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卷進趙氏
“長寧,你手裏拿的是什麽?”蔣煜梵盡力的控製住了情緒,這才沒對一個孩子撒氣,隻是他還在顫抖的肌肉也暴露出了他此刻也不太平穩的心緒。
長寧是個小孩兒,又被保護的很好,不大懂人情世故,自然也不懂那些彎彎道道兒,見父皇在問自己,便笑嘻嘻的提著裙角,朝著蔣煜梵跑了過去,等到了他麵前,行了禮,說,“父皇,長寧是從那架子上拿的毛球,長寧喜歡這個貓兒,正逗著玩兒呢。”
“是嘛,長寧要是喜歡,變好了。”
蔣煜梵幽幽的飄出了這麽一句話,別人聽不出來,可趙充媛心裏卻像是炸開了煙花一般的慌張。
今日的爭鬥,是從李芸香禦前失儀而起,原本一晃就能過去,偏生後頭這貓兒竄了出來,鬧得天翻地覆,更是把高位嬪妃們七七八八的都攙和了進去。
而造成這麽一個鬧劇的契機,便是哪一隻貓兒了,若是沒有這貓,那沈心蘭或許就不會受傷,李芸香還有那蘇皖晚也不會這麽步步緊逼,更不會把她也牽扯了進去。
趙充媛想到此處,忍不住頭皮發麻,趕緊上前磕了頭,嘴裏念道,“皇上,長寧還是個小孩兒,玩兒性兒大,這也是難免的事兒,若是皇上要追究,那追究臣妾一人便好,隻求皇上玩玩不要把長寧也牽扯了進來,還望皇上成全。”
“你這麽著急做什麽?”蔣煜梵皺了皺眉頭,這樣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說法,便是讓他更起了疑心。
趙充媛本也是著急,什麽也顧不上就上前開脫,等現在聽了蔣煜梵一句話,整個人都清醒了不少,像是醍醐灌頂一般的,一瞬間明白了不少,更是意識到了自己的衝動。
便是趕忙低頭認錯,分毫不為自己爭辯。
這也是趙充媛這幾年從蔣煜梵身上挖出來的一點特色。他是個有偌大自尊心的男人,可惜能力卻沒有自尊那麽突出,若是要他憐惜,那萬萬不可表現的比他還優秀。
在這樣的人麵前認錯,千萬不可怪罪別人,要盡力的把錯處都算在自己的身上,這樣才能滿足他的自尊。
見趙充媛一副錯都在己的樣子,蔣煜梵也少了幾分同她再糾纏的 心思,為了這麽一個女人搭上自己的時間也是太劃不來。
好容易的,趙充媛這一顆心隨著蔣煜梵有些鬆懈的狀態放鬆了好些,可偏的,沈心蘭不是個願意輕易放過她的人。
隻看蔣煜梵要囫圇的略過,便添上了一句,隻說:“姐姐莫要著急了,皇上豈是那麽不講道理的人?既然皇上隻是問問姐姐,姐姐可別要嚇壞了,省的被人當做了是心虛,那可就不好了,皇上這樣一個聖明的人,怎麽會冤枉了姐姐?姐姐還是細細說來的好。”
趙充媛哪裏知道沈心蘭會這樣的步步緊逼,這杯猛地一堵,倒是支吾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反倒是然人看了像是真的心虛。
蔣煜梵原本是想揭過不提可沈心蘭的奉承是實在是很符合他的心思,叫他的尾巴沒翹上了天,可也因這奉承,叫他充滿了表現欲,想是在這群女人之中個大展雄風。
而很不湊巧的,趙充媛就成了個算不上多無辜的殉道者。
他又瞟了一眼趙充媛,也不故意擺出一張威嚴的臉,隻擺著平日裏還算溫和的神情,又像是威脅一樣的,拉過了長寧的手,漫不經心的說,“長寧也長這麽大了啊,想來,你長了這麽大,你母親是為了你受了不少的委屈吧,長寧倒是喝父皇講講,是誰讓你母親受了這麽大的委屈,說都不敢說上一聲,叫我這麽一個當父親的也叫她誆騙了。”
長寧哪裏聽得懂這樣的潛台詞,她隻知道許久不見的父皇正同自己親熱,這一顆心便是都撲在了父親的身上,哪裏還記得平日裏趙充媛教的“凡事莫爭強、萬事需隱忍”的教誨,隻想著在蔣煜梵麵前好好表現一番。
隻像麻雀一樣,嘰喳的說,“父皇,母妃沒有受什麽欺負啊,隻不過因為長寧有時候會去蘇娘娘宮中徹夜不歸而不開心罷了。不過長寧回來了,母妃也就不傷心了,父皇怎麽隻問母親,不問問長寧?長寧都要吃醋了。”
“父皇不問長寧,是因為長寧是父皇的心頭寶,而你母妃,你母後,還有你眾多娘娘都是父皇心頭寶的一部分,父皇記得長寧,可不一定記得你所有的娘娘,當然也包括你母妃,這才來問長寧,長寧不喜歡父皇問問題嗎?”
小丫頭見蔣煜梵有些不悅,趕忙的搖了搖手,帶著些討好一味的蹭了蹭他的手背,不像是個高貴的公主,反倒是有些像快被人遺棄的幼崽。
蔣煜梵便又接著問道:“長寧,這貓兒,是你要玩的嘛?”他說著指了指地上正打呼嚕的貓。
長寧點了點頭,可又馬上搖了搖頭,半晌才說道:“父皇,長寧是要玩貓兒,可也問過了母妃,母妃說可以,但是要等皇後娘娘點頭,可長寧想玩兒,一直被貓兒勾著心,難受著,等過了一會兒,長寧見那貓兒的鎖鬆了,就趁著沒人看見,去鬆了那個小門兒,抓著要玩兒,可這貓兒跳得太快了些,長寧怎麽也抓不住……”
她越說,蔣煜梵臉色越發的黑了些,隻到後來,長寧嚇得一句話也不敢說,看蔣煜梵放下了自己的手,便是像是觸電了一般的猛地收回了袖子,活像個病怏怏的小崽子一般的躲到一邊,渾身上下都泛著一股子陰沉。
趙充媛早在長寧說完後,就嚇得魂不附體,全不知該如何去麵對蔣煜梵。
長寧雖小,卻也是因頑劣偷放了貓兒,這才鑄成了這麽一個大錯,鬧得宮舍不得安寧,要是蔣煜梵有心,是隻管把大罪加上去,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更何況不過是個公主?
且她身為長寧的生母,沒有管好女兒,這如何也越不過去這麽一個責任,蔣煜梵若真是發了火氣,自然會也把她一同算上。到時候,隻怕是懲處的不比李芸香輕鬆多少。
沈心蘭見趙充媛麵色煞白,臉上掛著僵硬的笑,便更是笑盈盈的上前問道:“姐姐可是身上不舒服?怎麽顏色這麽不自然?”
趙充媛尷尬的動了動嘴,可什麽都說不出來,蔣煜梵正是在火氣上麵,怎麽肯去聽她的解釋?且被沈心蘭這麽一攛掇,隻怕她是越描越黑。
幹脆不爭辯了。
可男人和女人的心思又何時相同過?
她自認是不爭辯為自己求一線生機,蔣煜梵卻當她是故意要同自己頂撞,這麽一想,趙充媛在他眼裏是怎麽看怎麽都不順眼,連帶著她生下的長寧,也是分外的打眼,怎麽看怎麽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