代表完全不戒備。
既然今日在這裏看見了慕容瑾，又有些事無法從九公子那隻死妖孽嘴裏得不到答案，索性，一箭雙雕，給他和慕容瑾一人一個警告。
想要在她麵前玩花樣，還要掂量一下，是否有那個本事。
寧得罪君子，不期滿女子，她可是好心的給他們上了一課呢。現在，就看看九公子，要如何應對眼下這幅狀況了。
“錦瑟技藝不精，驚擾了王爺，還請贖罪！”
琴弦毀壞，這琴肯定是再彈奏不下去了，錦瑟依舊是低垂著頭，讓人看不見她臉上的表情，可是剛剛斷弦的那一刻，還是暴露了她的慌亂。
舒曼隻是看在眼裏，卻並不點破：“你先下去吧！”
“是！”
得到了舒曼的命令，錦瑟又朝著屋內的幾個人欠了欠身，這才抱著琴退了下去。
九公子見狀，不由得略帶嗔怪一般的望了舒曼一眼，隨即擎著一張笑意盈盈的臉，走到慕容瑾跟前：“見過王爺！”
“九公子不必多禮，既然是五小姐的朋友，自然也是本王的朋友！”
“既是朋友，王爺便和曼兒一樣，喚我小九就好！”
曼兒？
九公子一句話落下，舒曼險些沒噴出一口老血，如果她沒記錯，今日才是她們的第三次見麵，什麽時候就熟稔到喚自己喚的如此親切了？
思及此，舒曼不禁冷冷的剜了九公子一眼，九公子卻權當看不見一般，順勢坐到了她的跟前。
慕容瑾此刻已然察覺到舒曼和九公子之間的氣氛有些不尋常，眉心幾不可見般微微一動：“我早就聽過錦瑟姑娘的琴音，隻是原來不知，她竟是九公子的人！”
“王爺說笑了，我做的就是聲色生意，有技藝之人，自然是不會推拒的！”
“九公子何必妄自菲薄，花滿樓雖是青樓紅館，可是這榆陽城中的人都知道，花滿樓的姑娘，都是賣藝不賣身的！”
“王爺此言差矣，所謂的賣藝不賣身，也不過是給出的價碼不夠高而已，不然，我還指著什麽賺錢呢？”
……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旁若無人的說這話，倒是把舒曼冷在了一邊，舒曼倒是也不惱，樂得見到他們兩人打太極。
反正，她今晚原本就是來隨意看看的，既然這會子她的話已經說完了，那麽其他的事，就讓九公子來應付好了。
不得不說，九公子很快就和慕容瑾熱絡了起來，兩人推杯換盞，足足喝了好久，慕容瑾才提出告辭。
舒曼親自送慕容瑾離開，夜已經深了，榆陽城裏除了這花滿樓，處處都透著一股安寧。
慕容瑾酒量應該是不錯，剛剛喝了許多，此時卻依舊神色不變，腳步紮實。站在花滿樓門前，別有深意的望了舒曼一眼：“看來，這花滿樓真正的做主之人，還有待深究了！”
舒曼原本就沒想瞞著他，這會子被他看出來了，倒也不狡辯：“還請王爺以後多多照拂。”
一句話說完之後，慕容瑾並沒有馬上回答，而是驀地沉了沉目光，向前跨了一大步，使兩人之間距離一下子變成咫尺：“花滿樓的作用，到底是什麽？”
他眼底有深意，舒曼卻佯裝不明白一般，擎著一雙眼眸，盈盈的望著他：“自然是賺錢，不然王爺以為，還有什麽？”
答案，似乎在慕容瑾的意料之中。舒曼雖然是主動提出要助他，可是顯然的，還對他存有戒備。察覺到這一點，慕容瑾的胸口忽然間有些灼燒。夜風微涼，卻澆不息他此刻身體裏焦躁的火苗。
見慕容瑾神色微微有些異樣，舒曼不禁開口詢問了一句：“王爺怎麽了？”
慕容瑾頓了頓，隨即搖了搖頭：“酒喝得多了，本王回去了！夜深了，五小姐也還是早早回侯府的好。”
“多謝王爺！”
舒曼欠身，慕容瑾不再說話，轉身就上了馬車，隻是，等到舒曼欲要轉身的時候，背後卻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明日，我會親自去侯府拜訪！”
留下一句話，馬車才緩緩移動，舒曼站在原地，背對著身後的街道，如深潭一般的眼底，這才幾不可見般，劃過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待到慕容瑾離開，舒曼抬頭看了看天色，算一算出來也許久了，若是再不回去，被侯府的人知道了，恐怕又會多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這麽一想，舒曼隨即提步又重新進了花滿樓。
來的時候是被人偷出來的，這會子回去，雖然不情願，但也隻能要那人幫忙了。
二樓裏端的雅閣內，九公子正斜靠在藤榻之上，慵懶的身姿配上那一張絕美的麵容，居然還透露出了幾分不羈的野性。
見舒曼走進去，九公子這才抬了抬眼：“人走了？”
“嗯！我也該回去了！”
“回去吧！”
說是這麽說，可是說完這一句，某人卻恍然不知一般，竟然閉上了眼睛，一點想要動彈的意思都沒有。
舒曼知他在鬧什麽，卻完全沒有要配合的意思，既然他裝傻，她索性就說明白一點：“送我回去！”
誰知，某人這回不裝傻了，而是直接耍起了無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