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跟誰睡，這是個問題
馮凡動若脫兔般衝出房門，身後留下一屋的哄笑聲，白狐比較滿意這個效果，總算證明自己的媚力並沒有在這個家夥身上完全失效。
馮凡一頭紮進浴室，湊到水池旁用水衝了大約十分鍾，試了試，血總算止住了，他幹脆又把腦袋整個衝了衝，這才清醒了許多。
他像隻落水狗般甩了甩頭，抹了把臉，記得旁邊掛衣繩上有毛巾，他閉著眼伸出手摸索著，果然被他摸到一塊柔軟的毛巾，便一把揪了下來，按到臉上擦著眼睛裏的水。
擦了兩下，馮凡覺得手中毛巾感覺不對，有點軟，有點薄，還有點異樣感，不像長方形，他急忙睜開眼一看，手中拿的哪裏是什麽毛巾，竟然……竟然是女人的胸罩，還是帶蕾絲邊的那種。
馮凡傻呆呆地握著軟軟的的罩罩，仿佛被施了魔法一般釘在那裏，手不由自主地輕輕搓啊搓。
這手感，這形狀，馮凡覺得自己身體某些地方有了不該有的反應，他現在終於有點明白那些戀物癖的心理。
“馮凡，你幹什麽呢？”浴室門口突然傳來一聲嬌斥。
馮凡下意識一回頭，臉色大變，浴室門口，白狐一臉怒氣地站在那兒，杏眼圓睜，好似噴出熊熊烈火一般。
“呃……”馮凡下意識將手中的罩罩扔進水池，手足無措地結結巴巴辯解了一句：“沒……沒幹什麽，找毛巾。”
“毛巾？你覺得這像毛巾？”白狐提高分貝喝問道，她幾次抬起手，又放下，最後使勁一跺腳，鐵青著一張臉轉身返回屋中。
馮凡這時才注意到，白狐的身後還站著抱臂胸前看戲的大胡子和瞪著綠色眼珠的小青。
“我……我不是故意的……”馮凡欲哭無淚。
“哼！”萬沒想到青狼竟然從嘴裏發出一聲如此清晰的冷哼，然後揚著頭返回自己的屋裏。
至於大胡子，則聳了聳肩，湊過來很小聲地問道：“怎麽樣？手感不錯吧。”
馮凡臉憋得通紅，下意識地竟然點了點頭。
大胡子咧嘴一笑，抬手在他肩頭拍了一下，揚了揚眉壞笑道：“幸福吧。”
馮凡沒搭理他，手忙腳亂地撿起那罩罩匆匆掛到一旁，大胡子歪著頭看了看他，戲謔地道：“喂，又流血了。”
馮凡大驚，伸手一抹，這才發現根本沒有血，他狠狠瞪了一眼大胡子，大胡子一臉無辜相的雙手一攤：“又不是我摸了。”
馮凡低下頭，繞過大胡子，小聲道：“我去道歉。”
大胡子扭頭看了一眼，嘿嘿一笑，沒說話。
馮凡來到白狐房門前，房門緊閉，他猶豫了一下，抬手輕輕敲了兩下，沒人應答。他又敲了兩下，見還沒有人回答他，索性在門口道：“呃……對不起啊，我……我不是故意的。”
“回你房去。”屋裏傳出白狐冷冷的聲音。
“哦……真的對不起哈。”馮凡放下手，無奈地道。
大胡子搖搖頭，走上前拍了他一巴掌：“算了，一會兒就沒事了，對了，白老大的吩咐，以後你做飯，一天一頓，月租改為一百八。”
馮凡眼一亮，不過隨即又黯淡下來，大胡子知道他的想法，一擺手：“放心吧，白老大說到做到，那事……不會影響你的，哈哈……”
馮凡扁扁嘴：“我回屋。”
“等一下。”大胡子忽然叫住他。
馮凡止步轉身。
大胡子頓了一下，道：“你不覺得你有點太蔫了，隨遇而安、得過且過都要有個適度，過了就會變得有些畏首畏尾了……”
說著，他抬手用拇指和食指一捏一張比劃了一下，繼續道：“會有那麽點不夠男人。”
“呃……”馮凡被大胡子的話刺激得心底一跳，他扶了扶眼鏡，聳了一下肩頭，回到自己的閣樓。推門進屋，看了看那張行軍床，又掃了一眼裏屋那張髒兮兮的雙人床墊，突然間，馮凡想到了一個問題，如觸電一般轉身跑下樓。
大胡子還在二樓樓梯拐角處，就看到馮凡一陣風似地跑下樓，衝到白狐房前，運了運氣，抬手開始敲門。
“誰？”房內傳出白狐慵懶的聲音。
“我，馮凡。”
“我不說了讓你回房嗎？”白狐的聲音有些不滿。
“……談點事，關於鈴鈴。”馮凡的語氣有些緊張，但多了些堅決。
“哇，這小子難道轉性了？有意思……”大胡子頗具玩味地露出一絲笑容，抓著胡子琢磨著。
“進來吧，門沒關。”白狐猶豫了一下，還是應聲道。
馮凡慢慢推開門，走了進去。
白狐神情如常地半躺在沙發上，斜了一眼進門的馮凡，目光重新落到對麵電視上。
