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難道你們都忘了
賀子謙上前，將齊曉樂摟在了自己的懷裏，隨即又將她塞進自己的西裝外套裏。
“沒事吧？”賀子謙聲音輕柔地問。
齊曉樂吸了吸鼻子：“賀子謙，你把我害慘了……”
賀子謙一路護送齊曉樂到家，到了門口的時候，齊曉樂才推了推賀子謙：“我自己回去就好了。”
賀子謙卻說：“你不是說我把你害慘了嗎？既然如此的話，我不陪你進去豈不是太薄情了？”
齊曉樂看著他認真的神色，雖然語氣輕佻，可他的神情卻沒有半分開玩笑的意思。她忽然就有一種恍惚……
或許成為第三者的事情真的是自己多想了。
可是，如果當初的事情真的那麽簡單，為什麽賀子謙隔了六年才來找她，為什麽自己的母親反應這麽激烈，為什麽沒有人來告訴她六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就連賀子謙都瞞著他，他如果真的喜歡她，那又為什麽要瞞著她？
從看到賀子謙開始，齊曉樂的世界就變得天翻地覆。
“那隨便你吧。”她順手開門，鑰匙打開了門鎖，推門而入的時候，整個家裏卻是連燈都沒有開。齊曉樂走近，就看到楊暖薇坐在沙發上。
“媽，我回來了。”齊曉樂說了一聲，隨後就趕忙跑到了楊暖薇的身邊。現在撒嬌還有用吧？解釋也有用吧？
楊暖薇隻是帶著淡淡哀求的口吻說：“曉樂，答應媽好不好？別再跟賀子謙來往了。”
這段時間裏，楊暖薇也是想了很久。
“媽，你為什麽要這麽說？”齊曉樂不解地看著楊暖薇。從小到大，楊暖薇對齊曉樂的事情也不算是特別迂腐的那種，相對於其它工薪階級的家長，楊暖薇也算是開明的人了。可是齊曉樂總覺得楊暖薇對賀子謙這三個字有極大的針對。不僅如此，就連上次楊暖薇來她的租屋看她的時候，賀子謙不也躲起來了麽？
“六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為什麽你們統統都不告訴我！”齊曉樂蹲著的身子立刻站了起來。
“曉樂，媽也是為你……”楊暖薇跟著一起從沙發上站起來，卻正好看見了從門口陰暗角落裏款款走來的賀子謙，她睜大雙眸，臉色瞬間蒼白：“你！你來這裏做什麽？難道你害的我女兒還不夠嗎？”
害？
賀子謙害了她？
還沒等齊曉樂反應過來的時候，楊暖薇已經一巴掌朝著賀子謙的臉上打去。
“啪”的清脆的一聲，楊暖薇落了手也開始有些慌亂，不過很快，她就穩定好了情緒，雙手推著賀子謙，似是想將他從這裏趕出去。
賀子謙白白挨了楊暖薇一個巴掌，卻也沒有說話。隻是楊暖薇在退攘之間，他飛快地擒到了她的手，牢牢抓住，再不容別人肆意妄為：“伯母，您的記憶似乎不太好，難道您忘了我們之前的約定了嗎？”
楊暖薇手上的動作一頓，不可置信地看著賀子謙。
過了片刻，她收回了自己的手，冷笑：“是啊，當初定下這個約定的初衷是，像你這樣的人，隻怕過了些年數就連曉樂是誰都忘了吧？誰能想到，今天你還會出現在這裏？賀子謙，你真是陰魂不散，你把我們家曉樂害的還不夠慘嗎？”
齊曉樂越聽越覺得奇怪。
六年前的約定？他們居然還定下了約定？
齊曉樂大步走到了楊暖薇與賀子謙的中間，嬌小的身軀將兩人隔得很開：“媽，你就告訴我六年前發生了什麽事好不好？要不要跟賀子謙一起，我自己會做決定的。”
“媽不告訴你真的是為你好！”楊暖薇沉痛地閉上了眼睛：“曉樂，你實話告訴媽，你現在跟賀子謙發展到哪一步了？”
“我們兩個之間的事，應該不會是你說了算的。”賀子謙將齊曉樂拉到自己的身後：“伯母，我看曉樂還是先在我這裏待著，等你能冷靜下來再來說吧。”
齊曉樂就這樣直直地被賀子謙給拽了出去。
楊暖薇跟了出來，賀子謙卻不管不顧，直接替齊曉樂上了安全帶，隨後開車走了。他的動作很快，而且一上車就將車門鎖上，齊曉樂還沒能打開車門，他已經轉動鑰匙，如箭一般飛馳而出。
“賀子謙，你幹嘛！”
齊曉樂慍怒地說。
她看著後視鏡裏楊暖薇越來越模糊的身影，總覺得賀子謙對自己的母親這樣實在是太過分了。
“我做什麽？你的母親背信棄義！”賀子謙冷冷地說：“我的特權是為你敞開，不是為了你的家人。”
他已經挨了楊暖薇一個巴掌，難道這還不夠？
