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最大贏家
沈心蘭眯著眼睛,全力配合著皇後的表演,更加賣力的演出:“可不就是昨天發生的事呢,青青姑娘沒同您說嗎?”
青青不懂沈心蘭為什麽要把自己也牽扯進來,忍不住看了沈心蘭一眼,可沈心蘭卻沒有說話,隻是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笑臉。
青青雖心裏還是有些害怕,但她此刻也知道自己不能就這麽表現出來,否則,今日就是自己給皇後丟臉了。
“本宮昨日身體不適,早早的就睡了,青青回來也就跟本宮請安,本宮就讓她下去睡了。”
沈心蘭沒再死抓著這個話題,而是又把話題繞回到了沈玉茹大鬧梅苑小築的事情上。
沈心蘭深知人心難測這四個字的深刻含義,皇後雖說一直在幫自己,但是竟然也知道這人並不是那麽可靠,她可以幫自己,自然也可以出賣自己,主要還是看誰給的利益比較多,既然幫自己能得到更大的利益,她自然會幫,還能落得一個人情;可若是出賣自己,能得到更大的利益,那她定然會毫不猶豫的就出賣自己,畢竟這世間眾人都是為了一個利字在奔走。
沈心蘭不相信皇後有那麽好心,會像真的姐妹一般對待自己,這虛假的姐妹情誼,她見識的多了,她從來不會輕易的把誰當做自己的姐妹,畢竟這對她來,說來的太過可笑。
如今她就是要抓死了蘇婉婉唆使沈月茹在她梅苑小築大吵大鬧,並辱罵她的事;更要放大了說,說這不是辱罵她,而是辱罵整個皇家,是一巴掌甩在了皇家臉上。
就是要把這事情鬧大,才能讓蘇皖晚付出更大的代價,她可不想讓蘇婉婉還跟著沈月茹兩個人親親我我,她要讓她們之間出現一絲裂痕,要她們兩個人自相殘殺,這樣才能更快的剪掉蘇皖晚還能用的左膀右臂,讓她變得孑然一身,自己也才能更快的通過鏟除它來拔除整個蘇家,還有那個在背後做事的李家,更有和她們有牽扯的前朝餘孽。
對於皇後,沈心蘭雖感激她對自己的維護,但也不會因為這個問題付出太多的感情。
“原來是這樣,難怪皇後娘娘不知道。”氣氛尷尬之中,沈心蘭突然一笑,眾人也都跟著她笑了起來。
這詭異的和諧氛圍中,沈心蘭對著皇後又道:“不知是哪個宮裏冒出來的野女人,對著臣妾大聲罵著賤,人,賤,人,的,這話罵的難聽,臣妾氣不過,便同她理論起來了,她說自己是怎樣高貴的身份,說臣妾竟是一個冒牌貨,皇後娘娘,您說可笑不可笑?”
皇後附和的點了點頭:“真真是好笑了,這宮裏的人呀,個個都是經過內務府審查的怎麽她覺得自己比著內務府還強,覺得自己可以勝過內務府的工作?真是太看得起自己。”
皇宮之中就算是揀選宮女也是要從民間找身家清白的女子,在選入宮中。
甚至更會從那些官員的後宅之中,挑選庶女,進入宮中,當作宮女,來服侍眾位主子。
連宮女的揀選都不亞於朝廷科舉,更不談秀女的揀選。
太祖定下的規矩,三年一選秀,這秀女的信息其實在三年前都已層層上報,內務府的人,聯合為朝廷辦事的密探,一個個一家家,挨門挨戶的去查詢這些秀女的消息,把她們的家事跟底細挖得一清二楚,在層層上報,供上麵的人挑選,隻有過了檢的人,才能真正的得到進入宮門之中的邀請函,成為一名秀女,得到一個往上爬的機會。
因是為皇家服務,這秀女的揀選更是慎重之中又慎重,對每一個秀女的容貌儀態,教養都有極高的要求,甚至對家是有一定的要求,又是加時不夠便,隻能成為宮女,若是出身不好,是姨娘生的,那也隻能做宮女,隻有極少數富貴至極的人家,才能把自家的庶女也送入宮中當作秀女就像沈心蘭從前,有了李端瑞的幫忙,這才能以庶女的身份進入宮中,可饒是這樣,還是得被迫接受那些曾經打罵她的所謂的家人的壓榨。
