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馮凡成了爸爸
說起來,這個破壞契約的事情,還要追溯到馮凡得到租房信息的那一天。當時他看到租房信息時,見到地址被一個紅色梅花印跡蓋住,那個便是兔妖簽訂契約的憑證,正常情況下,是無法將這個印跡去除的,但巧得是,那幾天馮凡因為上火,牙齦出血,他用手指扣印跡時曾用唾沫將手指啐濕,沒想到血與口水混在一起沾到了手指上,就這樣,那印跡被他的純陽之血給破除了,後來他又將自己的手指紋留在了租房信息上,這樣一來,租房信息便成為了他所簽訂的契約了。
當然,這也得算是上天的變相眷顧,不是他這二十多年的處男生涯,他的血也不可能擁有如此破壞力,而這種作為租房的契約,也不過是諸多契約種類其中一種最低級的簽約形式,兩方麵相加,馮凡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找到了這間可以遮風擋雨的閣樓。
馮凡經常絡腮胡子的解釋,大致明白了一切,他一時無語,不知道自己住在這裏是好事還是壞事。
絡腮胡子知道馮凡需要時間消化,也不再多說什麽,最後隻是告訴馮凡,他姓胡,如果以後願意,可以稱呼他大胡子就可以了。
絡腮胡子,也就是大胡子離開了馮凡的閣樓,馮凡躺在行軍床上,還好大胡子把他的兩個胳膊都解放了出來,馮凡一手枕著頭,一手扶著胸口,思索著自己的出路,老實說,他覺得自己應該盡快退租離開這個地方,不過如今身負重傷,囊中羞澀,如果立刻就退,就算白老大把押金全退給他,一時間又能夠馬上找到住處呢?
再說大胡子出了馮凡的屋下到二樓,一眼看到白狐習慣性地抱著雙臂,倚在自己的家門口,雖然表情還是那麽淡然,但眼神中卻透露著一絲憂慮。
大胡子來到白狐的身旁,漫不經心對她道:“都說完了,估計他很快就要退租了。”
白狐隻是輕輕“嗯”了一聲。
大胡子粗濃的眉毛一挑,好奇地問了一句:“你是不舍得?還是怎麽了?”
白狐瞟了他一眼,沉吟片刻,淡淡地道:“對把他卷入到我的私事裏覺得有些抱歉。原本讓他入住,是想給這幢樓添點生氣,現在看來,他還是不適合住在這裏。”
大胡子抬手輕輕撫摸著自己的胡子,嘿嘿一笑:“極品處男,真沒想到,這年頭還能有這麽個家夥,我旁邊的鄰居肯定喜歡他。”
白狐輕輕歎了口氣,轉身返回自己屋中。
一連數天,馮凡窩在閣樓上,大胡子會拎著盒飯送上來給他吃,偶爾白狐也會煮上碗泛著糊味的稀飯,親自給他送上來,對於白狐的真實身份,馮凡默默地選擇了接受。至於原因,很簡單,這除了歸功於當年他快讀爛的那本《聊齋》,以及在網絡上讀過的那些玄幻小說,可以這麽說,但凡熟讀了這些書的人,其接受詭異事件的能力絕對不能小瞧。
每隔一天,大胡子還會替馮凡換藥、敷藥,俗話說:傷筋動骨一百天,馮凡的傷是肋骨骨裂,按說怎麽也得需要一段時間才能複原,但不知道是不是大胡子用了什麽靈丹妙藥,第三天時,馮凡已經不覺得胸口疼痛,也可以下地走動,但大胡子還是告誡他,不可劇烈運動,繃帶還是要將上半身纏得嚴嚴實實的。
馮凡有時覺得,這段時間其實是他長這麽大活得最自在的一段時間,每天和大胡子聊聊天、吹吹牛,而且大胡子還展露了他的絕技——禦水果刀飛行,看著散發寒光的水果刀在大胡子的指揮下,穿棱飛行於半空中,馮凡羨慕得直流口水,恨不得讓大胡子教教他,馮凡琢磨著,如果他覺得了這手,一定到電視台找個秀上去耍耍,絕對一刀成名,紅遍大江南北。
隻可惜,大胡子很嚴肅地告訴他,這個他是無法學會的,馮凡不是個喜歡死纏爛打的人,提過之後不行,他也就作罷了,而且他發現,大胡子雖然可以和他天南地北的聊,但一涉及到大胡子自己的事,便會避而不談,到最後,馮凡索性也就不再深究。
另外一件令馮凡又幸福又痛苦的事情,莫過於隔三岔五的那碗稀飯,白狐端上來的稀飯,那可是用了朱漆紅木托盤,青花細瓷小碗,每次馮凡強顏歡笑地端起碗喝著稀飯時,都會想一件事,真是白瞎了這麽精美的器皿。
不過,馮凡並不知道,他的幸福生活終於到了結束的時候。
一個星期後,很普通的一天清晨,馮凡睜開眼睛,透過天窗,可以看到外麵陽光明媚,甚至有隻麻雀落在天窗上,正嘰嘰喳喳歡快地唱著歌。馮凡幹脆愜意地躺在床上,其實他身上的繃帶早拆了,走路也已經沒什麽事了,隻不過,他現在覺得天天等著食物自動送上樓來,真的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與此同時,白狐正在二樓樓道擺放的煤氣灶上煮稀飯,她可不是喜歡給樓上的馮凡煮東西吃,她隻是覺得馮凡喝稀飯時那種假裝很好吃的樣子很好玩。她是一隻活了四百年的白狐,但很可惜,她雖然講究吃,但並不擅長廚藝。
大胡子這時走了上來,和白狐打招呼道:“老大,又煮稀飯了。”
白狐對於這種明知故問的問題根本懶得回答,很隨意的“嗯“了一聲,吐出兩個字:“有事?”
