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A君篇☆ 除夕夜
此篇為A君篇,主要為A君視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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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好久不見。”隔壁的電話裏傳來女性的聲音。我趕緊再次連上耳麥
“不是說了嗎,解決完中島的醉酒事件,我們就兩清了,不再有聯係。”山田回答她。
“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做點什麽,我現在好歹是文秋的臨時主編!”
“恭喜晉升。”山田敷衍道。
“該是我的台詞吧,文化宣傳部部員!你用你的職權做了什麽!”女人質問道,“剛從霓虹電視台回來的記者告訴我,明天的獲獎感言部分你要一個人講,該不會是想把這兩天查到的,借著實況轉播的機會公諸於世吧!”
“我說什麽是我的自由。”山田的語氣冷得不帶溫度。
“你查了什麽?”知念小聲問道。
我聽到了紙張翻動的聲音,可能資料就在山田手邊。
“你理智點!”女人喊道,“你調查了我們報社,對不對?你知道我們與官員之間的交易遠不止一個體育協會會長,灰色地帶數不勝數。沒錯,你把這些公諸於世,搞垮我社綽綽有餘。這樣一來,被我社連續抨擊的jonny,不論對錯都會得到社會的同情,從而贏得翻身的機會。你的想法,我承認有那麽點道理……”
“為什麽要這樣,”知念小聲說道,“直接在獲獎感言說一些感恩jonny栽培的話,不一樣能救jonny嗎!”隔著耳麥,我都能聽到他緊張的喘氣聲。
“我們已經轉會關西公學,關工大早就把我們賣了!自從jonny不讓我們冠名以來,我們從未捆綁過jonny的名字。之前毫不提及,到決賽突然為jonny說話,怎麽看都像是jonny尋來的托。現在官媒都在批判jonny,我這麽做隻會越描越黑。”山田小聲向知念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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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播報這些對你有什麽好處!”女人尖叫道,“你的官銜,和你在實況轉播中所述的內容,別人輕而易舉地就能聯係起來,怎麽看都是濫用職權!你的官路也到此為止了!”
“我確實沒打算繼續做官。”山田回答她。
“你以為不做官就沒事了嗎?”女人憤憤地說,“你揭露官場與文秋之間的灰色地帶,會波及很多你的上司、你的同事!包括你自己!失去了這個官位,你會麵臨什麽,你想過嗎?你真能像沒事人一樣離開官場嗎?”
“如果你說完了,我就掛電話了。”
“我是好心在提醒你,看在過去的交情上,別不領情。”
“那我也好心提醒你一句,”山田說,“下定決心的事我一定會做。看在過去的交情上,我勸你趕緊辭了什麽臨時總編,這樣一來,明天就沒你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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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沉默了好一會兒,就在我以為通話結束的時候——
“你是小看文秋的職員了!如果文秋終將被你毀掉,我也不差一個月台事件了!”女人咬牙切齒地說,“你的同伴在關外,你卻將簽證偷偷送至海關。那張簽證顯然就是非法製造!這件事我一並抖出來!看看我們誰會下地獄!”
“那就地獄見。”山田“啪”的一聲撂下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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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著火星的通話結束了。我聽到了知念微弱的抽泣。
“不行,山田,我不允許你這麽做!”知念哭著拒絕。
“對不起。”山田緩和了語氣。
“為什麽要一個人承受?為什麽不讓大家一起分擔?”知念抽噎了一聲,“當時說好的,要守護球隊,就要事事與我商量。第二前鋒選拔賽,我們一起設的局;中山優馬的學校裏,我們一起偷的賬本;從體院院長手中拿到名額的時候,我們一起回的小城;伊野尾差點被院長趕走以後,我們一起想怎麽拜托會長寫推薦信、來取得縣裏的官位;岡本入不了關,我們一起想怎麽讓支持我們的粉絲為他求情……什麽事都是一起做的,為什麽這件事,你要一個人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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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田沒有解釋。但我聽到了衣服摩擦發出的聲響。可能除了擁抱,山田不知道還沒有其他安慰知念的方式。
“我不會讓你做實況轉播的!”知念調整好情緒,沉聲說道。
“得了,電視台的人已經認準我了,明天隻會盯著我采訪,知念你這小身板怕是連記者都擠不過吧。”山田也認真地回應。
“我去拜托大家想辦法。”知念倔強地說。
“大家憑什麽幫你,用惡劣的手段奪走前鋒、潛入外校偷取賬本、夢想港上近在咫尺卻不為岡本求情、用身價取笑隊友的山田,不值得同情。”
“我把你守護團隊的每一件事都說出來!你的初衷,你的隱忍,我全部都說!”
