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一石二鳥
蔣煜梵雖貴為天子,可終究也隻是個肉體凡胎,凡人有的缺點,他自然也是一個不落。男人都是夢想著自己能嬌妻美妾雙全,自然對女人也有著需求,對長相優異的女人就更是追捧了些。
如李芸香,長相雖不是拔尖的出挑,可恰好就因一副柔弱無依的樣子一把擊中了蔣煜梵的軟肋。蔣煜梵吃她那一套,自然也對她愛護些,可這章美人麵若是被撕了下來,那還剩些什麽?
蔣煜梵這不湊巧的,正好就看見了李芸香這隱藏在沒人麵皮下最醜惡的一麵,這便是比吞了蛆更為惡心的事。
沈心蘭見此刻有機可乘,便又接上一句道:“皇上,臣妾不過是一點小傷罷了,不打緊,隻消擦些藥膏便能好了,何苦因臣妾一人又鬧得滿城風雨?皇上日理萬機,本就是天下第一大忙人,這後宮,本事為皇上排憂解難放鬆身心的地方,可要是因為這一點矛盾鬧得皇上心情愈發不好,這個便是天大的罪過了。”
這話無疑是說的蔣煜梵心中極為舒坦,後宮的本分,便是為天下第一人排憂解難,若是還白白的給這麽一位大忙人添麻煩,那就是天大的過錯。
沈心蘭此刻放低了身段,又是帶著些委曲求全的意味,更是讓人心生憐惜。
她平日裏雖不常說話,可見著的人都知道她柔中帶剛,是個最厲害的人,可越是厲害的女人伏低做小,那便要人的心都偏的沒有一個空兒。
蔣煜梵因見了沈心蘭這帶著委屈還為他著想的模樣,那心眼更是偏的沒了邊兒,隻剩沒當場叫人不留情麵的把這位李家的大姑娘綁了起來。
李芸香早在第一時間就調整好了,等蔣煜梵真的朝著他要追究時,早就是曾經那個楚楚可憐的樣子。
可饒是她再怎麽裝的像,隻方才被這個男人發現了,再怎麽挽回形象也是白搭。人永遠是隻相信自己看到的東西,且一旦被發現了什麽錯漏,便是一點黑墨點子甩上了白紙,一輩子都有這麽一個印子。
這任憑李芸香怎樣的弱不禁風,蔣煜梵的心就像是鐵打的一樣,再無之前的柔情模樣,隻是愣愣的看著,像是看一個毫不相幹的陌生人一般。
這眼瞅著天賜的好機會就要沒了,蘇皖晚哪裏肯忍下這麽一口氣,她是起了心思要好好的報複一下沈心蘭,要叫她永世不得翻身,更是要蔣煜梵把她忘到想不起來,這才引狼入室的找了這個李芸香,可看著李芸香也有了身孕,這天大的好機會就要白白的飛了,她如何不急?
偏李芸香鑽進了牛角尖,正同那蔣煜梵硬磕,看的蘇皖晚恨不得擰著她的耳朵大罵。
一個雞蛋姑娘去碰石頭,可不是自尋死路?
想到自己個兒手裏這麽好的一副好牌就要被攪合黃了,蘇皖晚如何也咽不下去這口氣。便是把眼睛朝著李芸香的肚子上望了過去。
現在,這孩子可是一張王牌,可用的不好,這王牌就成了催命符。
蘇皖晚見沈心蘭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又想到平日裏她也是一副高高在上的眼神,越發的心理不舒坦,隻恨自己沒能在她還是秀女的時候就碾死了。
眼下李芸香若是再鬧,隻怕蔣煜梵心中那一點點的愧疚和憐惜也要被消磨沒了。
浪費這麽一個好機會,不是蘇晚晚的作風。
但見她咬了咬牙,一狠心,便衝上前,猛地把李芸香朝著身後一拉。
李芸香本在置氣,她沒見過蔣煜梵對她有這樣冰冷的態度,一時間鑽進了死胡同,一時半會兒出不來,這被蘇晚晚一扯,心頭自然是火氣。
她隻心想道:這皇上我惹不起,其他的,我可有一丁點的放在眼裏?莫說是皇後,就是太後,也別想叫她低頭。區區一個淑妃,不過是看在家裏還有聯姻的份上才聽幾分話,這給臉不要臉的,還拉扯起來了,真當人好欺負?
