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那不是變態嗎？
麵前的水煮西藍花和魚湯，依舊淡的難以下咽，魚因為沒有任何調料的掩蓋，腥味直衝鼻子。拿梁文彥的話來說，保留食物的原汁原味才是最好的。
江鶴攥著手裏的勺子，心不在焉。
“媽，我可不可以，和你商量一件事？”好半天，鼓起勇氣小心翼翼的開口道。
梁文彥慢條斯理的喝著湯，聽到江鶴的問題，有些不耐煩的抬頭道：“鶴兒，你怎麽話變多了呢？媽媽教過你，食不言寢不語，之前不都做的很好嗎？”
“媽，你知道的，我從小都很喜歡古琴，我……”江鶴似乎有些緊張，說話都有些斷斷續續。
在他記憶中，他從來就沒有表達過，自己需要什麽。對於梁文彥來說，給他吃的營養健康，穿的工整，就已經是可以了。
“想要買？鶴兒，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不懂事？鋼琴的六級還沒有考完，而且你還有不到一個月就要高考了。”江晨放下碗筷，代替妻子指責道：“我和你媽媽隻是老師，負擔不了你太多的愛好，這次排名在第幾名？”
如自己所料，全盤否認，江鶴低著頭，似乎早已習慣：“第二名，和第一名隻差三分。”
最後一句話，像是為自己辯解一般。
“你可知在高考上，三分可以拉出多大的差距嗎？隻要你再細心一點，再多學一點，不就好了嗎？”梁文彥喋喋不休的說著，似乎這個第二名，是什麽奇恥大辱。
畢竟有人說過，五十九分，比零分更可怕。因為差一點就成功，比遠遠不可能，來的更絕望。
“鶴兒，你最近變了很多，是不是在學校裏，認識了什麽不三不四的人？”江晨推了推厚重的黑色鏡框，問道。
就這麽，一個簡簡單單的願望，變成了兩個人的批鬥大會。
“還是那一個。”江鶴放下筷子，已經不打算再吃東西。
他知道，梁文彥會每周打電話，到自己班主任那裏，盤問自己的行蹤。並且特意囑咐，不讓他與學習不好的人親近。
“那個莫鈺涵，隻算中等生，平時好貪玩，你離他遠一點。兩個男生天天待在一起，那不是變態嗎？”
就這輕描淡寫幾句話，讓江鶴心中很是難受。好像提起莫鈺涵，自己心中總有說不清的感覺。
梁文彥看著麵前一言不發的兒子，心中頓時有些不安:在他初中還收過女生的情書，自己非常嚴肅的處理，並且找到女方的家長談話。高中之後，據老師反應，他從來沒有和女生有過多的交流，除非是在談論學習。
“兒子，媽媽也知道現在年輕人流行什麽，我絕不允許你是!”梁文彥的神情似乎有些激動，但語氣中又帶著滿滿的嫌棄：“你要是想兩個男生在一起，絕不可能，我好好的兒子，怎麽會是什麽同性戀？那不是變態嗎？”
江鶴聽完，沒說什麽，站起身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反鎖了門。
老實說，自己並不知道對莫鈺涵是什麽感情。他隻知道看到他會很安心，也喜歡和他說話。而他，也經常帶一些油膩的美食，講一些自己沒看過的動漫。
他從小就沒有和女生有什麽接觸，也不知道男女之間的情感是什麽。他隻知道初中有人紅著臉遞情書，被爸媽堵到家裏，好一頓說教，說道那女生雙眼哭的像是一個核桃。
後來，再也沒有女生敢和自己說什麽，所有人都知道了，自己父母不近人情。
隻求他們倆別去學校找莫鈺涵，給自己留幾分顏麵的好。
……
嶽文心不在焉的撥弄著手上的發絲，聽著麵前人說著最近班裏發生的事情。
為了了解餘辰的事情，嶽文特地交好了他班中的一個人，隔三差五聽他講一些班裏的事情，緩解自己的相思之情。
可是，自從上次餘辰絲毫不留情麵，拒絕了自己之後，她並不是很想聽到那些消息。可是偏偏又，根本沒有辦法說服自己放下他。
就這麽有一搭沒一搭的說這話，那男子，似乎看了出來，麵前的人狀態不佳，更加賣力的想著最近有趣的事情。
正值十七八歲的年齡，縱使學業繁重，也沒能阻擋少年懷春的心髒。眼前的女子，漂亮成績好家庭也好，莫名其妙找到自己，說是想要交朋友。平時隻是喜歡聽自己講一些班裏的故事，偶爾送禮物也一概不收。
這讓莫鈺涵的小心髒一度認為找到了真愛。
