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致命點心(其九)
見她好半天才應答自己,蘇皖晚當場又要發作。蘇皖晚自詡是這後宮最尊貴的貴妃,同皇後也隻有一線之差,現在等自己有了孩子,有的是機會把皇後扳倒,等把皇後扳倒了,她就是這後宮中最尊貴的女人,這麽高貴的自己,一個下賤的宮女,她怎麽敢頂撞自己?
她可不管茹戚為自己做了多少事兒,在她眼裏,能為她辦事兒,就是那些宮婢百年修來的福分,就算是被她打死了,也該感激涕零,在她的世界裏,為她而死是幸事,根本沒有把其他人當人看,莫說是宮婢,就算是一般的貴族,在她眼中,依然什麽都不是。
眼看著她又要發作,在一旁冷眼旁觀了許久的璿兒,還是出了聲,她輕輕的上前了一步,又拉住了蘇皖晚的手,輕輕一笑:“小姐,犯不著為了不相幹的人不相幹的事動氣!倒不如盤算盤算,皇後這又是打的什麽主意?”
提到皇後,蘇皖晚便再想不到別的了,皇後可謂是他的心腹大患。若是沒了皇後她就是大周朝最尊貴的女人,這個後宮的女主人。皇後是她的絆腳石,是她最大的敵人。
比起皇後,此刻的茹戚就顯得微不足道,這樣的仇恨轉移,自然是吧茹戚從漩渦中救了出來。
茹戚不是什麽恩將仇報之人,她見璿兒幫了她,剛想看她一眼,卻正好對上了她滿不在乎又輕蔑的眼神,與蘇皖晚如出一轍,這樣的憐憫,在茹戚看來比殺了她還難受。
蘇皖晚沒有心情去看茹戚,擺了擺手,等茹戚灰溜溜的站在了一邊,這才親昵的抓住了璿兒的手,拉著她一同坐了下來:“璿兒,還是你貼心。”
這樣的親昵,若是從前,璿兒必定是感激涕零,可現在,她隻覺得蘇皖晚虛偽至極,看著她偽善的嘴臉,璿兒冷笑了一聲,綻放出一個溫暖至極的笑容,謙卑的站了起來:“不敢當,不過是奴才的分內事罷了。”
這樣躬謙的態度讓蘇晚晚非常滿意,心情好轉了不少。
被晾在一邊的茹戚一直都在察言觀色,見蘇皖晚心情好轉之後,這才怯怯的問道:“娘娘,這位姐姐是?”
蘇皖晚瞟了她一眼,卻沒在惡語相向,隻是不鹹不淡的白了一眼,轉後又親昵的拉住了璿兒的手:“她是本宮的陪嫁丫頭,璿兒。你自然要叫她一聲姐姐!從今日起,她便是本宮的掌事姑姑。
”
聽見了掌事姑姑四個字,茹戚低著頭,死死的咬住了下唇。掌事姑姑,這個位置是她此刻夢寐已久的位置,一旦當上了掌事姑姑,就代表可以隨侍在側,可以跟著蘇皖晚出席各種宴會,而不是僅僅在棲梧宮幹一些跑腿的雜事,更有機會麵見蔣煜梵,更有機會翻身做主子。
看著自己唾手可得的位子被人橫刀奪走,茹戚不甘心。
可不甘心又如何,她現在的地位都已經岌岌可危,此刻他也隻能低下頭,忍住了滿腔的怒氣,像是發自真心一樣的恭賀:“是,是嗎?妹妹見過璿兒姐姐。以後還望璿兒姐姐多多提攜。”
璿兒自然看見了茹戚眼中的不甘心,不過她也沒太放在眼裏,在她心裏,掌事姑姑又如何,不過也是個奴才罷了,她真正想要當得,是這後宮的妃子。
“不敢當,不過是一同伺候主子罷了,日後還望你,多加關照,我在你麵前,不過也是個後輩罷了!”璿兒拱手福身,穩穩當當的回了一禮,分毫不差。
這樣的態度讓蘇晚晚更加的滿意,她隻當璿兒是個忠仆,沒有半分的野心,比茹戚用起來更順手,這下更是對璿兒深信不疑。
倘若璿兒此刻知道她的想法,隻怕會笑掉大牙。
“姐姐這是說的哪裏的話,姐姐怎麽能說是後輩呢?姐姐比奴婢先服侍娘娘,姐姐自然是要比努比資曆高的。”茹戚見璿兒一副假清高的樣子,心裏更是恨她,話裏也帶了刺。
可璿兒的回答卻超乎了她的想象,她原以為璿兒會同她虛與委蛇一番,卻不曾想,人家根本就不安套路出牌,當即笑眯眯的答了一句:“既然你這麽講,那我就承你一聲姐姐吧。”
這一句話, 噎的茹戚說不出來一句。
蘇皖晚看璿兒把茹戚治的服服帖帖,心中十分滿意,隻笑道:“你們能這樣和平相處,那是最好。”
茹戚被噎了一句,自知留了臉麵,隻好灰溜溜的跑到了一邊不說話,茹戚則是看了一眼蘇皖晚,又看了一眼點心盒子:“娘娘,這點心確定無事了?”
