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淑妃之死(十四)
“都這個點兒了,皇上還忙著批折子呢,早該歇歇了,雖說這政務繁忙,可龍體也要緊呀。這要是把皇上累著了,可就不好了,若是太後娘娘還在世,隻怕是要說,臣妾們沒有盡到本分,不能勸解皇上,叫皇上珍惜身體。”沈心蘭笑意盈盈的走到了蔣煜梵的身邊,向著雪倩輕輕一招手,給蔣煜梵端上了一晚蓮子羹。
蔣煜梵沒想到沈心蘭這個時候回來看他,有些詫異,但還是接過了蓮子羹吃了一口:“蘭兒,你怎麽來了?”
“臣妾來看看皇上,許久不見皇上了,臣妾心裏想念的緊,臣妾想啊,若是臣妾不主動來見皇上,隻怕這輩子都見不著皇上的麵兒了,皇上也不心疼,心疼臣妾,叫臣妾想的心口疼。”沈心蘭故作誇張的捂了捂胸口,順勢做到了蔣煜梵身邊的位置上。
燈火搖曳,昏黃的燈光映襯在她臉上,顯得她一張不同於中原人的臉蛋分外的豔麗,在這豔麗之中,竟還保留了一絲溫柔,叫人看不清她到底是什麽心思。
蔣煜梵許久沒有見過沈心蘭,這段時間他一直都不曾去後宮看看,便是看見沈心蘭,也不是遙遙一望,先下沈心蘭嫋嫋娜娜的坐在他身邊,肌膚之上散發出了點點幽香,一時間竟是迷惑了他的心神,叫他分不出個東南西北出來。
沈心蘭見蔣煜梵有些上道了,微微一笑,卻不說話,隻是靜靜的看著她,海藍色的眸子中似乎包含了萬千情愫,可偏偏,蔣煜梵又覺得這一雙眼睛隻是靜默的看著,不帶一絲一毫的感情。
蔣煜梵心下一動,像是有什麽撥動了心弦一半,忍不住伸出手摟住了沈心蘭的腰,親昵的附在他耳邊說道:“你呀,向來最會說話,朕就喜歡你會說話。”
沈心蘭不動聲色的避開了蔣煜梵的一個親吻,像是撩撥頭發一半,轉過頭看著蔣煜梵,十根指頭輕輕的晃動,像是貓爪子在輕輕的撓一般:“皇上喜歡臣妾,可皇上又不來看臣妾,這可讓臣妾摸不清楚了,皇上到底對臣妾是什麽心思?皇上光是嘴上說著喜歡臣妾,可這麽長時間了,也沒說來見一見,臣妾吃醋了。”
“你說說,哪裏有像你這樣的人,吃醋,還放在嘴上說。”蔣煜梵哈哈大笑,這話像是對著沈心蘭再說,可又像是意有所指。
沈心蘭雙眼魅惑,輕輕的在蔣煜梵的臉上滑動:“皇上不喜歡臣妾在嘴上說著吃醋嗎?那從今以後便不說了,連蓋著也不理皇上去了,臣妾自己一個人吃悶醋去,再不理皇上了。”
說罷,腰部輕輕一擺,掙開了蔣煜梵的懷抱,自顧自的又坐的遠了些,拿一個秀美的後腦勺對著蔣煜梵,似乎是真的生氣了。
若是在平常,這樣的行為絕對算的上是僭越了,很有可能還會被人抓住不放,用這件事來攻訐沈心蘭。但此刻實在蔣煜梵的書房之中,在這裏,能看到的人隻有蔣煜梵一個人而已。這樣的行徑在此刻的蔣煜梵眼中不過是小呢人家鬧別扭,並不值得大費周章的扯一堆莫須有的罪名。
再者,就算外頭的太監度聽得到,可在這皇宮之中當差的人,又有幾個不是長了一顆七竅玲瓏心?若是愚鈍一些的,隻怕是一條小命早早歸西,這群下人早就學會了什麽時候就當自己是一個瞎子,聾子,啞巴。
沈心蘭知道此刻沒有誰會歸咎自己,這才放心大膽的刷性子,同蔣煜梵來玩一個欲擒故縱的戲碼。
“你看你,又不經說,才說兩句又惱了。你可叫你身邊的雪倩評評理,哪有像你這樣的。”蔣煜梵過讓上了套,倒是沒有急著上千去解釋,而是走到一邊,對著雪倩絮叨了起來。
沈心蘭見狀,不服氣一半的走到了雪倩身邊,撅著嘴說道:“雪倩,你說我今天要是做了什麽不該做的?”
雪倩捂著嘴,“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對著沈心蘭道:“娘娘啊 ,您最不該做的,就是才見了皇上就與皇上鬥嘴,娘娘是皇上的後宮嬪妃,您心疼皇上,倒不是在皇上麵前耍著小性子來。”
蔣煜梵見此情況,笑出了聲,對著沈心蘭揶揄的擠眉弄眼:“你瞧瞧你瞧瞧,還是你身邊的雪倩懂事。”
沈心蘭借坡下驢,指著雪倩便說道:“那皇上的意思是喜歡雪倩不喜歡臣妾了,您好,臣妾收拾收拾就走,反正也不招皇上待見,那臣妾還呆著幹什麽?”
