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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冷宮之月

  趙充媛見過凶狠惡毒的女人,譬如蘇皖晚,可她沒有怕過,她隻不過是在蘇皖晚的陰影下苟且的活著,可就算是這樣,她也沒有任何的懼意。


  但沈心蘭不同,她沒有見過誰,會當著明麵兒上結下死仇,更沒見過誰那麽囂張卻還活的自在。


  她強忍了一口氣,沉聲道:“沈美人不用著急嚇唬本宮,本宮自由分寸。”


  “嗬嗬。”沈心蘭笑了一聲“分寸嗎?就要看你這分寸,和本宮的是不是一樣的了。”


  說罷,沈心蘭拂袖而去,留下趙充媛一個人癱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的喘氣,像是經曆了一場生死大劫。


  院落裏的雪化了不少,融成了水又結成了冰,走上去不住的打滑。沈心蘭剛準備出院門,卻猛地覺腰上一痛,險些被人推的摔在了地上。


  她一回頭,隻看見長寧那丫頭躲在門後,手裏還抓著一個雪團,正準備朝著這邊扔過來。


  雪茜正準備上前,沈心蘭卻搖了搖頭,“算了。”


  她有些失望的走出了福臨宮。原本,她是真把這孩子當女兒看的,可這世道,隔了一個娘胎,就是再好又怎樣,養不熟。


  “娘娘”


  沈心蘭正準備走,金曲在後麵追了出來,等走到了她麵前時,猛地跪在了地上,這冬日裏的地麵不必往常,是十足的寒冷,跪在地上錐心刺骨的痛。


  “沈娘娘,公主年紀還好,是不大懂是非的,無非是看咱們娘娘怎麽做,照著學罷了,娘娘,您與咱們娘娘之間的事,奴婢也是清楚,但奴婢求娘娘,不要把公主牽扯進來。”


  說著,金曲又一頭磕在了地上,她是下了狠力,隻瞧見地上猛地磕出了一塊紅。


  沈心蘭沒有回應她,隻是冷漠的轉身離去,留她一個人呆呆傻傻的跪在地上。


  回程路上,雪茜遲疑了半天,一直想開口,可見沈心蘭冷豔的麵容後,話到了嘴邊又強行咽了下去,這麽來來回回的試驗了好幾次,終究還是沒問出口。


  沈心蘭知道她想問什麽,便頓足道:“是不是覺得我,沒有人性?”


  “主子,奴婢不敢。”


  沈心蘭輕笑了一聲,蹲下身抓起了一把積雪:“知道嗎,當初我也像你那樣,做事留一線,可我是留一線了,別人卻不會留我一線,這宮裏是個人吃人的地方,保不齊哪一天就成了人家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我不想再重複那樣的日子了……”


  “可,主子”


  “沒有什麽可是。”沈心蘭伸出手,方才抓住的雪團早已被握的像冰塊一樣堅實,猛地摔在地上,像是瓷器一樣四散成了碎塊。


  “若是不主動出擊,你我都會變成這個樣子。”


  雪茜聞言不再做聲,看著沈心蘭的眼神變得分外的複雜。她不明白為什麽一個女人,一個二十歲都不到的女人,可以這麽世故,像是背負了整個世界的罪惡一樣。


  這不過是個小小的插曲,宮裏喜慶的氣氛很快就衝淡了這份暗流湧動的冷峻。


  暮色四合之時,太明宮最熱鬧莊重的地方——乾坤大殿。早已支起了高高的太子,西京有名的戲班子都在後台忙碌,預備著用自己的汗水,嗓音或是醜態來愉悅那些坐在席上的天下的主子們。


  沈心蘭是不大喜歡這樣的環境的,別無他,隻是因為曾經她也是那上麵的一員。


  她是大理寺少卿的女兒,就算美豔動人,才藝無雙,也無法掩蓋她庶女的出身,這個身份就像是烙印一樣,從她的臍帶被剪刀劃下的那一刻起,她就注定了一輩子要蒙受恥辱。


  像個戲子一樣登台娛樂,也不是什麽稀罕的事。


  現在又看見了這樣的戲碼,難免會想起從前的事,這叫她才稍稍平複的心情又變得一團亂麻,幹脆便離了席出門閑晃去了。


  宮裏的人如今都盯著這乾坤大殿,對餘下的地方也就疏漏了些。沈心蘭便趁著這個機會,一個人又走到了冷宮周圍。這裏本就是宮裏最陰寒的地方,寒冬臘月中沒有電燈,更顯得有些蕭索。