大胡子對她這種態度早就習以為常,毫不在意地答道:“樓下來了兩位找你的。”
白狐有些疑惑地看了大胡子一眼,大胡子聳了聳肩:“見見好。”
白狐點了一下頭:“麻煩你把他們帶我屋裏。”
“好像我是租客,不是前台招待吧。”大胡子不滿地嘟囔了一句,但還是老老實實下樓去了,不一會兒,他便將兩個“女人”領進了白狐的屋裏。
“OK了。”大胡子走出屋來到白狐身邊。
白狐抬手關上火,邊往自己屋裏走邊說了一句:“把稀飯給他盛上去吧。”
大胡子看了看煤氣灶上的小鍋,又看了看白狐的背影,小聲嘀咕了一句:“好像還沒熟了吧,老大。”
閣樓上,飯桌旁,兩人對坐。
馮凡雙手托著下巴,表情鬱悶地盯著麵前這碗“稀飯”,好一會兒,才愁眉苦臉地看著對麵坐著的大胡子,很痛苦地道:“老大,這玩意兒能吃嗎?”
大胡子一臉無所謂的樣子:“我隻負責送,生熟不論。”
馮凡將碗往桌子中間推了推,直起身,搓搓手,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大胡子看在眼裏,無奈地搖搖頭,歎了口氣,道:“行了,有什麽事就說吧,你這副模樣,看得我直想去廁所。”
馮凡尷尬地笑了笑,小心翼翼地問道:“你說我如果住在這裏,會不會有什麽危險啊?”
大胡子咧嘴笑了笑,馮凡不禁全身哆嗦了一下,他臉上那道刀疤令笑容異常獰猙,活像要吃人一般,還好現在不是夜晚,不然這笑容完全可以媲美恐怖片。
笑了幾聲後,大胡子鮮有地嚴肅了下來,他正色道:“說實話,我不敢保證你住在這裏絕對安全,其實,一個人在哪兒都不會絕對安全。”
馮凡很想笑,但仔細琢磨了一下,卻一點也笑不出來。
沉了一會兒,大胡子問道:“還想搬?”
馮凡長歎了一口氣:“呃……先住著吧,不搬了。”頓了頓,他指了指桌上的稀飯碗,咧著嘴又道:“但是,我絕對不打算再吃這個。”
大胡子嘿嘿一笑:“那你可要失望了,整幢樓裏的租客加上白老大,沒一位能起火做飯的。”
馮凡自信地笑了起來:“我可以。”
“你?”大胡子一臉不相信的表情。
這時,“咚咚咚”有人輕輕敲響了馮凡的屋門,大胡子瞪了一眼手扶胸口假裝痛苦的馮凡,起身開門,門外站著的是白狐。
馮凡正打算起身打個招呼,白狐已經繞過大胡子,徑直走到馮凡跟前,優雅地坐到他的身邊,望著馮凡,似笑非笑對他道:“馮凡,我需要你幫個忙?”
“什麽忙?不會是又要我裝你男朋友吧?”馮凡心有餘悸地問道。
白狐搖搖頭,長發隨著她的動作飄逸,看得馮凡一陣心動,但她的下一句話,卻把馮凡嚇得目瞪口呆……
“我要你當爸爸。”
馮凡張大嘴巴,茫然地盯著身邊的白狐,大腦顯然已經當機了。白狐伸出白暫的玉手,不輕不重在拍了拍馮凡的臉頰,總算把馮凡離體三尺的魂魄喚回體內。
馮凡臉頰抽搐著,擺出一副哭喪臉看著白狐,顫聲問道:“白……白姐,我還年輕,當不了……你爸爸。”
白狐臉色一沉,旋即明白是自己話裏有歧義,隻好送上一記“白眼飛鏢”,道:“行了,別做夢了,不是我的,是別人的。”
十分鍾後,白狐講完了自己的請求,馮凡如同一塊木頭一般坐在那兒,麵無表情,神情恍惚,比剛才有之過而無不及,白狐的話實在太令人震驚了。
好一會兒,馮凡忽然無緣無故的噗嗤一笑:“白姐,你開玩笑的,是吧。”
“當然不是了,不信,我現在就把你女兒領上來。”
白狐說完,飄飄然走出馮凡的閣樓,幾分鍾後,當白狐再度出現在屋門口時,她的身邊多了一個大約四、五歲的小女孩。
白狐指著傻呆呆的馮凡對小女孩道:“去,叫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