“文文，你還記不記得，我之前和你說過，班裏有一個很是冷漠自大的人，叫餘辰？”莫鈺涵像是想到了什麽，興奮的說道。
“哦？他出了什麽糗事嗎？”嶽文提起來精神，好奇的說道。
見心上人終於不再那麽沒精神，莫鈺涵很是開心，聲情並茂道：“他平時最喜歡的就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那天卻為了一個女生出頭，不惜和自己的任課老師對著幹。”
餘辰在班裏獨來獨往，靠著那副毒舌和冷漠的嘴臉，不知道碎了多少少女的芳心。
嶽文的表情瞬間凝固，廢了很大的勁才沒有讓自己看上去太難過，假裝不在意的問道：“是嗎？是什麽樣的女孩啊？”
到底是什麽樣的女孩，可以讓這個，對自己視若無物的人，去高看一眼呢？
“那個女生說來也神奇，平時的成績不好，性格也軟弱，可偏偏這次的排名考，壓住了江鶴，成了全年級第一名。”莫鈺涵繪聲繪色的描述著，那一天的盛世場麵，認真想了想，隨後說道：“那個女孩，好像叫什麽蘇良？樣子很清秀。”
嶽文暗中記下這個名字，不再說話。
“不過，她就算再怎麽厲害，也沒有在重點高中的你，那麽聰明。”莫鈺涵拉著嶽文的手，誇讚道。
“說來那個江鶴，也是可憐，到手的第一名被搶了不說，好像還是個媽寶男。”
好像什麽都沒有吃過，也什麽都沒有看過，除了可以抄抄作業，他也實屬不想，和這個悶騷男總是聊天。
嶽文沒有心思再去聽別人如何，急匆匆的說自己有事，隻想一心調查清楚，誰是蘇良？
莫鈺涵很是戀戀不舍，臨走前還不忘誇讚嶽文之前，穿的粉色紗裙很是好看。一提這個，嶽文臉色更加難看，頭也不回的離開。
不過嶽文的關係網的確很大，為了搞好關係，又或者準確的說，為了能多打聽餘辰的消息。
很快，她知道了蘇良原來，就是那個自己偶遇一麵的女生。心中很是膈應，恨不得就是那一天，自己就解決掉那個看起來呆呆的女生。
嶽文很是不解，自己哪一點比不上蘇良，思來想去，也就覺得可能男生都喜歡那種，看起來需要保護的小女生。
正值她心煩意亂，不知從何下手，一個小姐妹提了一個建議，讓她頓時有了靈感。
考試逐漸滑像三十天的倒計時，為了幫助付冉這個成績略微偏下的人，餘辰和蘇良最近都會和她一起學習。
當然，是隻能學習，秉著嚴厲的目標，習題寫不完就沒得玩這讓活潑愛動的付冉，很是痛苦。
當然，成效也非常好，再加上付冉天資本就很聰明，成績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提升著。
蘇良還收過一些，同學發來的回憶錄手冊，雖說很意外，也還是一一填好，隨後還了回去。
可她心裏也明白，出了學校，也不會再有多餘的聯係。
可這其中最令人意外的，無異於是張暄遞來的那張回憶錄。
“我和你似乎是沒有什麽事情值得記錄。”蘇良看著眼前眉眼很是帥氣的人，絲毫不留情麵。
所有的事情，他都摻和在裏麵，可以說不好的回憶裏麵都有他。等到畢業之後，她巴不得能從記憶裏麵刪除這個人。
張暄學過很多年聲樂，自己非常不幸，小學中學都是和他一個班。可就這麽一個好天賦，編了無數首用來損她的歌。
“半分值得回憶的都沒有嗎？你真的什麽都忘了嗎？”張暄眼裏似乎出現了一絲悲傷，聲音也有些不對勁。
那一天蘇良爭辯時，那一雙亮晶晶的眼眸，像極了以前，自己怎麽也忘不掉。
“沒有吧？”蘇良很認真的想了想，肯定的回答道。
哪怕是搜腸刮肚，也不見得能想出來什麽美好回憶。
“喂喂，我最近刷的存在感還不夠是嗎？怎麽還有人往上蹭呢？”餘辰拿著幾隻雪糕，看著張暄站在那裏在說什麽，立馬不悅的擋在蘇良麵前。
自從他上次公開為了蘇良叫板之後，更加過分的總是進出三班找蘇良，讓很多人都在紛紛猜測他們的關係。
“別忘了你曾經把她害得有多慘!”張暄咬牙切齒，好像看到了什麽仇人一般。
“所以我現在會盡全力補償，而你，也給她的現在，帶來了很多不好的回憶不是嗎？”餘辰拉著蘇良的手，似乎在宣誓主權。
蘇良似乎也習慣了，最後二十多天的時間裏，想象中的刻苦學習完全沒有出現。
甚至比之前輕鬆的多。
隻是這莫名其妙出現的場麵是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