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篇為A君篇,主要為A君視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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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來得及按下耳麥來通知B君,辦公桌的傳真機上發來一篇報道:《關工大乙隊成立之初,森本龍太郎離開的真實緣由——jonny校方不得不說的後門與黑幕!》
倘若貴校決定就此籠絡新任文化宣傳部部員,這份報道便會出現在即將發售的《文秋》報上!保證第一時間讓他過目底下文秋主編的筆跡,字字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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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陳年舊聞,未必會掀起軒然大波,但足以挑撥足球隊與jonny的關係!
我掃了一眼傳真機上的資料,十八年前的事件,大體都真實,就連細節也相當到位。拜為期十五個月的“蜜月期”所賜,文秋打探到了不少有價值的情報。我身邊的藤島小姐,滿臉寫著震驚,不僅僅是被資料的真實程度嚇了一跳,更讓她感到詫異的,恐怕是她的補救計劃落了空。那可是即興而來的補救計劃!
我趕緊衝出校長室,隻見走廊上的安全門被我開門帶起的風吹得來回擺動……
——校長室被人聽了牆角。一年多的“蜜月期”裏,文秋不止打探到了真實的情報,還收獲了內鬼。文秋,不,恐怕是覬覦jonny名譽的外來勢力,已經滲入到了管理層內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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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以後,藤島小姐再沒有召我們回學校,我倆上交的敷衍性質的工作報告,她大概也無暇細看,整天為醜聞和內鬼忙到焦頭爛額。文秋每次都會在發刊前通過傳真的方式提前透露報道的內容,說是要藤島小姐積極應戰,實際是要她通知球隊準備好向公眾道歉。
那都是無力辯解的醜聞,被揭露了,隻能通過金錢和人脈壓製。每個團隊幾乎都有被文秋捏住把柄,挽救哪個團,放棄哪個團,又是充滿哲學的命題。jonny是怎樣名聲掃地的,恐怕還有各團球迷的一份功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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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nny這次可能真的離關門不遠了。”十二月的一個晚上,我相方告訴我。
“你還真信了jonny師生的謠言?”我都沒抬頭看他,“名聲再怎麽掃地,也是不會關門的。隻要那件東西沒事。”
“就是那件東西,”我相方加了重音,“四葉草,被人私自動過了。”
“不可能!”
四葉草,是第一代jonny桑發家時僅有的物件。後來,用它的名字命名了位於校方辦公室暗門的倉庫。那裏麵存放著所有我們的前輩、我們前輩的前輩所書寫的工作報告。每個團從頭到尾的工作報告累加起來,是它們從成立到解散的曆史。從一個又一個團的經曆中,jonny桑們鑽研著個中的奧義,將其編入管理的方針、治人的理念。其中內容涉及眾多,不止是辦校,不止是體育,似乎還有其他的內容。曆史可以追溯到太久以前,甚至有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如果說jonny是一座帝國,那麽四葉草,便是這一切的基石。
我從未見過四葉草的全貌,在其他教工眼中,它更是一個傳說。別說見過,就連知道這個東西的所在,都是不被允許的。知道四葉草位置的人,基本都已離開,足球隊的女教練便是這麽辭職的。雖然不近人情,但我非常理解,這其中凝聚了各代jonny桑的心血,需要被慎重地對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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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一份工作報告上留下了墨跡。”我相方告訴我,“與文秋所用的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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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這樣的機密都在外漏,那麽無關名聲問題,jonny定會在這一代jonny桑手中結束。
“請傾盡全力保護四葉草。不論遭遇什麽,四葉草還在的話,就可以重新開始。”我從進入jonny情報部的第一天開始,就是被這樣命令的。如果jonny桑知道四葉草外泄在了和平年代,他又會是怎樣的表情。
倘若最初藤島選擇保護足球隊,也不會落到如今這個地步了吧。有岡被卷入的事件,本就是依靠成員自己解決的,沒讓jonny損失多少。文秋的威脅,不過是恐嚇罷了,沒有可信度的醜聞,很快就會變成人們的笑料。為什麽要貪圖一時的利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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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天,替補組又做了意料外的事。
“養老協議”理應是不能公布給正式組的,以免正式替補兩方結成一派,玩弄jonny。但認定jonny會倒閉(他們以為是因為名聲問題倒閉)、對養老不抱希望的替補組,把一直以來扮演的角色向眾人坦白。
言者無心,聽者有意。山田很早就懷疑jonny的衰亡(他自然也以為是名聲問題)可能與自己的官位有關,憑他現在的職權稍加調查,就可以掌握大致的情況。他一直都沒有放棄自己的官位,隻能說明他在球隊和jonny中,選擇了球隊。但替補的一席話,簡直就是在告訴他,他的選擇,連球隊都保全不了!隻能保全一半的球隊!
