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惡犬相鬥
那冬兒原本撒潑罷了,全然想波導沈心蘭如此隻狠,一時間也晃了神,不住的叫喊。
沈心蘭聽得煩了,吩咐一個婆子堵了她的嘴,可那冬兒做困獸之鬥,一時間殺了那婆子一個措手不及,一口咬在了婆子的手腕上。
沈心蘭目光一凜,一旁的李子噗噗兩聲跑了過去,對著冬兒的肚子就是一腳,痛的她要大叫。趁著他掌嘴的縫隙,李子從一旁的婆子身上掏出了一截麻布,隨意團巴了兩下塞進了冬兒嘴裏。冬兒還想把麻布吐了出來,可李子人小鬼大,從懷裏拿出啦翻花繩用的紅繩順著嘴巴困在了她腦後,還打了個死結,這下就是鐵舌頭也頂不出來麻布。
沈心蘭滿意的點了點頭,又望向一邊渾身發抖的棲梧宮宮女太監道:“本宮今日給你們一個活命的機會,誰上前去把她兩個小指剁了,本宮饒你們所有人不死,可若是美人敢,那就莫要怪本宮讓你們嚐試一番三刀六洞的行罰了。”
沈心蘭口音不太狠厲,甚至還有些軟綿,可話聽著總叫人毛骨悚然,像是寒冬臘月從頭到腳的澆了一桶冰水一般。
幾個太監宮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呆在原地不敢上前。這也在情理之中。若是他們此時不聽沈心蘭的話,那麽逃不開三刀六洞全身放血。可若是聽了沈心蘭的話,去剁了冬兒的手指,那明日被押送回去的時候,冬兒定是會報複這斷指之仇。
此刻是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兩邊都不討好。
沈心蘭見他們都不動,叫桃子去房內拿了一炷香出來,點找了之後在他們麵前晃悠了一圈,悠悠然道:“我可沒什麽耐心,就等一炷香的時間,若是在我耐心消耗幹淨之前你們還是無所作為,那就麻煩你們受刑了,也莫要說我沒給你們機會!”
一幹人等聽了後臉色發白,寒冬臘月之時,頭上竟是冒出了豆大的汗,被冷風一吹又抖了個激靈。
沈心蘭倒是不同她們一起挨凍。叫桃子李子二人從室內抱了皮裘和暖爐過來,又有小吃點心,一邊吃著喝著,一邊看著他們醜態百出,好不自在。
一炷香的時間不算太久。很快這香就到了末尾,可那太監宮女們還是一個也沒動。
沈心蘭見香燒的快見底,輕咳了一聲。四周的侍衛立馬提了刀虎視眈眈的衝向了那群太監宮女。等他們拔出了寒光凜凜的刀時,一個小太監噌的一聲竄了出來,抓起桌上的刀便衝到了冬兒麵前,也不管她驚恐又怨恨的眼神,一刀下去,兩截手指頭掉到了地上。血液滴在青石磚上,冷的瞬間打了霜。
冬兒疼的滿頭大汗,偏生還叫不出來,隻能怨毒的望向那個小太監。
那小太監卻是不怕她,撿起了兩截手指頭,用懷裏的手絹擦幹了血跡後捧到了身心蘭麵前道:“美人娘娘,還請過目。”
雪茜覺著這東西髒了眼睛,瞪了那小太監一眼。沈心蘭卻沒什麽表示,隻挑了挑眉問道:“你不怕?”
“怕就沒得命了,要是要保命,什麽都不怕。”
這小太監目光有些閃爍,可到底還是忍住了心裏的恐懼和惡心。沈心蘭像是故意捉弄一般又道:“去把這指頭再給我用布條纏回她手上。”
小太監抖了一抖,還是轉身又去冬兒麵前,對著她一番的折磨。冬兒疼的渾身發抖,偏生一句都喊不出來,隻能艱難的發出一陣又一陣的‘嗯、嗯’聲。
這聲音在沈心蘭的耳中,分外的悅耳。
“娘娘,奴才,奴才纏好了,娘娘……”
這小太監渾身發顫,臉色煞白,先是嚇得狠了。沈心蘭卻抬起一隻腳,抵著他的下巴朝上抬了一抬,隻見他生的還算清秀,一雙眼睛溜圓烏黑,隻是下唇咬的出了血,此刻一塊血汙凝結著,成了這麽一張臉蛋上的遺憾。
小太監被沈心蘭抵著下巴,顫抖的更厲害。平日裏他是見過蘇皖晚發狠的,可蘇晚晚發狠都是冷著一張臉,或是囂張跋扈的直接砸東西發脾氣。這這位娘娘明顯看的出來是生氣了,但她不怒自威,甚至臉上還端著親和的笑。可就是這笑叫人害怕的頭皮發麻。
“你很怕我?”
“不……不敢,娘娘天仙美人,奴才,奴才怎麽會怕呢……”
“你倒是會討巧,不知道你在蘇娘娘麵前是不是也這樣乖巧聽話啊?”
“娘娘說笑。”小太監強咽了一口口水,在心裏不斷默念著在老家時一個太婆教的清心咒“奴才不過是一個雜役罷了,如何能進的了淑妃娘娘的屋子,得娘娘的青眼呢?”
沈心蘭挑了挑眉,對著小太監有些刮目相看,此刻她有多恐怖,她比誰都清楚,這小太監明顯是在害怕,可就是內心如此恐懼,他也依舊能勉強的保持鎮定,甚至還能對答如流,也算是個可造之材。
小太監見沈心蘭沉默不語,以為自己說錯了話,心裏不斷地扇著自己的耳光。可半晌後,沈心蘭卻笑了。
小太監一愣,抬起頭,剛好對上了沈心蘭的眼睛。月光下,寶石一樣璀璨的藍色。
他看的臉一紅,迅速的低了頭。這夜色深沉,燈光又不再他臉上,誰也沒看見他臉上煮熟了蝦子一樣的紅色。
沈心蘭擺了擺手,叫兩個丫頭扶起了他,帶進了內屋。
別人不知道什麽意思,薛雪茜卻太清楚了。這是娘娘要收了這孩子做奴才的意思啊,保不齊,娘娘還會栽培他。可想到這太監終究是淑妃宮裏出來的,薛雪茜還是覺得不妥,便暗自瞟了一眼沈心蘭。
沈心蘭自然知道薛雪茜的意思,可在外人麵前她也不便表露,便打了個手勢。
薛雪茜歎了口氣,心知沈心蘭決定好了的事情,向來都沒有寰轉的餘地,隻好按下不表。
再說冬兒,手指被砍,又被那小太監胡亂的接上,如今看沈心蘭,隻想把她生吞活剝了去,可想到回去的後果,她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蘇皖晚的為人她也知道,跟她是一丘之貉,甚至還要凶猛一些,向來都是明裏是一把火,暗地裏一把刀,隻要是做得她有一丁點的不順心,不滿意,她能折騰的人生不如死。
想到沈心蘭絕對會那這件事做筏子,狠狠的扇她一巴掌,她不禁覺的前途無亮,可看著沈心蘭的臉,她又恨不得能撲上去將她撕個粉碎,便是在這多重思量的折磨下,她也暈了過去。
沈心蘭望著這些被嚇得抱成一團直哆嗦的人,心裏啐了一口,指揮眾人全關去了柴房。
想到明日能狠狠的打蘇晚晚一巴掌,她心裏是止不住的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