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你把我害慘了
齊曉樂剛剛離開酒吧，賀萌萌的電話就來了。
“媽咪，你去哪了？”賀萌萌的聲音顯得有些小心，似是懼怕自己的語氣若是太過任性，齊曉樂就會嚇跑了似的。
齊曉樂呐呐地說：“哦，我剛剛有點事情，去見了一位老朋友。萌萌，悅悅還在那邊麽？我正好有點事想問問看她。”
除了趙鬱馨與呂麗麗的話，齊曉樂想，那麽就隻剩下蔣悅悅今天跟她隻說到一半的話了。
她一個漫畫家，哪有可能有辦法查到六年前的事情？請私家偵探？她還沒有這個閑錢，找相關人士的話，又不是所有人都願意告訴她。齊曉樂真的是無比煩悶，想到最後，她似乎唯一還能相信的人就隻有蔣悅悅了。
掛了電話之後，齊曉樂開始往醫院趕去。
可是真的等到了醫院之後，齊曉樂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了。大家都在為了工作忙碌，她卻為了六年前的事情再麻煩別人，總是不太好的。所以齊曉樂到了之後，也就沒問，打算配合蔣悅悅與雷蒙趕完工之後再問問看。
其實……
或許雷蒙也知道呢？
齊曉樂雖然看起來粗心大意，可是她的漫畫人物當中卻是線條十分精細，也許正是因為她細節把握得非常好的緣故，她的漫畫人物總是有很多的亮點。
賀子謙無暇欣賞齊曉樂紙上的人物了，比起那些線條架構出來的東西，他情願好好看看齊曉樂。
大家都在醫院熬夜，而後，雷蒙的事情也處理得差不多了。
第二天就是遊戲發布會。
奇怪的是，遠程集團的遊戲發布會也是定在今天，而且基本上算是同一時間，這看上去有些像是在打擂台的感覺。
賀子謙出席發布會，一身正裝，與平時並無二致。他的臉依舊是冷著的，不過在鎂光燈的印照下，賀子謙還是十分帥氣的。他像是天生就該在聚光燈下而生一樣，每個片段都仿佛畫中走出來的人物，即便是萬次閃光燈都沒有辦法捕捉到他一絲一毫的死角。
齊曉樂看著看著就有點傻了。
“曉樂，你口水都流出來了，秀恩愛也該適可而止吧。”蔣悅悅坐在齊曉樂的身邊，還替她買了一瓶水。
她們現在參加的是一個外場的發布會，也就是所謂的記者會。齊曉樂與蔣悅悅算是作為工作人員在台下，而賀子謙則是門麵擔當，另外，就是雷蒙負責解說。
雷蒙平時很少穿正裝，此時此刻一身西裝出來，倒是顯得身形異常挺拔，看上去又多了一番味道。
“誰跟你說我秀恩愛，你看雷總監啊，人家多帥。”齊曉樂扯開話題。
熬了幾個晚上的通宵，總算是在今日就有了成果。
簡單介紹了一下遊戲之後，就是記者出麵提問。
“AN集團的遊戲大多數都是以大型網遊為主，今日發布的卻是一款手遊，這其中是有什麽意義麽？”
“賀先生，你管理AN集團十分有一套，不如今天就給我們來講講看你的經營論？”
……
賀子謙的唇瓣抿成一線，笑了笑：“這次的遊戲發布並非隻有手遊，隻不過我們先推出一款手遊讓廣大用戶免費體驗，隨後再推出3D網遊。”
“賀先生的意思就是，這款遊戲如今隻是帶玩者入門咯？”
“當然。”麵對記者，賀子謙實在是遊刃有餘。
一問一答，倒顯得十分融洽。
過了一會之後，人群當中的幾個記者全都接了電話，神色一變，話筒齊齊地對準賀子謙。也許是因為電話裏的信息過於意外，他們七嘴八舌地就開始提問，完全沒有先前所看到的那麽有秩序。
蔣悅悅有些不安：“曉樂，會不會是出了什麽事啊？”
齊曉樂也皺了皺眉。
接下來，記者的問題就更加古怪了。
“賀先生，聽說遠程集團這次推出的也是一款手遊，AN集團和遠程集團同一時間發布是不是AN集團別有用心？”
“賀先生，據相關人士提供線索，說是AN集團曾經有員工是從遠程集團跳槽來的，後來又被辭退，不知道這件事是否屬實？”
“賀先生，聽聞這次遠程集團的發布會遊戲名字與AN集團的一樣，不知道是不是你帶動底下員工抄襲剽竊呢？”
越是問下去，越是難聽。
齊曉樂有些詫異，他們不是都已經改過了企劃案，怎麽還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反觀賀子謙，他的臉色隱隱有些發黑，看上去像是忍著怒意。