年會結束以後,我看到他一個人走在寂靜昏暗的走廊上,月光映出的,是他蒼白而憔悴的側臉。我不知道他是否後悔爭取了這個官位,或者說,他是否後悔選擇去守護這個團隊,去成為這個團隊的羽翼——
直到我看著他在眾人憤怒的神情中說出“要反駁我,請拿身價說話”,在八乙女絕望地氣話中說出“如此甚好”,我才發現,他並沒有後悔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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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念跑進衣帽間,還沒找到山田的衣櫃,先撞見了中島,兩人都被對方嚇了一跳。
“怎麽了?”看著知念慌慌張張的樣子,中島問。
“啊,來幫山田收拾衣服。”知念勉強地回笑。
“誒?這麽快就各自回寢了嗎?原本以為大家會多聊一會兒的呢。”中島露出掃興的神情。
知念沒法回答,在被追問之前,趕緊扯開了話題,“裕翔,你怎麽還在這裏?”
“關西那邊到現在還沒送來,我等到現在!快一點呐!!別等我回到休息室,人都走光了!”拍桌又跺腳的、像是沒吃藥的瘋兔子狀,讓愁眉不展的知念也忍不住笑出聲來。
“希望他們趕緊送來呢。”知念好心地祈禱。但內心卻在說慢一點,再慢一點。中島如果回到休息室,那種氣氛下,他很快就會知道今晚發生了什麽。他倆平日裏就爭吵不斷,眼下更是火上澆油。
“先失陪了!”說著,倉皇地衝出衣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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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衣服不過是個幌子,知念隻是需要一個能和山田搭話的理由。
“東西掉了……”中島看著從大衣裏落出的日記本,小聲提醒。
第一次看到日記本的掉落,是在救出有岡的那次聚會上。中島聽到醉酒的山田說出龍-太-郎三個音節時,心髒停跳了一拍,腦內湧現出無數的問號。眼前的日記本裏很可能就有答案,周圍隊友又喝得爛醉如泥,但內心正直的門將終是沒能打開,替原主把日記本塞回了大衣。
事後,中島沒有再提此事。撇開曖昧不清的個人情感因素,單說山田先是忙於爭取官位,後又忙於調查jonny,這一年多來,中島根本沒能找到與之詳談的機會。
再一次見到這本日記本時,中島盯著它看了好久。最後索性煩惱地背過身去!
他明白,再看下去,遲早會被好奇心驅使,做出有悖於原則的事。
趁中島背過身的時間,悄悄尾隨知念的A君,把裏麵那封被燒過的信輕輕拖出,露出“寫給中島”的字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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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你唱的又是哪一出?”知念將寢室門關緊後,把大衣往床上一扔,質問坐在桌前的山田。
“知念,謝謝你。”山田平靜地答話。
“如果是因為我幫你拿了衣服,那麽這個‘謝謝’,我接受。但如果是‘一直以來謝謝你’的意思,拜托你解釋清楚。”說著,他撲上去抓緊他頸邊的衣領,聲音因緊張而不自然地發顫。他害怕聽到山田的回答。
山田任憑知念抓自己的衣領,輕輕搭上他的手,沒有給出解釋。
“山田,你說句話。”知念努力調整自己的語氣,使自己聽起來沒那麽緊張。
電話鈴突然響了起來。
知念鬆開手,山田伸手提起聽筒。知念朝他身邊靠了靠,也想聽電話的內容,山田索性按下免提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