“那麽知念選手,這些事情,你又是如何知道的呢?”山田冷笑道,“說出來對你也不利吧。”
“山田你這個笨蛋!”
摔門的聲音驟然響起。
山田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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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單獨出鏡的方式,告知眾人已與隊友發生決裂;現在再把唯一知情的知念氣走,山田你也就沒有後顧之憂了吧。
我氣憤地扔掉耳麥,我忍不下去了。我知道你這麽做是為了替補往後的生計,但若是你知道jonny出賣你們足球隊在先,若是你知道就算你這麽做了,jonny還是會在這任校長手中完結,你還會不會堅持自己的犧牲!之前,我們一言不發,讓你沒有了安全感,去爭取了文化宣傳部門的要職;這次,我們若是再一言不發的話,真的會導致不可挽回的後果!
我一心想衝出房門,相方從我身後拽住我的手,力氣大到像要擰斷我的手臂。
但此刻,我竟將早年習得的體術,用在了他身上!扭轉手腕,反客為主,他沒料到我會反抗,被我掙脫而出。怕他背後襲擊,轉身一記高段,卻見他沒做任何格擋!收不住的腿鋒掃過他的喉結——如果再貼近一毫,便足夠致傷致殘……
縱使我和相方對待這份工作的態度截然不同,縱使我和他從來都不是性格合拍的搭檔,二十年來相敬如賓的生存方式也從未被打破,站隊不同從未跟他發生過爭執,更別說動手!我不知道我在做些什麽,也不知內心究竟在期待什麽。隻覺身後一陣鈍痛,我整具身體已經被結結實實地壓製在地麵,雙手交疊著扣在背後。
“閣下,比賽前不宜劇烈運動。”我相方止住我的手,“我們自始至終都是耳目,我們的任務,是看著這支球隊,從成立,走向解散。我們,隻能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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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nny桑,若是您還在的話,能不能告訴我應該怎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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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帽間裏,中島已經拿到了新球服,但很快又被日記本裏露出的“寫給中島”的字跡吸引了注意。雖然是寫給自己的信,但並沒交到自己手中,到底應不應該翻開看呢?中島拋了32次硬幣,麵部表情都快糾結成了一幅畫。
知念跌跌撞撞地跑出好遠,終於在休息室門口停下了腳步。裏麵燈火通明,大家似乎還在激烈地議論著什麽,聽不分明。但零碎的幾個“山田”的音節,刺痛著知念的神經。
涼介,你到底做了多少讓大家誤會的事?
知念抱著頭蹲坐在休息室門口,想進去,又不敢邁出腳步。
是不是“共犯”已經不重要了,大家是否會聽他解釋?怎麽才能阻止明天即將發生的事?知念苦苦地思索著。憑一己之力,可能真的抵擋不住采訪的進程。
“比賽結束以後,我們立即離開。絕不來打擾你的采訪!”副社長的話,一遍遍地回蕩在腦海中,大家心寒的表情,一幕幕地印在心間。比賽結束,大家可能會像逃難一樣飛快地離開競技場,到時候連個幫手都沒有。知念越想越害怕。一旦踏上這個競技場,所有畫麵,實況轉播,如同既定的劇本一樣,什麽都阻止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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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呼吸一下後,知念擦了擦眼淚,推開休息室的門,“大家請聽我說……”
衣帽間裏,中島的手指僵在日記本的邊緣……
寢室裏,山田摘下衣領上代表文化宣傳部要職的標誌……
“請放棄明天的決賽!”在眾人的一片茫然中,知念“撲通”一聲跪倒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