記者紛紛要湧上來了，保全似乎也是控製不住。
雷蒙上台，直接搶了一個記者手中的話筒，大聲說：“你們先安靜一下，聽我說可以？”
“AN集團的雷總監？”台下有個記者嗤笑一聲：“不都是一丘之貉，你說的話能有誰相信？聽說遠程集團即將起訴AN集團，做了這麽多年的遊戲竟然是靠抄襲來發家的，你們還有臉解釋？”
齊曉樂站了起來，事實並不是這樣。
可記者偏偏就是那種倒戈相向的人，他們關注的隻有新聞，不會關注部門員工的努力。
尤其這個人說話特別刻薄，就連蔣悅悅聽著也怒了。
“我看這個人說話的風格，真的像是趙鬱馨買來的人。”
雷蒙不知道情況，現在隻想穩定一下情緒，好讓這個發布會能夠更加慎重。
“這個遊戲是我們整個部門的人加班得來的成果，難道你們什麽都不知道，就以抄襲來否定別人的努力嗎？”
“還真是卑鄙，居然拿別人的努力成果再通過別人努力。”
齊曉樂手握拳頭：“這些人有沒有腦子啊！智商都是負的了好麽！如果真的要抄襲的話，那幹嘛發布會選在今天啊。”
蔣悅悅說：“他們肯定已經想好了借口。遠程集團的安排也是在今天，而AN集團卻是臨時改的決定，這是方氏集團的安排。改了行程的話，別人自然有話可說了。”
“可是，那先前我們熬夜的東西也被人盜走了嗎？就是我們四個人在租屋裏一起忙了好幾天的內容？”
等等！
遠程集團？
這不會是……不會是鍾元安邀請她去的那家公司？
正當齊曉樂一頭霧水的時候，賀子謙卻是笑了笑：“遠程集團拿什麽來跟AN集團比較？這個遊戲前期的投資數額就是非常大，早期投入的成本也有方氏集團的支持，構不成抄襲。倒是你們，還是查查清楚究竟是遠程集團在炒作，還是AN集團有問題比較好。”
雷蒙微微一愣，但是聽賀子謙這樣一說，他大概也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是不可能讓任何觀眾否決他們的努力的，之前那份與遠程集團重合的案子，其實他自己本人也沒有完全放棄，所以在很多時候，他都一個人偷偷地在進行休整，雖然名字一樣，可遊戲的主線內容等卻是完全不同了。
另外，就連畫風也全都改變，因為他是絕對不會拿齊曉樂的名譽來賭。然後今日的發布會推出手遊，無非就是再將這個遊戲打個更響亮的旗號。
名字一樣，可裏麵的內容完全不同。
鍾元安怕是要氣死了吧？誰讓他還花錢請人在這裏煽風點火，這一扇，反而替AN集團免費炒足了廣告。
兩人兄弟這麽多年了，默契是肯定有的。
“子謙，真有你的。”雷蒙轉身，嘿嘿地笑。
賀子謙揚了揚眉：“通過這件事，也可以送給遠程集團律師函了。”
更重要的是，他前半段的失利隻是為了讓齊曉樂明白，鍾元安並不是一個可以相信的人。
他的視線落在齊曉樂的身上，而台下的她卻是茫然地盯著他看，還是沒能從疑惑當中走出來。
“至於所謂的感情生活，還勞煩各位記者放心。”賀子謙的目光定定地落在齊曉樂的身上：“就是她，我命中注定的那個人。”
一陣涼風吹過。
齊曉樂忽然有種額頭被賀子謙貼了一個大大標簽的感覺。
賀子謙私有物。
她她她她！她被擺了一道！
雷蒙笑意更濃，這發布會的最後關頭，可是直接綁住齊曉樂的雙腿了。接下來她無論要去哪裏，找什麽男人的話，都得先經過賀子謙的同意，不然也有記者幫他盯著，齊曉樂終於是逃不出那座五指山了。
看來，先前倒還真的是他瞎操心了。
賀子謙的話音一落，齊曉樂的頭便十分燒紅。與此同時，閃光燈也隨即而至。
此次的發布會是直播，所以齊曉樂還沒被記者拍夠，就已經接到了楊暖薇的電話。
“喂？媽，我現在在工作。”齊曉樂用手擋著手機，小聲地說。
“齊曉樂，你怎麽從來都不告訴媽你在那個地方上班？我給你半個小時的時間，你現在馬上給我回來，否則這輩子都不要再認我這個媽了！”
說著，電話就掛了。
齊曉樂呆呆地坐在原地，雙手都變得十分冰涼。
不行！她要快點回去才行！
在閃光燈下，齊曉樂莽莽撞撞地走出會場，朝著大門口的方向去。然而，路卻是被記者紛紛給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