他賀子謙還得答應楊暖薇，從此以後不再打擾齊曉樂的生活就這麽退出嗎？
賀子謙自認為辦不到，如果辦得到的話，他又何必再來這裏一趟？
之前躲起來不見楊暖薇，正是因為他不想讓齊曉樂為難。可如今到了今天這樣的情況，楊暖薇知不知道根本就不重要。
齊曉樂的眼睛微微睜開，眼睛有些酸酸的：“我算是知道我們為什麽會到如今的地步了。”
“你什麽意思？”
齊曉樂閉上了眼眸：“賀子謙，我想，六年前我們之所以會分開，就是因為我們不合適吧？像你這樣的人，我是絕對不可能會喜歡的！”
“你說什麽？”賀子謙方向盤一轉，陡然將車停在了路邊。一個急刹車，沒係安全帶的他頭都幾乎撞在了玻璃上。忽略了自己額頭上的傷口，賀子謙如鷹般的雙眸牢牢地鎖在齊曉樂的身上：“你剛剛說什麽？有膽子再說一遍！”
“我說，像你這樣的人我是絕對不可能會喜歡的。”齊曉樂認真地重複了一遍：“怎麽樣？還要不要我再重複一遍？”
賀子謙忽然有些累了。
他轉過頭，看著那視線當中有些模糊的玻璃。
“下車。”
齊曉樂看都沒有看他一眼，直接解開安全帶下了車。她怒氣衝衝地往回走，發了條短信給楊暖薇之後，她就回了租屋。
她現在還不能回家，因為不知道為什麽，在她說出那句她重複了兩遍的話之後，她就覺得自己的心特別特別痛，痛的她鼻子都發酸了。
這個時候，除了蔣悅悅她再也想不到任何人了。
沒有人知道她的委屈，也沒有人可以理解她的難處。他們都自以為是地替她做決定，從來都沒有考慮過她的感受。
回到租屋之後，齊曉樂一回房，就看到了蔣悅悅。
“咦？曉樂，你怎麽突然回來了？”蔣悅悅本來會習慣性的帶上一句“總裁呢”，可是在她看到齊曉樂的表情之後，她就再也發不出聲音了。
“曉樂，你怎麽了啊？”
“悅悅……”齊曉樂的眼淚再也忍不下去了：“我就覺得心裏特別特別痛，我很難過。”
她一邊抹著眼淚，一邊抽泣地說：“我就是覺得很難過，就是覺得特別特別委屈。為什麽就是沒人告訴我六年前的事情，他們全都瞞著我……為什麽呀？明明他們都說自己是愛我的人，既然愛我，為什麽要瞞著我？”
“我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
“而且賀子謙他，對我媽口氣太差了。他如果真的有想過要和我在一起，怎麽可能會對我媽這樣？”
“我媽雖然有的時候凶了點，可她真的是個很好的人，賀子謙怎麽能說她背信棄義？”齊曉樂又順手擦了擦眼淚，抽搭搭地說：“算了，我反正我跟賀子謙也沒有以後了，就這樣吧！”
肚子裏的苦水一吐，齊曉樂也覺得暢快得多，可心裏那種隱隱作痛的感覺卻始終如影隨形地伴隨著她。
蔣悅悅皺了皺眉：“哎，曉樂你也知道的，我是個花癡，這種事情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安慰。”
齊曉樂真的是看不過去。
這也太不尊重了，直接就把她帶出來了，都沒有跟楊暖薇打個招呼。齊曉樂想到自己母親，操勞了大半輩子把她拉扯大，結果還要因為自己的事情而受氣，她就覺得實在覺得有些不應該。
而且，他未免也太霸道了！
齊曉樂正準備說話，蔣悅悅的房門卻打開了。
“你們在說什麽悄悄話，我也要聽。”雷蒙正端著一杯水，看似隨意地開門走近，臉上高深莫測的笑容卻已經足以說明他的臉皮夠厚！
蔣悅悅一個枕頭就砸了過去：“偷聽女人說話，你還要不要臉？”
“說男人壞話你就要臉了？”雷蒙也絲毫不客氣地反駁：“來，你們在說什麽，說不定我能幫得上忙呢？”
齊曉樂別過了臉：“我跟賀子謙結束了，所以你們也可以準備收拾收拾搬出去住了。”
看到雷蒙她也難受啊！
四個人住在這樣一個地方，每天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她看到了賀子謙總會心痛。
“為什麽？”
“不為什麽。”
“就因為子謙說了你媽媽背信棄義？”
齊曉樂別過了臉：“才不是呢！”
她真正生氣的是賀子謙的態度，他替自己決定一切的事情，還有對她在意的人這麽不客氣。如果他真的喜歡她，又怎麽會對她的母親說出這樣的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