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會討厭我嗎
最終蘇良強行拉走了餘辰,看著那些人充滿八卦的眼神,不由得頭皮發麻,感覺自己似乎最近就是風雲人物。
也隻怪餘辰那張臉一點都不低調,就算那麽醜的校服也絲毫沒有壓製住。心中不由感歎,自己這麽多年嫌校服村,好像也隻是仗著校服不會說話。
它要是會說話,估計還嫌自己醜。
“你告訴我,關於那個男人你還記得多少?”餘辰捏著麵前那張軟軟的臉,像是在撒嬌一樣。
唔,像是小麵團,可惜有些太瘦了。
雖然蘇良也很奇怪,為什麽近來張暄總是看著自己,漏出一種受傷的表情。
好像自己欺負了他一樣。
毫不客氣的拍掉那雙占便宜的手,有些無語道:“你捏橡皮泥啊,這次來找我又是什麽事?”
“陳思靜那個女人還記得嗎?”餘辰有些戀戀不舍手中的觸感,撇撇嘴道:“她問你還記不記得她這個師傅。”
蘇良微微扶額,看來這最後幾天自己注定,沒有辦法專心學習了。
“我們是馬上要高考的人了……”蘇良小聲提醒道。
不該在這種時候總是放鬆吧?
“頂尖大學臨時抱佛腳也沒用,二流大學以你的成績,哪怕是漏考一門都綽綽有餘。”
話裏話外很明顯,就是蘇良逃不掉這個邀請。
蘇良就這麽坐上陳思靜的車,連同餘辰一起,連要去哪裏都不知道。
自從上次成績出來之後,蘇寧可以說是對自己無比縱容,第二天還要上課的情況下,依舊準許了自己出來玩。
陳思靜與往日不同,一身白色的連衣裙,妝容精致,不再嬉笑,似乎有一抹哀愁化不開,望著車外一言不發。
很快,車子停在一個高端會場,蘇良有些不知所措,畢竟她從未來過這種地方。
餘辰感覺到了旁邊人的緊張,握住她的小手,輕輕說道一切有自己。
陳思靜曾是一流化妝師,而這個舞會,是特地辦的一個交流會,也是慶功宴。
慶祝她的前男友,沐風瀲,成了化妝師中,炙手可熱的人物。而不知出於什麽原因,自己也收到了邀請函。
“希望你是來教訓他,而不是被他教訓,這樣會讓我很沒有麵子。”在進入舞會之前,餘辰特地囑咐道。
陳思靜隻是苦笑一聲,沒說什麽。
一行人走到保安那裏,遞上邀請函,可卻沒有像想象中一般,順利的進去。保安看過邀請函,一臉不耐煩的道:“這是假的。”
陳思靜的臉色瞬間有些蒼白,有些不可置信道:“不可能,你再看看!”
沐風瀲已經很多年沒有再和自己聯係,沒有必要這麽遠的叫自己來,隻為了讓自己在入口處受辱。
“不用再說了,這邀請函是之前的了,你從哪裏撿來改上自己名字的?”
這種人見得多了,隻是想混進去,看看能不能結識點什麽大人物。
“發生什麽事了?”
或許是因為動靜有些大,裏麵有一部分人吸引了出來,看著門口被攔住的女子,微微有些疑惑。
為首的人一身黑色燕尾西裝,彬彬有禮。懷裏的女子同樣一身白色衣裙,小鳥依人,楚楚可憐。
那人見到陳思靜,微微有些驚訝,隨即恢複平靜:“思靜,好久不見。”
陳思靜咬牙,這重逢的場麵,原本是該自己趾高氣揚的教訓他。而不是現在這樣,被這麽多人圍在門口看笑話。
“這位女士,這隻是一個化妝師舞會,不是什麽傍大款的地方。”一些想要巴結沐風瀲的人,紛紛出言諷刺著。
“我呸,老娘稱第一的時候,你們還不知道在哪兒玩兒積木呢!”陳思靜自是受不了被人這麽說,大聲回擊道。
沐風瀲抬起手,示意那些人不要說話。
“如果你想來,我可以給你一份真正的邀請函,你沒必要這樣的。”字裏行間,滿滿的淡然和疏離。
“如果你想看我出醜的話,也沒必要這樣。但凡你有一點良心,你也該知道現在的一切,是誰給你的。”陳思靜盡力讓自己看上去沒有在顫抖,故作平靜。
隻是眼角,總能看到那個女子,安靜的挽著他的胳膊。
“還有你們,自己一身毛還要嫌棄別人是獼猴桃?這個炫耀會上,想攀大腿的是我還是你們,我想你們心裏都清楚!”陳思靜挽著手,諷刺著周圍的所有人。
交流學習?看著這些人的嘴臉,陳思靜都在為這整個行業擔心。
“瀲……外麵有點冷,我有些頭暈……”懷裏的女子柔弱的開口,那聲音讓人聽著都會心疼。
沐風瀲回過神,溫柔的抱著麵前的人,讓自己的體溫傳給她:“瑤兒乖,我們馬上回去。”
“一個瀲一個瑤,你們倆合起來可就是不要臉組合,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恭喜恭喜。”餘辰微微一笑,語氣中倒是沒有什麽諷刺的感覺,好像是真的祝福。
“別這麽說,瑤兒是嗎?你男朋友是一個很棒的化妝師,你很幸運。”蘇良笑眯眯的說道:“可惜他沒有教過你,化妝要把臉和脖子,化成一個顏色,以及皮膚黑不要穿白色衣服嗎?”
