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痛打惡仆
卻說福臨宮哪兒是熱鍋上的螞蟻,這邊沈心蘭處卻也不安生,原因無他,那蘇皖晚不知發了什麽瘋癲病,非說沈心蘭這兒有奴才偷了她宮裏的東西,她那是禦賜的寶貝,因而要來搜宮討回。
可來的不討巧,沈心蘭正好和雪茜二人喬裝著出去了,宮裏隻有一個銀海還算得上是親眷,因而也被那蘇皖晚為難著。好在銀海雖不是那麽油滑,可殺過人,身上總是帶著點血煞的,她沉著一張臉擋在宮門口,隻叫道:“我看今日誰敢翻了娘娘的宮殿!”
蘇皖晚向來是不出麵找茬的,自然這些找茬的事就落在了她最器重的宮女冬兒身上,冬兒本就因嫉妒對梅苑小築頗有微詞,加之上次沈心蘭的掌摑,更是很透了這地方,隻恨不能馬上把那醃臢下作的胡女吊起來薄皮抽筋,生啖其血肉。
因此見銀海的阻攔,也就冷笑了幾聲譏諷道:“我當是誰呢,不過一個小丫頭罷了,怎麽,屁大點的丫頭片子不知天高地厚跟姑奶奶我擺起主子譜兒了?姑奶奶今兒就告訴你,這宮,我搜定了,來人,給我上!”
銀海卻大喝了一聲,震得那些深宮後院的女人渾身一哆嗦。
她是得了沈心蘭的教誨的,知道凡事能不動手就不動手,也知道宮裏是個不流血的地方,就是真的要殺人夜隻能用軟綿刀子,不能落人口實。因而好生好氣的問道;“不知棲梧宮的冬兒姐姐來咱們沈美人的梅苑小築做什麽,您身邊沒跟著蘇娘娘,咱們娘娘是不見的。”
這話則是暗指她冬兒不過一個不上台麵的奴才罷了,沈心蘭還看不上她,要是交上了蘇皖晚一道兒過來,說不準還能見上一麵,隻她一人,還不夠格兒。
冬兒本就因蘇晚晚的原因狗仗人勢慣了,自詡比得上那些寶林禦女之流,因而從不在蘇皖晚之外的人麵前拿自己當奴才,此刻被銀海一排揎,當時就破了功,隻狠狠道:“哦?是嘛?沈美人好大的排場!”
她這話說的銀海隻想翻白眼,也不瞧瞧自己是個什麽東西,一個奴才而已,主子樂意見那是主子仁義,主子不願意見,那爺全怪自己,怪不得主子們。
銀海見她沒一點做奴才的本分,也不樂意繼續同她客氣,隻陰陽怪氣道:“這倒是奇了怪了,冬兒姐姐甚至連掌事宮女都不是,怎麽娘娘不見就是好大的排場,這臉麵是主子樂意給才有的,主子們要是不給,想也別想有。”
冬兒當即大叫道:“你說什麽!不過一個小小的美人罷了!竟敢跟姑奶奶擺譜!賤//婢你滾開,姑奶奶今天要找沈心蘭那個下作的胡女算賬!”
見她如此拎不清自己的身份,銀海虛與委蛇都懶得做,隻沉聲道:“娘娘如今由雪茜姑姑帶著,去了同年的幾位小主宮裏,若是冬兒你硬闖,可別怪我無情。”
“別的小主宮裏?”那冬兒陰陽怪氣的笑了一聲“隻怕不是同侍衛在宮裏合歡偷情吧,這胡女天生就是淫//蕩身子,隻怕沒了皇上,這每日也饑//渴的不行吧,沒得幾個侍衛當麵首,姑奶奶我還不信呢!”
“下//賤東西你嘴巴放幹淨點,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麽卵//玩意兒,敢來娘娘的宮中撒野,是真當娘娘好欺負不成!”
銀海氣的爆了粗口,可冬兒卻笑得更甚:“怎麽,被說中了?真是下//賤的坯子呢!”
“你住口!”銀海氣的目眥欲裂,隻恨不得能衝上去把這滿嘴醃臢的下/賤/東/西釘死在/木/驢上遊街示眾。
可冬兒卻當她心虛,耀武揚威的說道:“怎麽,敢做不敢當?真是沒本事的東西,你也別急著為你的胡女主子開脫,要不是心虛就讓我進去查一查!”
