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山雨欲來風滿樓
大胡子嗤鼻一笑：“現在有錢什麽不能從網上購回來，加點錢還能送貨上門，很方便。你搞電腦的，不知道嗎？”
“呃……”馮凡琢磨要不要給大胡子普及一下，搞電腦的也不會沒事從網上訂購這些玩意兒，不過以前公司裏有人從網上訂購過透視眼鏡之類的，但據說被騙了。
但一想到老八的黑客身份，馮凡覺得還是不提了，現在，還是應該擔心一下自己這趟與標哥見麵是不是能順利。
剛把藍牙耳機插進耳中，就聽到耳機中傳來一個輕柔的女子聲音：“怎麽樣，凡哥，想我沒？”
“啊……你是誰？”馮凡一愣，電話串線了？打到聲訊聊天台了？可自己沒撥通電話啊？
“凡哥這麽快就把老八給忘了？”女人的聲音中充滿了哀怨。
“不會吧，你是老八，你不是男的嗎？別開玩笑啊……”馮凡身上立時汗毛倒豎，雞皮疙瘩瞬間在全身上下刷新N 1遍。
“切……男聲女聲，還是不一個聲音，你這麽大驚小怪幹什麽。”老八嗔怒道。
馮凡禁不住一陣惡寒，聲音顫抖著問了一句：“請問，您是男是女？還是應該用符合您的性別的聲音說話比較好點。”
“哎呀，這可就不好說了，其實這件事我也很頭痛，我還想不好自己應該是男是女，所以我決定一天當男的，一天當女的。”老八嘻嘻一笑。
馮凡隻覺得毛骨悚然，索性直接忽視這個問題，再糾纏下去，他不是暈死就是吐死。大胡子幫他將攝像頭裝到西服鈕扣位置，馮凡不禁感歎，這攝像頭，真是偷窺監控，居家旅行的必備之物，在網上出售，絕對是那些好色之徒的至愛寶貝。
雖然大胡子一個勁兒地告誡馮凡，勸他不要害怕，他們會做他強有力的後備，隻要有不對勁兒的地方，他大胡子就會第一個衝進去，但是，直到裝備齊全下到一樓，馮凡還是猶猶豫豫，心裏七上八下.，他要麵對的，很可能是一群傳說中窮凶極惡，隨時吃人不吐骨頭的妖怪啊。
看到胡同口停著的蔡少陽那輛出租車時，那位車神隔著窗子還開了個玩笑：“喲，又見麵了。”
馮凡隻是苦笑一聲，這一刻，他生出一種“風瀟瀟兮易水寒，馮凡一去兮複返懸”的感覺。最可氣的是大胡子還拍拍他的胳膊，很嚴肅地對他道：“你是英雄。”
馮凡差點哭了，他覺得自己再怎麽折騰，也不可能把紅內褲穿外麵，或者戴上頭罩變身蜘蛛俠，他現在就像是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的孩子，舍不得媳婦逮不到流氓的媳婦。
一般情況下，沒能力還要硬出頭的，最後死得都很慘，馮凡拉著大胡子的手，哭喪著臉道：“我閣樓上抽屜裏有個鐵盒子，裏麵是存折，還有一個地址，是當年借錢給我上學的導師，幫我把錢寄給他，剩下的你就看著安排吧。”
大胡子還沒說話，耳中佩戴的藍牙耳機裏，老八氣衝衝嬌喝道：“你丫能不能閉嘴，你以為我們不著急啊，關鍵是不知道白老大現在什麽情況，貿貿然衝進去隻怕不能幫到白老大，反而會害了她，現在人家點名叫你，而且動用了城裏家族背景，擺明了是要攤到台麵上談判，讓你進去看看情況，怕毛啊？別忘了，現在白老大正一個人麵對一群人呢。”
明知老八看不到自己，但馮凡還是委屈得眨著眼，嘟囔道：“可我是個很普通很普通的人……”
“是啊，但你還是一個穿了防彈衣和擁有一身純陽之氣的普通人，說句實話，如果你落單了被一個拿人類當食物的妖怪盯上，百分之九十九會被吃掉，但現在是什麽情況，幾大妖族勢力談判，會不會什麽都不問就把你給吃了呢？你想想，你現在是引發這場談判的原因，這讓你無意中成為這次事件的焦點，不管誰現在貿然動了你，都可能會成為引發一場妖族大戰的導火索，所以，你現在反而是比較安全的，明白了嗎？”
老八的這一通長篇大論，馮凡聽了之後仔細琢磨了一下，覺得其中還真的挺有道理，他遲疑了一下，問道：“隻是，現在不是白狐一個人對抗幾大勢力麽？”
“說你笨，你還真是笨到家了，我老實告訴你，看白老大是獨自一人住在這幢小樓裏，但你可別忘了，她的背後可是一整個銀狐家族，說了你也不明白，銀狐家族，那是妖族中數一數二的大家族，而白狐是離家出走，不是被家族遺棄，所以，真傷害了她，那就給銀狐家族一個可以插手的機會，有點頭腦的都會明白這一點。”老八一口氣說完了，冷冷哼了一聲。
