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雪茜之心
這一番慌亂,並沒有讓沈心蘭整個人崩潰,經曆了這麽多事,她不在是當初那個畏手畏腳的沈心蘭了,比起當初,她現在更加的堅韌不拔。
就算自己身在局中那又怎樣,她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了,既然她不再是那個沈心蘭,而是這宮中 沈美人,那她就更加的無所畏懼,就算是身為人的棋子又怎樣?連棋子都不配當,連被利用的資格都沒有才是真的可悲。
利用她沈心蘭,並不是什麽大事,隻要事後給的起報酬,那杯利用又何妨?當初同蔣褚扉,何嚐不是一筆交易?她幫蔣褚扉在後宮中傳遞消息,幫他在後宮之中興風作浪,他幫她鏟除那些敵人,何樂而不為?
就算這一切,背後的主使者是蔣褚扉。
沈心蘭想到這裏,覺得心口有點痛,但,也隻是有點痛罷了。她不是沒有經曆過背叛的人,雖害怕被再次背叛,可卻不害怕被背叛後的痛。既然經曆過了,那就沒有畏懼。
就算是蔣褚扉的自導自演又怎樣,她並沒有吃什麽虧,也沒有什麽損失,那就算是被引入了這個局又怎樣?不過是被人利用了一番而已。
沈心蘭想到這裏,自嘲的一笑。
我沈心蘭既然這一生注定了沒有一個好的歸宿,那就讓我好好的享受在這過程中的榮華好了,既然我現在是為王府辦事,那我就做自己該做的就好了。
她撩起了一縷碎發,風情萬種,那個被少卿府的奴才打出家門的沈心蘭再次關上了心門,現在在外的,隻有那個在宮中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沈心蘭。
“你確信這不是她們,故意迷惑你而說的話?”沈心蘭對桃花杏花兩個丫頭,還是有些不太分明的印象的。兩個長相本該做姬妾的女孩,也該是學習過媚術的,雙目含情,又有著隱藏極深的野心,說的每一句話背後都有別的意思。
這樣個人,想讓人忘掉都難。
特別是那個叫桃花的丫頭。沈心蘭眼前浮現除了一抹妖冶的枚紅色。
那個丫頭就好像是三月間開在樹梢的紅桃花,豔麗的幾乎要把人的眼睛都燒穿。一看就是為了勾、引男人好好調教過的人。
這兩個丫頭是李家為了幫助李芸香固寵而送進宮的幫手,一開始就注定了不會為人奴婢。隻可惜造化弄人,李芸香被她整死了,這兩個丫頭隻能跟著善妒又沒有什麽才華更是不得寵的李修儀。李修儀這樣一個善妒又小家子氣的庶女,是怎樣都不會讓她們飛上枝頭當鳳凰,必定是阻攔她們出現在蔣煜梵的麵前。
那兩個丫頭也不是什麽省油的燈,自知在李修儀哪兒走不通,也乖順的給自己找下家。
這找的下家嘛,自然就是自己。
可對於李家的人,沈心蘭還是心存忌憚,一個李端瑞可是讓她吃盡了這輩子都沒吃過的虧,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她可不敢輕易的用李家的人,自然是要打起十二萬分的小心。
雪茜見沈心蘭神色閃爍,自然也明白了沈心蘭擔心的道理。
不過這也在情理之中,莫說是沈心蘭,就是她自己,對李家也是忌憚萬分,連曹先生都能不明不白的死了,他們李家還有什麽是辦不到的?
且這兩個丫頭,若不是拿出了十足確信的證據證明自己,雪茜也是不會理會她們的。雪茜最開始對李家,頂多是防著,畢竟她不認為李家一個半路出家的暴發戶會比得上王府靠命搏來的底蘊。李端瑞在她眼裏,不過也就是個手無縛雞之力,頂多有些幕僚才華的書呆子罷了。
可王府大劫,確實讓她真正的開始忌憚這個僅僅十年就爬上了臣子至高之位的青衣秀才了。
一個沒有本事的人斷不會讓這大周朝的一個大勢力吃這麽大的一個虧,甚至幾乎覆滅。
“奴婢確信絕對不是這兩個丫頭有意欺瞞。她們根本不知道陸冠希張本麗這兩個賤,人同王府之間的關係。”雪茜雖還年輕,但看人卻看得十分準確,這兩個丫頭同她說話之時,雖說是有隱瞞,但目光坦蕩,雖有隱瞞但不是欺瞞,單這一點,就夠了。
這宮裏的人多少心裏都有自己的小秘密。就連雪茜自己,也有不為人知的秘密,做事留一線,給自己留後路,也是人之常情,這一點雪茜也可以理解,這也是為何她會幫這兩個丫頭通傳的原因,若是她不願意,根本不會再沈心蘭麵前提起這一番話。但這二人沒有欺騙,拿出了自己的誠意,雪茜也不願意故意去為難。
“她們說這兩個劍客,一個擅使左手劍法,一個暗器了得!我便猜測,這必是陸冠希和張本英兩人了,陸冠希早年右手有傷,我爹,特意求來了左手劍法,細心教導於她,而是暗器的手法,也是我爹特意,教導餘幹本地的,她說賬本裏本是女兒家,體力不支,定要從別處尋尋功夫,也唯有這暗器可以彌補這一點。加上,桃花杏花說,這兩個劍客,所配之劍極為不凡!由於把配件上麵雕有八朵梅花,奴婢可以確信,那邊是我爹,從天山劍客那求來的,八枚血劍。這把劍,是我爹,送給盧冠希那個白眼狼的冠禮。奴婢可以確信,這兩個劍客,絕對就是那兩個賤,人!”
想到自己的父親,雪茜胸口不斷的欺負,氣息漸漸的也紊亂了起來。她是個沒娘的,父親又當爹又當娘,辛辛苦苦的把她養大,又教了她一身的武藝,對她來說,父親就是她背後的一座堅實的港灣。但,這個港灣,偏偏是被她最欽慕的師兄毀了。
這無異於親手擊碎了她的憧憬。
雪茜想過,自己若是能活著回王府,若是沈心蘭達成所願,給了她自由,她會像師兄表明心意,告訴師兄自己的滿腔愛意。可這一切,都止步於王府大難的那一天了,那一天是她無法忘懷的災難,王府的曹先生死了,她的父親也死了,她的倚靠,都被絞碎了。
對於陸貫禧,這個當初在她心中留下痕跡的少年郎,她當初有多愛,現在就有多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