她便是一拽,借著方才蘇皖晚的力道,又朝著一邊扯了一下,這力氣用的極大,險些把蘇皖晚也扯到了地上。
不過就算是真的被摔到了地上,蘇皖晚她也不著急,她等的就是這麽個動作,不然,怎麽順勢把那孩子弄走?之間她順著那力道,又故意朝著一邊一個仰倒,整個身子都看著要壓在了李芸香的肚子上。
李芸香雖還在氣頭上,可反應卻還是有的,趨利避害的天性叫她猛地一個轉身,護住了肚子,這才免得血濺當場。
而蘇皖晚,則是偷雞不成蝕把米,結結實實的摔在了地上,白生生的皮膚也摔的紅紅紫紫一片。
蔣煜梵見平日裏都柔順恭敬的後妃在皇後的宮裏鬧得雞飛狗跳,自覺失了皇家的臉麵,當即冷著臉,猛地咳嗽了一下。
這咳得可謂是刻意至極。但凡是有一絲半點的眼色的人。都看的出來他這是真的動了肝火。
天子一怒,伏屍百萬,流血千裏,更何況幾個深宮婦人?
整個清寧宮一瞬間湮滅的鴉雀無聲,隻有一簇簇有些急促的呼吸之聲,還有些節奏。
李芸香癱倒在一邊,手還放在肚子上,有些怨毒的忘了蘇皖晚一眼,可也隻是望了幾眼,終究是一句話也沒說。雖說她自己是看不起這麽一個蘇家的女兒,可現在尚且還留她有用,也不能得罪的狠了。
隻能是吧頭偏到一邊去,被這身子說些詛咒的話。
也不知是不是這個詛咒的應驗,那宮裏才抓好了的貓兒,突然有發了/春,一下又上躥下跳了起來。
妃嬪中膽子大寫的尚且還能保持理智,可那些膽子小的,便是直接大叫了起來,像是天都要塌了一半,隻差把清寧宮的房頂都掀了起來。
蔣煜梵本就因為這事兒窩火,現在看著一群高貴的娘娘們被一隻貓兒整的上躥下跳沒一點分寸,臉色更是喝的同那鍋底一樣,心中強忍著,才沒大筆一揮,把這些人全送去冷宮。
等他發了好大的一通脾氣後,眾人才算是歇了火,貓兒也被抓到了禦前,可能是因為此時蔣煜梵身上有一股子殺氣,這貓咪見了,渾身的毛發都倒豎了起來,做出了一派攻擊的模樣。
蔣煜梵見眾人都低著頭,默不作聲的裝啞巴,便低著聲線,帶著幾分怒意道:“這貓兒,怎麽回事?”
可眾人都被他嚇得不輕,哪裏還有心思想些其他的,便是半天,也隻有雪茜得了沈心蘭的眼色,乖乖的磕頭,又指了指趙充媛的方向,說,“皇上,這貓兒乃是皇後娘娘的愛寵,奴婢的主子沈美人曾經在西域,這貓兒奴婢也是聽主子所說,乃是最溫和的脾性,若不是被折騰的狠了,是萬萬不會這麽鬧騰的,想必是有人故意去招了貓兒。”
蔣煜梵眉頭一挑,又看了看蜷成一團的貓兒,被喂得像一個肉團子一樣的身體,哪裏像是什麽害人的凶獸?隻推算是有人沒看好這貓兒,這才讓他發了狂。
沈心蘭見蔣煜梵要把這錯誤怪到奴婢們身上,生怕自己這麽一個一石二鳥的好機會被浪費了,趕忙招呼了一下銀海。
銀海方才一直蹲在一邊,她長得普通,個子又小,本就不起眼,如今同一堆丫頭合在了一起,更是泯然眾人。
她隻稍稍的走了幾步,便猛地一推。
待到蔣煜梵抬頭時,正好看見了長寧一把從人群中衝了出來,手裏還抱著一個逗貓兒的毛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