“哎,說兩句怎麽又惱了?這不是蓄意不看你,是這段時間,實在是這次有些多朝中的事,一旦繁忙起來,你是知道的,脫不開身,八望你能諒解一番,別在同朕慪氣了,傷了身子不好。”蔣煜梵覺得逗沈心蘭著實有趣,又附身上去,抓住了沈心蘭的手,將人一把摟進了自己的懷裏,輕輕的捏了捏鼻子。
這樣的打趣,好像二人真就是恩愛的小夫妻一般,可沈心蘭清楚,自己同蔣煜梵從來都不可能是恩愛夫妻,隻可能是死仇,解不開的死仇。
“臣妾同您說笑呢,臣妾哪是那種開不得玩笑的人,臣妾呀,這是想念皇上了,來看看皇上,做了些小點心,想著皇上要批折子,批得煩躁了,吃一兩個解解悶。”沈心蘭也知道凡事都要見好就收,欲擒故縱也要有個限度,不慌不忙的回過頭,在蔣煜梵的額前輕輕的一吻。
“你有心啦,這段時間也就你還有這份心。”蔣煜梵有些意外沈心蘭的舉動,可心中卻是一軟。
蘭兒永遠是這樣不記仇,總是念著人家的好。
沈心蘭若是知道了蔣煜梵心宗所想,隻怕大牙都會笑掉了,她不是什麽良善之人,相反,她對著蔣煜梵隻有逢場作戲。
她沈心蘭是個認真的人,就算作戲也要把戲做足,做到不留馬腳,蔣煜梵此刻這麽順著她,她也不會放過這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臣妾不求皇上對臣妾怎樣寵愛,隻希望皇上呀,能都去後宮看一下,雖說這些話臣妾本不該說的,可是如今這後宮姐妹們也多有怨言,皇上還是去看看的好。”說著,沈心蘭趁勢就把這個話題拐到了後宮的上麵。
此時的後宮,皇後的話雖然是金科玉律,可蘇皖晚時不時還是要跑出來搞一些破壞。隻要蘇婉婉一日不倒,她就永遠是個禍害,沈心蘭不甘心身邊有這麽一顆不穩定的定時炸彈,自然要給這個炸彈送去些麻煩,叫她安生一段時間。
這後宮之中的妃子這麽多人,從來都不缺,要爭寵的,此刻,自己若是一家獨大,必然會引來眾人的忌恨,倒不如把這個機會分給眾人,眾人倒也念著他的好,對蘇婉婉就隻剩更多的忌恨。
蔣煜梵覺得沈心蘭說的賢惠,點了點頭:“但也是這個理兒。”
沈心蘭見狀,有趕忙湊上去繼續說道:“皇上,臣妾還有一種不知該說不該說。” 她眉目低回,萬千風情,媚眼如絲,勾的蔣煜梵下意識的咽了咽口水。
“你的話向來都是有道理的,你便說吧,不怪你。”
沈心蘭把耳畔的碎發撩到而後,手指輕動之間仿佛也撩動了蔣煜梵的心:“皇上,這後宮之中,皇上也都該雨露均沾,不能太寵幸哪位姐妹,也不能太冷落了誰,這樣才好。臣妾倒不是要皇上一直看著臣妾,而是希望皇上能多看看其它的姐妹們,如今李昭容怕是有些年歲沒見著皇上了,李昭容在這後宮也是勤懇本分之人,熬了這麽多年,皇上也該明白,看一份苦心,該去看看她,免得叫姐妹們涼了心。”
“李昭容?”蔣煜梵有些陌生,在他的記憶中,似乎沒有哪一張臉龐,哪一個身影能同這個所謂的李昭容對上號。
“對,這是李大人家的另一個女兒,在這宮裏有些年歲了,皇上也不說去看看人家,可叫人家熬的心都碎了呀,臣妾尚且兩三個月不見皇上就覺得心口疼,一想到李姐姐熬了這麽些年,臣妾覺得感同身受,隻覺得呀,李姐姐真的可憐,皇上也不說憐香惜玉,皇上呀,真該李姐姐好些,去看看她。”這話雖說是說出來敷衍了事,可裏麵有一句絕對屬實。
沈心蘭是打心眼兒裏可憐這個李昭容,在家是個庶女,不得寵,好容易熬進的宮,在宮中也不得寵,過得就像是個透明人一樣。
母家對自己是愛答不理的,若不是母家還算強勢,她連狐假虎威,都做不起來。熬了這些年,本以為自己熬出了頭,可在蔣煜梵的心理呀,還是個模糊的影子,人家根本就不記得她。
沈心蘭覺得這後宮的女人,都是可憐人,包蘇皖晚,但隻針對蘇皖晚這個人來說,是可憐人必有可恨之處。
蔣煜梵自知這一句話不該說,鬧得氣氛有些尷尬,趕忙輕輕的在沈心蘭腰間的軟肉上掐了一把,好似真的在吃醋一半的說道:“朕還沒和你說兩句話,你就要朕去看別人。”
沈心蘭有些吃痛,臉上的笑意幾乎要堅持不住:“皇上,這可是吃醋了,誒有真是有趣,連姐妹們的醋都吃,臣妾覺得真好玩。”
蔣煜梵自詡風流,在沈心蘭的鼻子上輕輕的刮了一下:“你玩性大,真該收收心好,就按你說的。朕去看看她,不過朕也不會虧待了你,你可別到時候又吃飛醋便好了。且等著吧。”
沈心蘭覺得蔣煜梵摩挲在腰間的手分外的惡心,渾身上下好像都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可為了計劃,也隻能強忍著惡心和不適的感覺,帶著笑意說道:“皇上說讓臣妾等,臣妾自然等著,可候著皇上呢,隻希望皇上可別被理解,就勾走了魂兒,到時候可不認賬,不理臣妾了,那可就讓臣妾傷心難過了。”
“好好好,朕怎麽也不會虧待了你,朕可舍不得。”
說罷,蔣煜梵抱起沈心蘭,剛想把沈心蘭放到一邊的軟榻上,沈心蘭連忙隨便扯了個理由搪塞了過去,臨走前還是留下了一個勾魂的眼神,讓蔣煜梵在案前,徹底的飛了別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