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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六章 婚宴風波

  八月十四,盡管金陵城內不少人家都是在那姑蘇城外一役中有著犧牲。但是各家各戶仍舊是張燈結彩,掛上紅色的燈籠,在門口放起炮仗。


  江南侯府邸的朱紅色的大門敞開著,紅色的地毯一直鋪至街口,門口也擺上了四座鎏金的獅子雕塑,口弦繡球。


  門內擺放著眾多桌椅,黃花梨木製成的桌子擺成一片,在豔陽下散發著質樸顏色。桌子四周坐著許多人,有的穿著華麗,有的則是穿著粗布衣衫。這些人有的是江南的商賈巨頭,也有著市井小販,世家豪閥也是與這些平常之人坐於一處。


  李煜高坐廳堂首座,李太白身著婚服立於其身後,父子二人皆是未佩劍。


  何家府邸,何婉兒閨房之中。“小姐,你今天這副模樣怕是要把太白公子迷死了。”紫蘿將一支綴著珠花的金釵插進何婉兒的發髻上,看著銅鏡裏自家小姐那張豔若牡丹的臉,忍不住地讚歎道。


  “這世上當真還有女子能迷住李太白?”何婉兒輕笑了一聲。


  “那可不就是隻有小姐你能做到嗎?”紫蘿將最後一根釵子插入發髻,在何婉兒耳邊吹著風。


  “臭丫頭,越來越沒規矩了。”何婉兒擦著胭脂的臉愈發的紅潤。


  “小姐,時辰差不多了,再不走,江南侯府那兒怕是要差人來催促了。”房門外的嬤嬤說著。


  “哎,就來就來。”紫蘿嘴上答應著,將一層紅色薄紗蓋頭蓋上了自家小姐的頭上。


  嗩呐聲漸進,鑼鼓聲蓋天。李太白看了看身邊的朱文和顧迪,三人一起出了廳堂。李太白一身紅袍,朱文穿著玄色長袍,胸前有著一條用金線繡成的七爪金龍,顧迪則是一身黑衣,如雪長發飄飄。


  三人自廳堂內走出,陽光灑下,李太白金色的眼眸,朱文溫潤的笑意,顧迪風輕雲淡的表情,讓在座眾人皆是讚歎。


  有些消息靈通的人士,還跟著周圍好友竊竊私語道:“這就是我武朝二十年後最有權勢的三人。”


  李太白將蓋著薄紗的何婉兒從轎子上扶下,攙著她一步一步走上廳堂。府內的喧囂聲,門外的爆竹聲,鑼鼓聲都是混合在了一處。


  李太白停住腳步,身邊的何婉兒也是停下。


  “一拜天地!”二人向著廳外拜去。


  “二拜高堂!”二人對著坐在主位的李煜,田氏以及何夫人拜了一拜。


  “夫妻對拜!”李太白和何婉兒轉身相對,李太白透過薄紗看見了何婉兒眼眶裏晶瑩的淚珠和溫潤的笑意。


  二人剛是彎腰,確實聽見一聲高呼:“聖旨到!”


  李太白和李煜皆是皺眉,顧迪臉色一變,趕忙對著身邊朱文耳語道:“殿下千萬忍住,一定不可魯莽行事。”說罷,衝至廳堂之上想按住李太白,隻是為時已晚。


  那穿著紫色朝服的小王公公右手端著聖旨,身後的二人早已將一隻橡木盒子打開,將內裏物事倒出。


  “何昉!”李太白和朱文看見那地上的人頭皆是怒吼出聲,向著門口三人衝去。


  那小王公公也不害怕,“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已查明,何重煥與何昉父子私通耶郎,何重煥已然戰死,其子何昉須帶回京都問罪。罪臣何昉之女,不可同我武朝功臣李太白成婚,至於李太白婚事,朕不日將為其另覓佳偶,欽此!”


  “何昉在軍中抗旨,企圖嘩變,已然被誅,首級在此!”


  一口氣讀完聖旨,那小王公公並不害怕那衝上來的二人。


  高高地舉著明黃色的聖旨,“見聖旨如見君,還請冠軍侯與翼王殿下注意禮節。”


  何婉兒掀起紅色的薄紗,看見了李太白跪在地上,用著顫抖的手抱著一個人頭,朱文帶刀向著那手裏捧著明黃色聖旨的公公衝去,顧迪死死地抱住朱文,要將他與那老太監隔離開。


  她看見李太白用手拂過弟弟的麵龐,讓弟弟雙眼闔上。她癱倒在地,那小太監說的每一個字都在她耳邊炸裂。


  李太白將何昉的首級擺入木盒之中,雙目通紅,大喝一聲“太白劍來!”