“怎麽可能有事?”蘇皖晚擺了擺手,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指了指茹戚“上一次她還親眼看著沈心蘭吃了,若是有毒,現在她沈心蘭都已經是個死人了。”
璿兒差點沒笑出來,看著蘇晚晚,更是覺得可笑。
她竟是沒考慮道自己還是有孕之身,有孕在身的人呢,能和一般人一樣嗎,須知有些藥物,對常人無異,可對有身孕的人呢來說,確是劇毒。
她原本是想讓蘇晚晚自生自滅了,可想到自己的榮華富貴也得靠著蘇皖晚肚子裏的那一塊肉,也隻好忍下了心裏的不屑:“娘娘,還是請禦醫來瞧一瞧為妙,畢竟有些東西,是指對孕婦有害。
娘娘還是小心為妙。”
蘇皖晚一聽,猛地一拍手掌:“對呀,璿兒,你說的對呀,本宮怎麽沒想到,真是的,一群蠢貨,也不知道來提醒提醒本宮,還好,本宮隻吃了一盒。沒有鬧出什麽天大的亂子來!若是本宮……”
眼看著她就要越扯越遠,璿兒趕忙出聲打斷了她的話:“娘娘,現在可不是沒事兒嗎?不要想那些有的沒的,先去請太醫來瞧瞧才是上等之策。”
一旁的茹戚臉色已經是煞白的一片,她渾身僵硬,癱倒在了地上,草草的看了一眼,見蘇皖晚已經是一副怒火中燒的神色,趕忙像是磕頭蟲一般,點頭如搗蒜:“怪奴婢思慮不周,還望娘娘恕罪。”
可蘇皖晚卻隻是輕蔑的嗤笑了一聲:“恕罪?本宮要定你的罪有何用?你不過一條賤命,能賠得起本宮的皇兒嗎?還好,這東西沒事,本宮身體也無語,若是本宮身體出了事,本宮頭一個拿你試問!”
茹戚見狀,如蒙大赦,“是,是。多謝娘娘仁善。”
“滾下去吧,本宮現在頭暈。”
茹戚趕忙跑了出去,生怕多留一秒又引火燒身。璿兒也不知什麽時候,也跑了出來。
茹戚看了一眼璿兒,想到了她那個不屑的眼神,心裏更是萬分的生氣。
幹脆出聲諷刺道:“沒想到姐姐一來就多多娘娘的寵愛,還真是一山更比一山高呢,今兒我可算見識了!”
這樣低端的挑釁,蘇家的丫鬟都不屑於去用,你也真好意思說自己是個宮裏的人。璿兒不屑的笑了一聲:“不敢當,不過是偷娘娘有些童年的情誼罷了,可能也就比你們懂娘娘一點,知道娘娘的一些小習慣。”
見她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茹戚也懶得同她虛與委蛇下去,隻冷著臉:“你以為,我看不出你是個什麽人嗎?”
璿兒滿不在乎的擺了擺手,反倒是看了一眼茹戚:“我,我是個什麽人,我自己清楚。用不著你來看你,你以為你隱藏的很好,沒有人能看出來嗎?”
茹戚撇了撇嘴:“彼此彼此。”
“既然咱們心裏都清楚,那就各自為戰了,看看究竟鹿死誰手。”
“各自為戰?”茹戚笑了出來“你這話說的輕巧。”
“怎麽,你到想來聯通我一起?”璿兒臉上陽光燦爛,可看著她的眼睛,看不出半分笑意。
“你,你這想的可真美,莫說我不願意,你自己就是頭一個不願意。”茹戚環抱雙手,一副見鬼的樣子。
璿兒不像茹戚,什麽情緒都寫在臉上,自以為很高明,卻不知道被人全部看透,她笑了一聲,溫柔道:“看來我們是同一類人啊。”
“既然我們是同一類人,那也都該清楚,心思不該在這兒,應該在自己的前程上,犯不著,為了這一點點小事互相爭奪。”
“我可沒想過同你爭奪。”璿兒看著茹戚,仿佛再看一個目光短淺的小醜“我從那魔窟出來了,來了這宮裏,自然就有自己的想法。我的誌氣可不在這區區一個掌事姑姑的身上。”
“巧了,我倒是同你一樣呢。”茹戚話是這麽說,可對掌事姑姑的位置,卻是萬分的在乎。
“是嗎?那就看各自的本事,瞧誰能最先當上主子吧?”
“好啊,那就看各自的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