雖然大胡子不知道老八對馮凡說了什麽，但看他臉上陰晴不定的，也知道老八正在忽悠他，忍不住伸雙手捏住馮凡的雙肩，插嘴道：“不用太擔心，你這身西裝除了能像我說的那樣施放六次攻擊法術外，還能抵抗一定程度上的攻擊，你穿上它，就像穿上一件避彈衣，大老爺們兒，該出手時就出手。你還怕什麽啊？”
馮凡真想告訴他，怕死，但最終還是沒好意思說出口，其實馮凡並沒有把內心深處的想法說出來，在他看來，自己不過是一個租了白狐閣樓的住客，卻不幸淪為一群堪稱傳說中的“惡勢力”爭搶地盤主控權的借口。
“為什麽是我，我這是招誰惹誰了呢？”馮凡心中鬱悶非常。
這時，鈴鈴從小樓中跑了出來，身後，小青緊隨其後。
“爸爸，你是去接媽媽去嗎？我也要去。”鈴鈴似乎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乍著手撲向馮凡。
馮凡摟住鈴鈴，努力做出輕鬆的微笑：“乖，爸爸一會兒就和媽媽回來，你在家乖乖地聽話，和小青姐姐玩，爸爸回來獎勵你冰淇淋，好嗎？”
鈴鈴表情有些失望，但還是很懂事地點點頭，估計還是冰淇淋的誘惑比較大。
望著鈴鈴粉嫩的小圓臉，這一刻，馮凡似乎給自己找到一個原因，這個從天而降把自己認作爸爸的女兒，她同樣也將白狐當成了媽媽，而且看平時的樣子，她似乎真的將白狐當成自己的媽媽。
馮凡輕輕捏了捏鈴鈴那張肥嘟嘟的小臉，抬眼看著大胡子，道：“我去接白狐。”
……
蔡少陽將車穩穩停在道邊，他並不清楚今天發生了什麽事，但也聽到馮凡與大胡子之間的對話，又看到馮凡在車上那副失神的表情，也明白今天這事其中定有隱情，搞不好還是個驚天大內幕，但他隻是一個在城裏開車的小妖，沒能力插手任何事情，隻管老老實實開好自己的車就是了。
不過——馮凡下車時，正要掏錢付車費，蔡少陽忽然道：“不用了，我車就停在這裏，等你接到白大姐，我送你們回去。”
他的表情肅然，眼神中透著堅決，馮凡想了想，笑了，有車神的車接應，或許真的能好點。
老八在耳機中告誡馮凡：“記住，一會兒無論如何，你都要鎮定，千萬千萬不能在言行舉止上露出害怕的表現，你越能鎮定自若，他們越不知道你到底有什麽底牌，明白嗎？”
馮凡使勁咽了口口水，聲音微顫地說了句：“我……盡量吧，不過如果有妖直接撲過來要吃我，該怎麽辦？”
“你不要忘了，彈指間默念咒語，拍飛……”
明知老八看不見自己，馮凡還是狠狠地翻了個白眼。
蔡少陽很明智地將車停到了“聽風樓”的對麵，他告訴馮凡，“聽風樓”是市裏很有名的一間豪華商務酒樓。原因很簡單：這裏有一切男人感興趣的東西，吃喝玩樂，包括癮君子都能在這裏找到自己的最愛，一直是賄賂領導、聯絡客戶感情的最佳去處。
馮凡望過去，這是一間四層樓，位置處在街角，一樓玻璃大門外門簷上方豎著招牌，上麵赫然書寫著三個張牙舞爪的金字“聽風樓”。老遠就看見門口立了一個碩大的牌子：今日歇業。
馮凡不由得暗暗納悶，這名字明明應該是一間風雅清明的茶樓字號，誰那麽不長眼眉，非得按到商務酒樓的頭上。不過看樣子，這次談判還挺是那麽回事的，居然休息一天。
大約老八已經通過馮凡身上的攝像頭看到了一切，耳機中傳來女人的嬌笑聲：“沒想到，柳家居然把這地方借給標哥用，浪費。”
等他們再看清楚一點門前情形時，馮凡不由得大吃一驚，而老八也驚奇的“咦”了一聲：“看來是山雨欲來風滿樓啊，這門口殺機重重……”
其實如果酒樓門口站著一排黑西服白襯衫的墨鏡男，馮凡都不一定會驚訝，問題是大門口除了那塊牌子，一個人影都沒有，更奇怪的是，周圍明明行人不斷，但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他們都選擇了遠遠繞開這間酒樓，乍看上去，聽風樓門口一片空曠，門可羅雀。
不過，門可羅雀這個詞還真可以用在這間酒樓上，隻是羅的不是雀。在酒樓無人區，所有的樹上、電線杆之間拉著的電線上，落著無數隻通體油黑發亮的烏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