  這裏被大火吞噬過一次,現下雖是建了新的宮苑,可還是破破爛爛,甚至還不如一般大臣所住的宅邸。


  這便是她曾經苦熬了一年的地方,三百六十五天,每一天都過的像是在針尖上一樣。


  沈心蘭試著找到曾經自己躺過的地方,可這裏早被大火燒了個幹淨,哪裏還有一絲半點她曾經留下過的痕跡。


  “到頭來,我還是一個人。”


  沈心蘭深吸了一口氣,覺得眼睛有些濕潤,可擦了擦,一滴眼淚也沒有。


  “沈美人真是個妙人兒,這寒冬臘月的天氣,不去宮裏的暖間呆著,反倒是來這個蕭索的地方,看來也是個不於那些俗物同流合汙的高潔人物。”


  沈心蘭順著聲音瞧了過去,隻見月光洋洋灑灑的落在一人的身上,不是蔣客琪又是誰?

  沈心蘭聽他話裏話外都帶著些戲謔,忍不住嗆了一句,“這大雪紛飛的日子,王爺不好好的在宗人府待著,怎麽也來著蕭索的地方來待著,真也是個妙人兒啊。”


  蔣客琪被她懟的一愣,隨即笑出了聲,幾個翻身便從屋頂上跳了下來,像是故意一般,故意擦著沈心蘭的肩膀,落到了她身後,有些曖昧的將頭埋進了她的脖頸,遠看像是個輕薄民女的浪蕩子。


  “恩 ……這味道,宮裏是沒有的。”


  “王爺自重。”


  沈心蘭閃了閃身,心髒撲通撲通的跳動了起來。


  蔣客琪同他太像了,一樣在月光下像是鎏金了的頭發,一樣碧藍色的眼睛,甚至還有相似的,比常人更深邃的眼窩。


  這樣一個俊逸的男人貼著她,瘋狂的釋放著自身的荷爾蒙,若是情竇初開的小姑娘,想必當時便堅持不住的亂了陣腳。


  “你這反應倒是有些意思,怎麽,平日裏的穩重都是裝的吧就這個時候還有些人氣。”


  沈心蘭見他越說越離譜,幹脆衝上去朝著他推了一把,可她力道小,蔣客琪又是打小連起來的童子功,她哪裏是他的對手,這輕飄飄飄的力道,被蔣客琪輕輕一欄便接了個滿懷,順勢還朝自己懷裏帶了一把,這樣子,倒是像沈心蘭自己投懷送抱。


  騰的一聲,沈心蘭鬧了個大紅臉,她許久沒有這樣真的有過悸動,就是同蔣宇正雲雨,她也隻當做是有些惡心的義務,對男人,她有生理上的厭惡。


  可蔣客琪就像是這人間所有意外的結合體一般,總是不同尋常,甚至抱住她的時候,她也品嚐到了許久沒有過的滋味。


  蔣客琪原本是起了一個頑鬧的心思,他對沈心蘭,不過是像看待一個玩具一般。他本就是個桀驁不馴又遊戲人間的人物,把沈心蘭從冷宮裏撈出來也不過是舉手之勞。


  在他看來,沈心蘭的反應是比她怎麽忙著把他從宗人府撈出來更重要的事,就像是個大齡的孩童,望著自己心愛的玩具一樣,他對沈心蘭有莫明的占有。


  說不清是什麽情愫,或許也是因為是相同的出身,庶出,身體裏留著異族的血,這樣的相似,讓他好像找到了一麵鏡子。


  可今天,沈心蘭又讓他感受到了一絲不同。


  這是他從未有過的感覺,忍不住,對懷裏的人也溫柔了不少,隻是虛虛的摟著,任她半天也不抬起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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