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所謂奴才
陳寶林才出了梅苑小築的大門,便馬不停蹄的朝著棲梧宮的方向趕去,一路上竟是沒注意到,裙擺也在這一路的塵土飛揚之中弄得灰撲撲的,很是不雅。
身邊跟著的宮女惠兒難掩眼中的不滿。
陳寶林雖是個主子,可一來家世不怎樣,二來又不受寵,跟在這麽一個平庸的人身邊,她這個奴才臉上也無光。
“娘娘,且慢些走吧,這樣的趕路,也不是什麽重要的事兒。”在會兒眼中,再討好蘇皖晚,也落不到什麽好下場,她可是看清楚了蘇皖晚是個什麽東西。
那可是個沒有感恩心的主兒,想指望她幫忙,那是比登天還難,加之她心中的占有欲比誰都強,想讓她把皇上讓出來?做夢,她可巴不得皇上身邊一天到晚隻有她一個,沒看見敢跟她分寵愛的都是什麽下場?
且先不論那些沒什麽地位的嬪妃,就是沈心蘭和皇後,一個也是皇上放在心尖上的女人,一個更是貴為一國之母,照樣也沒落得什麽哈下場。
惠兒看著陳寶林這模樣,越看她越覺得她比自己還適合做奴才。
這蘇淑妃還沒吩咐呢,就這麽上趕著去巴結,也不看看人家承不承你這個情,真當這妃子間姐妹情深?惠兒在心裏甩了個大大的白眼。
“你懂個什麽,走慢了,這功勞就被別人搶去了,那本宮還辛辛苦苦的從沈心蘭哪兒討這東西做什麽?你真是什麽都不懂。”陳寶林一臉不悅的瞪了一眼惠兒,仿佛她做了一件多愚蠢的事兒一般。好似她天生就該不計成本的去為蘇皖晚我鞍前馬後。
這樣天生的奴骨讓惠兒目瞪口呆,她從沒想過自己的主子會有這麽不堪的一麵,在她眼裏,主子們都是高高在上的,就算是一時的不順暢,那也隻是一時而已,事後又該是風光無限。
哪裏會這樣上趕著像是奴才一樣的去巴結?
單身為人家的奴才,該勸誡的還是要勸誡一番,若不然就是她的失職,抱著仁至義盡的想法,惠兒又輕咳了一聲,隱晦的提醒道:“娘娘,您好歹也是一宮主位,實在不宜這樣鞍前馬後的去為蘇淑妃辦事兒,您該是為了您自己,好好的想想怎麽去得到皇上的寵愛,而不是這樣,這樣……”
說道最後,惠兒竟是想不到別的形容詞。
誠然,她也不知道該怎麽勸了。
陳寶林也是她服侍了有三五年的主子了,油鹽不進的個性,她也是知道的。
果然,陳寶林又惡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厲聲罵道:“你懂個什麽,你知不知道本宮現在就等著蘇淑妃能從中牽線,在皇上的麵前提一提本宮,若是連蘇淑妃也不幫著本宮,本宮才算是真的沒了出路,你真是個沒見識的,不懂就閉嘴,一邊兒去,別給本宮添亂!”
