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公交車上
白狐聽了鈴鈴的話，表情明顯一鬆，心底實實地鬆了一口氣。馮凡更是真的很想大喊一聲：“萬歲！”不過他馬上意識到一個問題，疑惑地看了一眼白狐，鈴鈴嘴裏的“芬姐姐”似乎是他在這樓裏唯一沒見過的鄰居，怎麽自己這個憑空冒出來的女兒跟她這麽黏糊？
白狐暗地裏對他打了個放心的手勢，問鈴鈴：“芬姐姐同意嗎？”
鈴鈴很用力地點點頭：“嗯，芬姐姐還答應給我講故事呢。”
馮凡不禁摸了摸鼻子，扶了一下眼鏡，雖然剛才還頭疼鈴鈴睡覺的問題，但鈴鈴進門後貌似忽略了他的存在，這不免讓他心裏有點酸酸的，連帶剛剛放鬆的心情都消失了，他禁不住幹咳了兩聲，表示一下自己的存在。
鈴鈴立時轉頭望向馮凡，忽閃著兩隻眼睛，看樣子沒明白馮凡的意思，白狐意識到馮凡的想法，忍不住偷偷送上一對白眼球，剛才還琢磨怎麽打發鈴鈴，現在居然在那裏“吃醋”，想了想，她輕輕推了一下鈴鈴，低低的聲音道：“去問問你爸爸同不同意。”
鈴鈴立時蹦起來撲到馮凡身邊，摟住他的胳膊，膩聲道：“好嗎？爸爸？要不今晚我還跟你睡。”
“呃……”馮凡趕緊撇清自己：“不用，沒事，鈴鈴跟芬姐姐睡爸爸同意，不過，別吵到芬姐姐休息就好。”
鈴鈴小臉綻出笑容，隨口道：“沒事的，芬姐姐白天休息，晚上不睡覺的……”說到這兒，她突然打住，略頓了一下，馬上把小嘴湊到馮凡臉上，“吧嘰”親了一口，馮凡一陣暈眩，倒是沒留意鈴鈴嘴裏提到的這個芬姐姐，為什麽會白天休息，晚上來精神。
他抬手一拍大腿，說了聲：“好吧，去吧。”
白狐這時站起身，對鈴鈴道：“來，咱們去洗澡，然後我帶你下樓。”
走過馮凡身邊時，她還不甘心地白了他一眼，隻是馮凡沒留意到她的眼神，剛剛的一句“洗澡”，令馮凡的腦海中立時聯想到了那副摸過的大罩罩……
馮凡精神有些恍惚地回到自己的閣樓，他坐到桌前，打開筆記本電腦，聯上那僅有的無線網，還想看看自己投得簡曆有沒有回複，但對著電腦實在有些提不起精神，便索性斷掉網躺到床上，本想閉會兒眼休息一下，誰知道沒多久便睡著了。
這時，本來已經斷網待機的筆記本閃了一下，屏幕上方的攝像頭亮了起來，緊接著便詭異地調整了一下角度，正好將躺在床上的馮凡攝入鏡頭之內，屏幕上彈出一個窗口，隨著攝像頭的不斷扭動，將馮凡來來回回掃了個遍。
當攝像頭閃了幾閃，拍下數張馮凡睡覺的姿勢後，又暗了下去，隨即筆記本內發出“嗡嗡”聲，似乎有人在高速運行著內部程序，隻是，不一會兒，聲音就停止了，電腦再度陷入待機狀態中。
馮凡實在是太累了，當他從睡夢中醒過來睜開眼時，窗外天已經有些大亮，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才七點半，他無奈地翻了個身，準備再來個回籠覺，朦朧間，他的目光掃到了桌上的電腦，猛然想起昨晚上電腦一直沒關，不由得一驚，急忙起身下地撲到電腦跟前。
他倒不是心疼費電，隻是擔心這頗有年頭的筆記本散熱實在不好，就這樣開了一宿，再因為過熱出點毛病，到時候他可是哭都來不及了。
他喚醒待機的電腦，用手摸了摸，不算太熱，又晃著鼠標試了試，還好，沒什麽問題，馮凡畢竟是玩過電腦的人，雖然是試電腦，但很快他便覺察到有些不對勁兒，似乎電腦運行程序的速度比以前要快得多，而且硬盤運行時的聲音也同以前不太一樣，顯然這筆記本係統被人整理過，但明顯不會是他。
難道有黑客入侵過自己的電腦？他剛冒出這個念頭便又把它按了下去，笑話，黑客入侵了別人的電腦，不搞破壞，反而幫人家整理係統，這似乎有點太發揚風格了。
他從桌上將眼鏡拿起戴上，調閱了幾個重要目錄，那裏麵是他存的一些資料、簡曆等，並沒有任何改動異常，馮凡鬆了口氣，又仔細檢查了一番，實在沒發現任何異樣，但的確硬盤被整理過，至少被整理過碎片，連開機選項都被精心篩選過。