馮凡剛提起來的那點勇氣，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也不知道為什麽，隻要是麵對白狐，他總有一種手足無措的感覺，如果應要形容，就像當年他看的那部小說中，主人公段譽見到心目中的神仙姐姐王語嫣一般。
不過馮凡還是努力讓自己定下神來，不因為別的，這次找白狐，他的確是有關於鈴鈴的事要和她商量一下。
在房門口站了一會兒，馮凡索性走過去，在單人沙發上坐了下來，這倒令白狐心底深處小小地吃了一驚，一直以來，對著馮凡，她都有意無意施放出一小部分妖之威壓，常人遇到這種威壓，定力好的會感到心慌意亂，不知所措，定力差的幹脆就會落慌而逃，根本不敢麵對她，沒想到這次馮凡居然挺住了。
既然事關鈴鈴，白狐索性隱去妖力，屋內那股若有若無的壓力頓時消失殆盡，馮凡不由自主地籲了口氣，心頭的緊張感刹那間鬆弛了下來。
“鈴鈴怎麽了？”白狐開口詢問道。
馮凡沉默片刻，他覺得在說鈴鈴的問題前，還是應該再道個歉比較好，他傻笑了一下，道：“呃……這個，我想……剛才那事，真不好意思。”
白狐目光一凜，無名怒火頓時生起，但她隨即便壓了下去，隻是冷冷地說道：“那件事最好不要再提了，就當沒發生過。”
“呃……啊，好。”馮凡不知道說點什麽才好，不過貌似當事人已經不想再追究，他還是聰明地選擇閉上嘴巴的好。
其實他並不知道，白狐在見到他對著那罩罩下手時，一瞬間出現了無法抑製的失態，之後她回屋時便意識到自己的情緒自接觸到馮凡起，就開始變得不似以前那般平靜，難道是受到眼前這個其貌不揚的絕世處男影響？她實在不敢相信這一點，又或者，是這小子身上那超乎尋常的陽氣導致的？
白狐心裏忽然想笑，自己四百多年的道行，居然會怕一個二十多歲的毛頭小子，而且這小子還是個……
話說回來，其實這也不怪白狐，雖說她自認為有四百多年的道行，但在她隱世於都市的時間太長了，這期間裏，她的身邊從未真正出現過一個正常的、普通的人類，而且還是個異性，至於大胡子，那個可以忽略不計，所以馮凡對她來說，可以說是一種新奇的體驗。
“你想和我說什麽事？”白狐轉眼間便恢複了平常的淡然情緒。
“是這樣，你看今晚讓她跟你睡好不好？”馮凡問道。
白狐愣了一下，下意識歪頭看了看自己的那張床，問道：“為什麽？”
馮凡撓撓頭：“我樓上就一張行軍床，裏屋那床墊根本不能用，估計那裏麵都該發黴了吧。”
白狐猶豫了一下，回想起來，自己床上已經好久好久沒出現過第二個人了，習慣一個人獨處的她，一時間還真有些不適應這樣的情況發生，即使睡床上的是個小蘿莉。
馮凡並不傻，他看出來白狐猶豫什麽，其實他也不習慣睡覺時身邊多出一個，還是個幼幼，話說他也不是什麽怪蜀黍，啥愛好都沒有，這令他更加苦惱。
他輕輕歎了口氣，道：“明天我就去買床。”
白狐微蹙娥眉，表情有些無奈。
馮凡雙手一攤，同樣無奈道：“別忘了你也答應了鈴鈴，咱倆可是一人一天的。”
兩人一時無語，看起來，鈴鈴今晚到底跟誰睡，這還真是一個問題。此時，若有外人在場，看到屋內的情形，肯定會以為這二位是一對夫妻正在討論孩子該歸誰帶的問題。
白狐下意識抬手揉了揉額頭，馮凡說得沒錯，那話她可是的確當著鈴鈴的麵說過。
正在他倆為難的時候，房門“咣當”一聲被推開了，鈴鈴小臉通紅地跑了進來，兩人頓時一驚，臉色瞬間都有些不自然，白狐坐直了身子，伸手摟住進門就膩過來的鈴鈴，揉了揉她的頭發，問道：“幹什麽了？玩得滿頭是汗的？”
鈴鈴一臉興奮地指手劃腳道：“芬姐姐那屋有個叫電腦的，好好玩的，我跳舞，那裏麵也有小人跟著一起跳。”
白狐笑了笑，沒說話，馮凡用眼神示意她，是不是該跟鈴鈴說一聲，白狐趁鈴鈴不注意，回瞪了馮凡一眼，意思讓他說，兩人瞬間用眼神交流了數次，最終，馮凡甘拜下風，隻好換上一副笑嘻嘻的表情，問鈴鈴：“玩這麽半天，累了吧，不早了，該睡覺了，那個……”
他一時間還沒想好如何措辭，鈴鈴忽然拽著白狐的衣袖晃著道：“我想跟芬姐姐睡，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