這一番話是讓她徹底的死了心,看著陳寶林,越看越失望,越看越想著要給自己找個好點的下家,她可不想有一天跟著陳寶林一起被整的萬劫不複 。
等到了棲梧宮,陳寶林依舊沒發現,從她說了那一番話後,惠兒已經是冷著一張臉,一言不發。不過她也沒怎麽注意,畢竟在她眼裏,現在討好蘇皖晚才是重中之重。
可她急著把東西給蘇皖晚,蘇皖晚卻不著急見她。
在蘇皖晚眼裏,她本就是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人,犯不著為了她而趕時間,這樣一冷,活生生的讓她在一邊等了有半個時辰。
若是常人,早被蘇晚晚這下馬威磨得沒了耐心,可偏生陳寶林就是這麽一個人中奇葩,竟是沒有注意到,蘇皖晚是完全的把她當做了一個下人一般,依舊是興奮的抱著手中的錦盒,時不時還像是看著自己的血肉一樣,愛撫幾下,看的棲梧宮的宮女都一臉的不屑。
蘇皖晚一進門,看見的便是陳寶林一張期盼的臉,像是家養的一隻不受寵的狗搖尾乞憐。
蘇皖晚冷笑了一聲,漫不經心的走到主位上,普股還沒坐熱,就看見陳寶林迫不及待的上前,跪在了地上行了一個大禮:“臣妾今日得了一樣寶貝,特意來獻給淑妃娘娘。還望娘娘笑納。”
蘇皖晚差點沒有笑出來,看著陳寶林一副沒有尊嚴的模樣,她隻覺得自己眼光確實是好,在宮中還能收到這麽一條忠心耿耿的狗,比餘下的那些宮女還要好用上幾分,真是讓她說不出的高興。
“哦,是個什麽東西?快拿來給本宮看看。”蘇皖晚強忍著,可還是有些憋不住,笑了出來。
可笑陳寶林絲毫沒有看出蘇皖晚是在嘲諷她反倒是當做是蘇皖晚的讚美,更是興奮的站起來,小跑著到了蘇皖晚麵前。可站在蘇皖晚身邊的茹戚隻是一個眼神,便是讓她退後了幾步,不得近身。
“臣妾知道娘娘喜歡夕陽西洋的稀罕物。如今得了一樣寶貝,特意來送給娘娘。”說著,她親自打開了錦盒。
裏頭盛放的的確是蘇皖晚前些日子念念不忘的西洋點心。
她這一番可笑的行為,看的一旁的宮女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原以為寶林還是個主子,卻不曾想,這寶林, 比奴才還要奴才上幾分。
蘇皖晚自然知道眾人心裏在想什麽,不過多一條狗對她來說百害而無一利,她也隻是勾起嘴角,假笑的朝著沒有近身的陳寶林招了招手:“是嗎?拿來給本宮瞧瞧。”
陳寶林看蘇皖晚朝著她招了招手,竟是萬分驕傲的走了上去,不曾想自己做的這些事兒,本該是奴才們做的,自己一個主子,該做的是在一邊,穩穩當當的在椅子上看著。
蘇皖晚不管眾人的思想,隻看了一看盒中的點心,眼中露出貪婪的神色,“這東西你是從哪兒得來的?”
見蘇皖晚這副神態,陳寶林隻當自己馬上要在蘇皖晚的幫助下得以侍寢一樣,無比驕傲的說道:“哦,這個,是這幾日臣妾閑來無聊,去豫園閑逛,偶遇了沈美人,神秘人便邀請臣妾前去她宮中一座,可巧就看見了這東西,沈美人她一副炫耀的神情,對臣妾說,這是怎樣怎樣的寶貝?臣妾當時就生氣了,當場就準備走。沈北人估摸著看臣妾是被她得罪了,就拿出這點心作為賠罪,臣妾想著這宮裏唯一能享受的起這樣好東西的,也隻有淑妃娘娘了,所以特來獻寶。”
蘇皖晚卻是有些不信,她不是不信陳寶林所說,畢竟這個她一根指頭就能捏死,且皇後也不會過問的女人,根本沒有膽子來騙她。就是她給了膽子,陳寶林也是不敢騙她。
她不信的,是沈心蘭會這麽輕易的吧東西叫了出來。
她可是知道,沈心蘭就是一條護食的毒蛇,誰都不能輕易的碰她的東西。
正因如此,她看著眼前的點心,疑惑了半天,這才抬了抬眼皮子“是嗎?這宮裏唯一能享受的起這樣好東西的,難道不是皇後?”
陳寶林看眼前有了個拍馬屁的機會,她哪裏肯輕易的放過,隻拍了拍胸脯,諂媚的一笑“哪裏的話?這寶貝是這樣的好東西,要臣妾來說。是娘娘這等高貴之人才配的上享用。”
蘇皖晚果然是很吃這一套,這麽一問,她也少了不少的懷疑,反倒是心滿意足的一笑“你這話說的,讓本宮都怪不好意思的。”
“誒喲喲,什麽?這又有什麽好意思不好意思的?”陳寶林宛如一個小醜一般做出了一個誇張的吃驚的表情“娘娘本就是貴人,貴人不就應該享受這些好東西嗎?娘娘何須自謙?”
這奴顏婢膝的樣子,看的一旁的惠兒恨不得在地上挖個洞,把自己死死的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