“你當你是個什麽東西,娘娘的宮殿也是你這等人可以去的!”
“是嘛?姑奶奶今天就告訴你,就是姑奶奶把這梅苑小築全部燒幹淨了,淑妃娘娘也會保姑奶奶一個萬無一失!”
“你這狗仗人勢的東西!”銀海說著就衝上去要撕了她的嘴。
可接著四下幾個孔武有力的嬤嬤並幾個力大如牛的宮女一擁而上,正是要用泰山壓頂的人海戰術把銀海生生的壓死。這自然也是因為冬兒狠毒,她特意叫人去壓,目的就是為了不留傷痕的把她弄死。
可卻不知銀海會武功,在死人堆裏爬出來的人,便是同苗疆的蠱王一樣,都是經曆了慘無人道的廝殺留下的精英。銀海因有了沈心蘭,稍微覺得溫暖,有了人性,可要是有人敢動她主子的東西,玷汙她主子的名頭,她就能轉眼變成一個殺人機器。當初薛師傅訓練薛雪茜時,因是親女兒,所以這攻心攻的不恨。可對銀海這樣一個無關係的人,自然是下了狠手,也正是那句‘棍棒底下出孝子,嚴厲師傅出高徒’。銀海可是連打十個五大三粗的男人也臉不紅氣不喘。
瞅著自己的人這麽沒用,竟是治不住一個小丫頭。冬兒當即大罵道:“一個個都吃幹飯的不成!山大的個子,連個小丫頭都對付不來,養著你們有何用!”
這一句話便是威脅辦不成事要掉腦袋。頓時那些嬤嬤宮女一下子打了雞血一樣的紅了眼,衝上去就和銀海扭打在了一起。銀海隻恨在這宮裏不能輕易的用刀刃,不然她肯定就用沈心蘭賞賜的匕首一個個捅了這些下作東西的心窩。不過她也是狠,一口銜住了一個嬤嬤的耳朵,死命一扯,竟是將那人的耳朵生生的咬下來了半塊。頓時血腥之味嗆到了鼻子裏頭。
那嬤嬤一摸,耳朵少了半塊,頓時大叫起來,一脫手,竟是讓銀海脫了身。正當時,屋裏一直被總領太監黃遠航拘著的小太監吉祥和富貴噌的一下衝了出來,將銀海護道了身後。
冬兒見出了血,臉色越發的不好,她今日不過是來為難沈心蘭的,若是真的鬧大了反倒不好,可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為了麵子,冬兒心一橫。
“一個個還不把這個宮中行凶的賤//丫頭給我抓起來關到慎刑司去!”
一旁的太監聽了當即就掏出了匕首之類好掩藏的兵器。
吉祥富貴二人本就是一時衝動熱血上頭衝了出來,手裏沒帶一兵一刃,他們哪裏知道蘇氏手下的人那麽跋扈,竟是敢宮中動刀,一時間竟是落了下風,隻能護著銀海朝後麵躲閃。
冬兒眼看著就能把這幾個攔路鬼趕走,心中一喜,她可是要趁這個機會好好的羞辱沈心蘭一番,若是她這個主子被自己這個奴才羞辱了,那她在宮裏的好日子級徹底沒了。
一想到未來那高高在上的狐媚子會落得個淒慘的下場,冬兒興奮的就像那事已然發生了一樣,興衝衝的又大聲喊道:“一個個都愣著幹什麽,還不快拿下!仔細耽擱了娘娘吩咐下來的事!”
那被咬了耳朵的嬤嬤最凶,隻恨不能活剝了銀海。一時間吉祥富貴也有些撐不住,可就當一群人以為勝券在握之際,銀海猛地從二人身後衝了出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匕首捅在了一個胡亂舞動匕首的太監身上,又用力的一擰,隻交那人腸子都要掉了下來。然後又一個鷂子翻身,又是一刀,直接切在了一宮女的臉上,生生削下來了一塊肉。
看著自己帶來的人竟是這麽一個下場,冬兒頓時氣上心來,想著要挽回麵子,便大喊道:“這小賤//人宮中行凶,給我上去,直接剁碎了喂狗,就當給沈娘娘清理門戶了!”