她從冷宮中出來後,身份的問題也是難道了眾人。
王府中多的就是人才,可饒是這樣,依舊是花了大半年的時間才能應付的朝廷那些四處打聽的密探,把沈欣然的身份好好的改寫了一番。
正是因為有了這些繁瑣而冗長的工序,這才讓繡女的身份變得清晰明了,一眼就可望出。
這選出來的秀女也個個都是身家幹淨之人,這也是為何皇後覺得沈玉茹是個可笑之人的原因,在皇後看來,這世界上,再沒有可以同皇室抗衡的勢力,在皇家的眼皮子底下偷天換日。
沈心蘭見皇後附和了自己,更是賣力的演出:“可不是嘛,昨日臣妾遇到這人,氣不過,便把她擋在了宮門口,今兒早上還不住的大罵大跳呢,臣妾覺得她嘴髒,找人把她嘴巴堵了起來,眼看著今兒就有皇後娘娘發落了,她說自己是什麽大理寺少卿家的嫡女,還是嫡長女,這高門貴女的身份呢,也是金貴,臣妾不好,隨意打殺,就全程靠娘娘做主。”
“君是君,臣是臣,這君臣有別,她一個臣子的女兒又怎麽和君家之人相提並論呢?也罷,諒在她父親在我大周朝擔任官職的份上,就饒過她的死罪課活罪嘛,不能輕易放過,拉下去杖責二十,逐出宮門,就算小懲大誡。”皇後知道沈心蘭是想自己吧這個沈玉茹趕出宮門,以儆效尤,她自然也樂得處置一個會把後宮攪成了一團渾水之人。
可處置了沈月茹,蘇家和李家可不會讓蘇晚晚好過。
蘇晚晚就是在不樂意,此刻也得站出來保沈玉茹能留在宮中,“皇後娘娘,臣妾有一言,不知皇後娘娘樂不樂意聽?”
“蘇妹妹甚少同本宮說話,今兒可真是讓本宮大開眼界了,今兒可不知道是什麽好日子,兩位平日裏沉默寡言的妹妹,竟都肯同本宮說上一兩句了,本宮覺得這蓬蓽生輝啊。”
蘇晚晚知道皇後是在諷刺自己,也不多言,為今之計,她是要保證沈玉茹還能留在宮中,她可不想被蘇家李家可遺棄。
“皇後娘娘說笑了,什麽蓬蓽生輝呀,應該是臣妾來皇後娘娘宮中才算沾了光了罷了,不說這些廢話,臣妾要說的是如此,打上一位貴女,著實不妥。”
皇後麵色微變:“哦,妹妹有什麽高見?”
蘇晚晚咬了咬牙,從牙齒縫裏蹦出了一串話:“現在的朝堂不算太平,若是輕易的把一位貴女打發回去了,隻怕會聊到那些臣子們的心,這些臣子們本來也沒有多麽忠心耿耿。好啦,是有個丞相大人把她們壓著,才沒有起來造反不知道,若是沒有丞相還不知道會傲到哪去?這沈姑娘她是大理寺少卿的嫡女,自然也代表了大理寺少卿的臉麵,如今大理寺少卿同丞相李大人是一脈,這恐怕不好,輕易得罪了。”
這話讓蘇晚晚來說的確是不妥,蘇晚晚不過是一個後宮中的婦人,後宮不可幹政,這對後宮來說是一條鐵律。但蘇晚晚此刻為了保住沈月茹也顧不了那麽多了,隻能硬著頭皮說出這一番話,她知道如今皇後和皇上之間是出了情感的裂縫,可能打感情牌已經沒有用了,那麽她唯一能做的就隻能從皇後這個身份出發。
蘇婉婉從來都清楚,虞可人是一個稱職的皇後,她向來以大局為重,那麽她定然不會讓,攪亂朝堂的風波苗頭出現,也正因如此,她才敢冒死說出這一番,在後宮女人來看是大逆不道的話出來。
對於蘇晚晚此刻頭腦清晰邏輯嚴謹分析,沈心蘭有些驚訝,但也僅僅隻是驚訝而已她並不認為蘇晚晚能過勝過自己。
“ 淑妃娘娘說笑了,什麽好得最不好,得罪了君就是君臣,就是成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這個道理,淑妃娘娘應該懂吧,難不成淑妃娘娘認為這不過區區幾個臣子到比皇家的臉麵還重要了?”
