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京都故人信
“太白,太白怎麽樣,他傷得重不重?”何婉兒剛睜開眼,就忙不迭地抓住秦祺的手,問著李太白的情況。
秦祺滿是皺紋的臉笑眯眯地盯著她隻是不說話,何婉兒掃了一眼房間發現田氏和何夫人還有一眾丫鬟都在捂著嘴偷笑。臉刷地一下紅了,“畢竟太白公子是大武朝下一個劍仙嗎,他的安危很重要的。。。”如此如此,這般這般地解釋一通,但房裏的人都隻自顧自地偷笑。
“我想去看看太白,可以嗎?”何婉兒看著田氏,囁嚅道。
田氏笑著點點頭,吩咐西蘭帶著何婉兒去了李太白的房中。
此時的李煜正坐在兒子塌邊,“感覺如何,傷口還痛嗎?”
“用力還是會有些疼痛,但是天域境的感覺太好了。”李太白感受著體內的磅礴劍意,不禁讚歎道。
“穩定在天域境前期了嗎?穩固心神,讓我探知一下你的內力。”說罷,李煜捏著兒子的手腕,心神探入兒子的氣府。
床上的李太白見父親麵色尷尬,忙問道:“我是不是還在氣境巔峰,沒突破?”
李煜微微搖頭:“你直接踏入天域境後期了,你的太白劍氣已經比為父的還要凝練了。”
李太白愣了一下,突然想到父親並無法領悟劍訣的第六式和第七式,想來應當還是內力不夠。仔細探查了一下自己的氣府,太白發現自己的銀色劍氣已經不再是之前那樣虛浮飄渺了,反而是像液體般濃稠,還散發著些許金色光芒。
“不說這些了,父親,何昉也是那夥人綁架的,那兩個刺客用的是黑雷劍訣,這次事大概是那幾位的手筆了。”李太白趕忙把自己的發現告知父親。
李煜麵色微沉,點了點頭。“你覺得是老三做的嗎?”
“應該不是阿文,若是約我和何昉見麵,一封密信或是派個小廝拿著信物告知即可,犯不著讓兩個天域境強者來截胡。”我想了一想,排除了三皇子的嫌疑。
“我覺得此事你須和三皇子相商,否則何昉恐遭不測。”
突然,李煜和李太白同時閉嘴,門外傳來了何婉兒和西蘭的聲音。“進來吧”,李太白清了清嗓子,不待西蘭敲門就開了口。
何婉兒,西蘭和紫蘿三女站在門口,向李煜行了一禮。李煜揮揮手示意不必多禮,“你跟他閑敘吧,本侯去問問你弟弟的事。”說罷,李煜離開了庭院。
“謝過侯爺”何婉兒剛欲屈身再次行禮,但李煜依然不見了蹤影。
“我和太白公子有些話說,你們先退下吧。”
何婉兒屏退了紫蘿和西蘭,走到李太白的塌邊,用毛巾蘸了蘸盆裏的清水,輕輕地幫李太白擦著臉。
李太白慌忙攥住何婉兒的手,“婉兒姐怎麽幹這種事,快放下,這種事西蘭來做就是了。”
婉兒輕輕拂去李太白的手,輕歎了一口氣:“太白,在你心裏,我連西蘭都不如嗎?”
“沒有,但是婉兒姐,這是下人幹的活計啊。”李太白仍是覺得不妥。
“太白,你老實跟我說,這次傷你的人是不是跟昉兒的失蹤有關。”
李太白不知該作何回答,隻是抿著嘴唇。
“你從來不騙我的,不說話便說明是真的了。”婉兒握著毛巾的手微微顫抖,眼角似有晶瑩珠淚浮現。
“婉兒姐,你先別急,何昉他暫時沒有生命危險的,我一定能把他就出來,你放心。”
“連你都被傷成這樣,昉兒肯定是凶多吉少了。”何婉兒豆大的淚珠滾落在太白的被子上。
李太白伸出手來替婉兒抹掉眼淚,看著婉兒的眼睛認真地說:“婉兒姐,相信我,何昉暫時一定沒有生命危險,我一定會盡力去救他的,他是我兄弟,我一定能把他就出來。”
何婉兒看著眼前這張漂亮得像瓷人般的臉蛋,突然抱住了李太白,“不,你千萬別去,昉兒已經沒了,我不能再失去你了。我都聽說了,兩個天域境後期,隻有侯爺這般的人物才能招架,答應婉兒姐,千萬別去,好嗎,太白?”