銀海此時體力消耗巨大,又要防著吉祥富貴二人被人捅陰刀子,十幾個回合下來,身上大大小小又添了不少的新傷。
眼看著銀海落了下風,冬兒心裏一喜,當即大喊一聲:“快拿下這個小賤//婢!”
“我看誰敢!”
冬兒話音未落,就看見沈心蘭陰著一張臉,慢慢走了過來。見沒能在陰沈心蘭一把,她心裏就不斷的埋怨,都怪這群廢物奴才!連個小丫頭都止不住,渾然不想自己之上個張張嘴的人,那真的費力事都是人家在做。
這原來是淳親王府塞進來被賜名桃子李子的丫頭匆忙忙的跑來報信。
這天寒地凍的時候,兩個小丫頭跑的鞋子都掉了一隻,襪子上都沾了不少的雪水,身上穿的也甚是單薄。一來就對她們疼愛有加的雪茜當即是又罵又心疼,隻恨她們不好好照顧自己。
桃子年歲大點,梳著雙丫髻,隻是發髻都散了一個,跑的氣喘籲籲,結結巴巴的說道:“不好了,不好了娘娘,那,那蘇淑妃宮裏來,到咱們宮裏鬧起來了。銀海姐姐知道我們兩個腿腳快,就差我們來送信,現在宮裏隻有銀海姐姐一個呢。”
沈心蘭一聽,便覺事情不對,跟著小丫頭一路從小路趕回了梅苑小築,為了避人耳目,更是翻牆進的宮門,險些摔著了腿,那倆小丫頭則是順著一個狗洞鑽了進去。
這一路,兩人也將那冬兒如何跋扈,如何汙蔑沈心蘭名聲的事原原本本的講了出來,便是不添油加醋也讓沈心蘭本就窩火的心更是躁動。
等換好了衣服趕來時,沈心蘭一雙美眸裏全是寒冰,來回掃視了一圈,方才還張牙舞爪的冬兒身邊的蘇皖晚一派鷹犬當即沒了當初的氣勢。
冬兒不屑的瞟了一眼,嘴裏‘切’了一聲。
沈心蘭卻沒給她反應的機會,衝上去就是一耳光,隻把她扇到了地上。又瞪著那一幹嬤嬤宮女,一時間竟是沒人敢上前去將人扶起來。
冬兒隻覺自己丟了麵子,正要站起來理論,雪茜卻壓在她身上,叫她不得動彈。
沈心蘭懶得理這個沒有腦子狗仗人勢的東西,心裏嘲諷蘇皖晚身邊隻跟著這樣不上道的人。可等細細檢查了銀海時,她一顆心當即沉了下去,不曾想那冬兒沒學到蘇皖晚的才學和白蓮花一樣的撒嬌討巧,反倒是把惡毒兩個字貫徹的透底。
銀海一個虛歲十歲都不到的小丫頭,身上大大小小的劃傷就有攏共二十多道,更不算臉上被掌摑到,指甲劃到的傷痛處。這還是銀海從小就訓練,身子底子好,若是一般的丫頭,怕是不死也要脫層皮。
想到這兒,沈心蘭陰著臉,走到了冬兒麵前,一腳踹在了她的麵骨上,甚至抱著要殺人的心朝著她的心窩也來了一下。
冬兒猛地被踹,疼的叫都叫不出來。
沈心蘭則是黑著一張臉,冷冷朝著外頭道:“銀海身上,這傷口一共二十八道,掌痕三處,抓痕八處,其中小傷口二十道,大傷口八道,你們當差的給我聽好了,銀海凡受的小傷,給我在這些人身上給我劃傷一道三寸長一寸深的口子,凡事大傷,給我劃兩寸長見骨頭的口子,現在就去辦!給我劃好了後一個個捆起來,關在柴房裏麵,餓個一天一夜,明兒找那蘇娘娘算賬!”
眾人一聽,趕忙都下跪求情,沈心蘭見狀更是冷笑道:“好啊,既然你們想不受著苦痛也行啊,給我摁住那個主事的,給我把小指頭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