見沈心蘭要把這大不敬的帽子扣道自己的頭上來,蘇晚晚麵色一寒,“妹妹慎言本宮可沒有這個意思。”
“這妹妹可就不懂了,既然您沒有這個意思,那又說這句話是為了什麽呢。”
蘇晚晚嗤了一聲,“本宮不同你玩這些文字遊戲,本宮想說的,僅僅就隻是希望皇後娘娘能夠再三考慮一番,不要輕易的得罪這些人,若是不然,怕是給皇上惹下了不少的麻煩,皇上現在處理政務也不容易,每日繁忙,每個月來後宮的次數。屈指可數,現在也是連著三個月不曾降下雨露恩澤。這後宮裏的姐妹,都過得不盡如人意,妹妹也應該為我們這些姐妹們著想啊。”
“既然淑妃娘娘說自己沒有別的意思,那臣妾也沒有什麽別的意思,隻不過覺得淑妃娘娘太過長她人誌氣,滅自己的威風了,淑妃娘娘可還記得自己是個皇家的女人,而不是那些臣子們中的一員了。”
“妹妹也真是一如既往的牙尖嘴利,在好聽的話,到妹妹這裏也能變得不好聽啊。”蘇晚晚白了沈心蘭一眼,恨不得能活吃了她。
沈心蘭的笑容,卻是讓蘇晚晚一拳砸在了棉花上:“姐姐謬讚了妹妹,不過實話實說罷了,不過如今還是要看皇後娘娘怎麽說?”
皇後見著皮球踢給了自己,這才不慌不忙的抬去了瞧上去有些倦怠的頭:“本宮倒是沒有什麽別的想說的,隻希望你們一個個都好好的便是了。”
“皇後娘娘宅心仁厚,這是這些人呀,不能不懲罰。”
“可按照妹妹所說的,這懲罰也太過重了一些,據本宮所知。妹妹昨日可是把那些省姑娘扒光了,綁在了自己攻門的柱子上,讓眾人觀賞,可是讓這位小姐受了不小的屈辱呀,妹妹是不是應該放過這位小姐,所謂做人留一線呀。”
“如果淑妃娘娘認為區區一個臣子的女兒都能侮辱皇家之人,那妹妹就放了她,還向她道歉,畢竟在您心中,區區一個臣子的女兒,誣辱皇族也沒有什麽大不了。”
“妹妹話說的過了,這樣的誇大其詞,也隻有妹妹做得出來。”
“不敢不敢,哪裏比得上姐姐?”
皇後見二人又要吵得翻天,手拍了拍桌子:“好了,你們兩個都是這宮中的貴人,個個都是當主子的人,怎麽還像小女孩一樣互相鬥嘴?”
“臣妾知罪。”
“算了下不為例。那這位沈姑娘,本宮就下判決了,像沈妹妹所說這樣的人不可放縱。不然的話就讓她們認為在這宮中可以為所欲為,世界上沒有什麽事值得尊敬,值得害怕的人或者事了,可又按照蘇妹妹所說太過嚴懲,隻怕會傷了那些臣子們的心,咱們做後妃的就是皇上的後盾,不能再給皇上添麻煩。那一本宮看來呀,折中處理一下,這位沈姑娘嘛,就還留在宮中,既然背著公眾人看去了身子,那也算宮中之人了,她有個閨女,讓她做奴才也不太妥,便由本宮做主,將她收做秀女吧,不過她這些作為,本宮也看不慣,就不依舊以往宮外貴女進宮即冊封的例子,隻放在儲秀宮,暫時隻當秀女便是了。”
這樣的做法,雙方都送了一口氣。
蘇皖晚要的是能保住沈玉茹還留在宮裏,至於是什麽地位,就同她無關,而對沈心蘭來說,沈玉茹的地位越低微,她就能越發的去欺壓她,從她身上榨取每一滴可以利用的價值。
但對於皇後來說,今日最大的收貨,就是讓沈心蘭和蘇皖晚,都欠了她一個人情。
今日,她才是最大的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