雖然依舊疑惑，但馮凡還是決定不再深究，覺察出來是一回事，但去深入調查，他感到沒必要，畢竟這筆記本裏麵並沒有什麽重要資料，就算被黑了，也不會出現這個門那個照的事情發生，隻要電腦本身被破壞，其他的都好辦。
他關上電腦，準備下樓洗漱一番，然後出門辦正事。剛下到二樓，正看到裹著浴袍白狐從浴室中走了出來，全身散發著剛洗過澡後的清爽氣息。
馮凡心頭不免蕩漾了一陣，急忙將眼神錯到一旁，衝白狐露出一個笑容，沒話找話道：“早啊。吃早點了嗎？我去買點兒，一起吃，呃……買回來給你吃……”
白狐很隨意地搖搖頭：“不用了，沒吃早餐的習慣，你自己吃吧，對了，鈴鈴還沒起，應該是昨晚上玩瘋了，讓她睡吧。”
馮凡“嗯”了一聲，想了一下，道：“我一會兒要出去，先去趟人才市場，然後去買床。”他已經算計了一下，看來那賣花的錢還是得先花一部分。
其實馮凡很想問問，為什麽鈴鈴的媽媽就不給點贍養費之類的，不過他還是沒好意思，眼睜著人家也是麻煩纏身，逃亡至此。
從小樓到人才市場那可不是走著能去的，馮凡站在小樓前麵的胡同口琢磨了一陣，決定還是乘公交比較好，畢竟招手叫輛出租雖然坐著舒服，但看著計價器不斷蹦字，總是會心驚肉跳的。
走了約十分鍾，馮凡來到了公交車站，看到黑壓壓一群人，他不禁有點後悔，這會兒正是上班高峰，等車的人海了去了，沒辦法，已經到車站了，他還是老老實實地等著九路，那是唯一一輛從這裏到人才市場的。
沒想到九路也是一輛人最多的公交，車一到站，“呼啦”一下，馮凡便被人群擠得身不由己上去了。他一邊喘著氣一邊琢磨，還好，是擠上來了，倒也省事。
車上人擠人人挨人，馮凡連扶手都沒夠到，隻好拚命穩住身子，被人群緊緊地貼在車門附近。不一會兒，他鬱悶地發現遇到熟人了。
遇到熟人本來不應該是一件鬱悶的事，但如果熟人不是朋友，而且還正將手伸到一個不屬於自己的包裏，那就比較鬱悶了。
熟人不是別人，正是被馮凡搶了地方住的兔妖輝。當然，這兔妖的名字並不是隻叫輝，那也太港台了，他全名何小輝，自從租房失敗，他隻好小心翼翼地隱藏在城市裏，今天網吧，明天車站，後天澡堂。
出乎他的意料，一次在澡堂過夜時，他遇到了現在跟的老大，已經隱隱有統領全市小偷行業的大哥級人物，九尾兔妖天生能覺察對方身份，尤其如果對方是妖的話，他一眼就能分辨出來，隻不過如果對方修為高的話，他隻能察覺到對方是妖，卻無法知道對方真身。
當他無意中發現統領小偷的大哥級人物居然是隻妖，而且分辨不出對方真身，看起來似乎是隻很厲害的妖後，方小輝便決定無論如何也要入夥，如果能躲在這位大哥身邊，或許能保自己平安。
想得當然好，但人家怎麽可能隨隨便便讓一個突然冒出來的家夥入夥，身邊跟班的很輕易便把何小輝扒拉開，反倒是那個老大看出何小輝的真正身份，不知道打了什麽主意，琢磨了一下反而叫他上前，提出了個給他一個月試用期和一個金錢額度，並派了四個小弟跟著，明裏是任他調用，實質自然是監視他的一舉一動。
不管如何，何小輝總算是得到了某位厲害老大罩著，如果能夠正式加入到老大身邊，他也就不必怕家族中派人來抓他回去了。
隻不過，有的時候想法雖好，但真正實行起來，還是有一定難度的，至少這幾天他一直沒能按照老大的要求達標，不是他能力不夠，何小輝雖然夠色，但別的方麵還有一些良知，他單純的以為小偷還是可以偷富濟貧的，但真幹了才知道，下手目標不允許自己選擇，而是看到怎麽下手容易就怎麽來。
這段時間，身後跟著的四個名義上小弟，不但沒有給他任何幫助，反而不斷向老大打小報告，而他目前的成績，除了剛開始成功偷到一個學生的錢包和一個老頭口袋裏的零錢外，其他的全部失手，天知道是他手潮還是因為其他原因。
今天同樣，一大清早便被四個小弟叫著出來工作，何小輝有些無可奈何，但也沒有辦法，已經上了船，再想下去，可就沒這麽容易了。
由於過於專注自己的“工作”，何小輝根本沒有注意到身後隔著兩個人處，站著搶了他住處的馮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