沐風瀲懷裏的人臉色一下子就變了,多年來一直被稱讚金童玉女,今天本想讓陳思靜出醜,自己卻被諷刺了。
看著一行人遠去的背影,眼裏的寒光更是可怖。
沐風瀲將地上的邀請函撿起來,有些許疑惑,陳思靜已經消失那麽久,沒有理由突然出現想要冒充進來。
始終,他對這個人都有些愧疚之情。
“風瀲,都怪我,是我插足進來的。”襲瑤嗚咽著,靠在沐風瀲的胸口,哭的很是傷心。
自己已經做出了選擇,並且已經傷了一個人的心,沒必要再接著留戀,然後傷另一個人的心。
腦海中盡力趕去陳思靜的身影,抱著襲瑤回到了舞會中心。
“我就知道,會丟臉的。”餘辰看著坐在台階上,一臉頹廢的陳思靜,說道。
“你說得對,沒有人認識陳思靜了,這麽長時間的不問世事,什麽都沒有得到。”這次,她沒有反駁,呆呆的坐在那裏,認同道。
這麽多年,她蝸居在那個小地方,幾乎花光了往年所有積蓄。喝酒度日,無所事事,什麽都沒有換來。
蘇良看到今天發生的一切,心中猜出來了大概,坐到陳思靜旁邊,遞上手中的啤酒:“東山再起,然後讓你的名字記在所有人心裏。”
隻要有心,就不怕晚。
“我知道你做的很棒,可我不一定能成功,我要從頭再來,聽上去很累。”陳思靜沒有心思再喝酒,靠在牆上,也不在乎白裙子上沾滿了土。
很多神情和思念,都沒有辦法說出口。
哭過之後,也不能說放下就放下。可能時間能緩,但有些刻骨的愛,也許一輩子,都記在心頭。
她與沐風瀲相識多年,當你她已經小有名氣,可沐風瀲隻是一個小小的化妝助手,經常被欺負。她教了很多很多,最後的一場大賽,她幫助沐風瀲奪冠,萬萬沒有想到,等他擁有名氣之後,帶著另一個女人,走向了自己。
他說自己太過於強勢,他受不了。她聽了也就笑笑,沒有人知道,當時的心有多麽痛。
“還好還好,老娘當初沒有什麽都教他,我已經懶得再去做那麽多,這些事情還是交給徒弟吧。”陳思靜拍了拍蘇良的肩膀,像是滿血複活一般,翻起牛肉幹開始啃了起來。
蘇良眼角不由得抽了抽,有些無奈道:“我是一個馬上要高考的學生。”
“等你考完,沒有關係的。”陳思靜嘴裏塞滿牛肉幹,似乎有些噎到:“等你上大學,我保準你漂漂亮亮的當校花,那小子要是再那樣,就隻能看著你和別人雙宿雙飛了。”
話還沒說完,頭便被彈了一下,不滿的揉著凸出來的小包,哀怨都看著麵前的人。
“我要帶蘇良回去了,你一個人待會兒別被抓起來,罪名是喝醉了然後跳脫衣舞。”
陳思靜不滿的灌了一大口啤酒,擦了擦嘴道:“也別說我的故事狗血,你的不也一樣,你敢講給她聽嗎?”
“我已經知道了,那些不是他的錯,感情無法控製。”蘇良自然的以為是,餘辰家裏那些事情,沒有太過於放在心上。
陳思靜搖搖頭,輕聲嘀咕著:“不止啊,你所厭惡的東西,源頭可是……”
這些事情,蘇良自然是沒有聽到。
很快,兩人的身影出現在蘇良樓下,一路上過於沉默,似乎兩人都不知道該說什麽。畢竟大部分時間,都是付冉在調節氣氛,猛然的獨處,讓他們倆人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你腿上那副畫,還在嗎?如果有需要,可以來讓我幫你補上。”臨別,餘辰看著蘇良修長纖細的腿,低聲說道。
蘇良點點頭,應道:“等考完試,會的。”
他想鼓起勇氣,問一問這疤痕,給她帶去了多少煩惱。以及,那場手術痛不痛。可最終,沒有勇氣開口。
最終,他還是沒有說出口,目送蘇良上樓,心還是無法放下。
他知道沒有辦法隱藏,也是他第一次害怕被一個人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