李太白輕輕拍著何婉兒的後背,“沒事的,沒事的。。。”還沒說完,何婉兒就用朱唇堵住了他的嘴。
唇與唇之間隻接觸了幾秒,但對何婉兒而言仿佛像一個世紀那麽漫長,她驚訝於自己的膽量。沒訂過婚的男女同處一室,女人還主動親了男人。
李太白腦子裏隻是一片空白,他人生的前十九年隻專注於讀遍天下好書,和成為世間最強的劍客這兩件事。在京城時和三皇子同遊青樓也不過是和清倌兒行行酒令,作作詩賦。京都最大的青樓摘花閣裏還留著一副某日醉酒後他寫的一首將進酒,其中那句“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盡還複來”更是在太學裏傳為佳話。照理,逛青樓並不是件光彩事,但這句詩不知怎得傳進了當今聖上的耳朵裏,聖上還在朝堂上賜了李太白一個青樓詩仙的名號。
自太學歸來,李煜倒是經常拿這事調侃他,不過父子二人都清楚,這隻是個玩笑話罷了。可何婉兒不知怎麽卻好像當了真。
“婉兒姐,我。。。”李太白一時語塞,“京城摘花閣裏的頭牌親得,我何婉兒親不得?”
何婉兒好似來了脾氣,擦拭的力氣也大了幾分。
李太白也知道,這事兒隻會越描越黑,他鼓起勇氣,握住婉兒的手,十指相扣:“婉兒姐,等這件事結束,我帶著何昉回來,我就跟你訂婚。”
婉兒羞紅著臉,隻是不說話。突然李太白鬆開了手,閉上眼睛假寐。門口傳來了李煜的聲音:“婉兒啊,有些事我要單獨和太白說,晚膳你就和何夫人在侯府裏用吧。”
何婉兒輕聲答應了一聲,跑走了。
李煜看這丫頭麵色緋紅,大概猜到了什麽,但也不多問。將一封封好的密信交給李太白,“老三那邊的。”李太白揭開封條,從枕頭下取出一小瓶白醋澆在鋪開的羊皮紙上。
空白的羊皮紙上顯出淡紫色的娟秀字跡:“何昉之事,京城相敘,多事之秋,務必珍重。”
書信並沒有什麽格式,也沒有落款,但是李太白一眼就認出了朱文的蠅頭小楷。劍氣輕掃,紙片化為灰飛。
李太白和父親對視了一眼,確認了彼此心中所想。門外忽然傳來一聲“聖旨到。”
李煜趕忙到前廳接旨。老太監看了李煜一眼,說:“這聖旨不是給侯爺您的,是給太白公子的。”
“小兒今日習武與我切磋,不幸受傷,不便行動,可否將聖旨請至後院?”
公子有不便,咱家一個太監自然不敢麻煩公子。說罷,笑眯眯地和李煜來到了李太白的房中。“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江南侯嫡長子李太白,品行淑君,天資過人,曾在太學總試中拔得頭籌,文比管樂,武勝韓項,今封其為冠軍侯,許三月內入京受封,欽此!”宣讀完了聖旨,李煜父子二人心中已有定論。皇上已經知道有皇子向江南侯府下手了,皇上也希望李太白能代表江南侯這一方出麵,畢竟不論哪個皇子當皇帝都需要江南侯這一脈的助力。
看來阿文是遇到麻煩了啊。李太白在心裏輕歎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