  後院之中,劍氣衝天,一柄古劍衝破房門向前院飛去。


  “太白,不可衝動行事!”李煜自椅上飛起,不理會身邊哭成淚人的何夫人和田氏,想要攔住李太白。


  隻是此時的李太白卻是已然無人可擋,整個人就像一柄出鞘利劍般向著麵前洋洋得意地舉著聖旨的太監衝去,一腳踹開半路上扭打在一起的朱文和顧迪。


  說時遲那時快,離小太監還剩兩步之遙時太白劍依然入手。


  小太監麵上的洋洋自得之色卻是即刻被驚慌所替代,“李太白,你敢”話還未說完,李太白已然一劍刺穿了他的心窩。


  李太白的眼中,昔日冷漠的神情早已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無盡的戾氣。


  他看著麵前已然斃命的太監臉上帶著難以置信的神情,嘴唇輕啟,“你當真以為有著聖旨傍身就能免死嗎?”


  一劍抽出,李煜飛至身旁,“太白,你怎可如此魯莽行事!”


  “孩兒不曾魯莽。”


  “刺殺欽差,罪無可恕啊!”李煜麵上露出了一絲擔憂之色。


  “刺殺欽差之罪,皆由本侯一人承擔,與在座任何人都是無關,二位心中可有計較?”李太白目光掃過那剩下的兩位太監,二人皆是被李太白身上散發出的驚天劍意嚇得癱倒在地。


  “明明明,明白。”那稍微年長些的太監哆嗦著說道。


  “至於這聖旨”李太白手裏把玩著那明黃色的卷軸,指尖陡然升起一股劍氣將那聖旨撕得粉碎。


  “我李太白今日要娶何婉兒,便是聖旨說我娶不得,我也娶得!”


  “太白,此事須從長計議,不可如此急躁!”李煜和顧迪皆是出聲勸慰道。


  先是當中擊殺欽差,後又是當眾撕毀聖旨,若不是因為他李太白是冠軍侯,是江南侯的嫡子,有著兩戰守土之功,怕是已然被周圍欽差衛隊所殺。


  隻是此時的欽差衛隊眾人皆是麵麵相覷,誰人不知那李太白距劍仙僅一步之遙,能一劍破萬騎?


  “本侯覺得此事無需從長計議,今日本侯要同何婉兒成婚,明日本侯便要親自去京都為何家父子沉冤昭雪!”


  “太白!你這孩子怎得如此執拗!”李煜聲音裏帶了些怒意。


  “本王覺得冠軍侯言之有理。”朱文將那柄金色的利刃挑起那小王公公腰間的一枚玉佩,聲音冰寒,他認出了這是太子生母,當今皇後娘娘身邊親信所有之物。


  “本王今日就同江南侯一起,為冠軍侯夫婦二人做個見證,婚宴照常舉行!”朱文咬牙切齒地說道。


  李太白回到廳堂之上,扶起何婉兒,在她耳邊輕聲說道:“誰殺的何昉,我就殺誰。”


  何婉兒心裏五味交融,隻是此時的她早已失了神智,有如木偶人般走完了婚禮的流程。婚宴經此一鬧,也是有些沉悶,準備了許久的婚事,就這樣草草收了場。


  深夜,李太白將失神的何婉兒扶上了床榻,自衣櫃中取出一身白色行裝,換下紅色衣袍,看著床榻上沉沉睡去的妻子,出了房門。


  “兩位公公,這聖旨到底是真是假?”金陵城內一處幽靜的院落裏,李太白和朱文看著跪在地上的兩個太監,這兩人後背上已經被朱文用藤條抽得血肉模糊。


  “回侯爺和三皇子的話,就是借咱家一百個膽,咱家也不敢假傳聖旨啊。”兩個太監哭著說道。


  “也就是說,殺何昉是陛下的意思了?”李太白聲音冰冷。


  兩個太監哆嗦著不敢說話,他們知道麵前這位玉樹臨風的公子此時已然是有如瘋魔了一般,說話一個不留神怕是就成了劍下亡魂。


  “說,是誰在軍中動的手殺何昉?”朱文又是將藤條揮了上去。


  “回回回殿下的話,小王公公帶著聖旨去的軍中,而後那副將葉修遠便是直接動手將何小將軍的頭顱斬下。”


  “是啊,殿下,真的不關我二人的事,請您和侯爺高抬貴手,饒了我們二人一命,等回了京都,咱家也好給殿下傳些宮裏的消息。”


  “聒噪。”李太白搖了搖頭,一劍揮出,將二人首級斬下,也不介意那鮮血染上了自己的白色衣衫。


  “從你們把何昉頭顱裝進盒子的那天起,就該做好自己人頭落地的打算。”收劍入鞘,李太白看著兩隻滾落在地的頭顱說道。


  “葉修遠,事葉家的人?”李太白看著朱文問道。


  “葉傅的一個堂弟的兒子。”朱文麵色冰寒。


  “我要去一趟垓下大軍的駐地,然後直接去京城。”


  “我隨你一同去。”朱文看著李太白說道。


  “你不怕被你父皇怪罪嗎?”李太白走到門口,轉身問道。


  朱文搖了搖頭,看著李太白的眼睛,認真地說道:“我要為何昉討個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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