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陸時銘,你喜歡我嗎
這麽一想,蘇鹿就更是覺得自己的糾結簡直是庸人自擾。
拿過浴巾正準備擦幹身體,結果卻忽略了剛才自己神遊的時候,那毛巾上滴滴答答落了一地的水漬。
蘇鹿腳下一個打滑,還來不及反應,整個人就“嘭”的一聲,重重摔倒在了地上。
躲過了蘇永賢的推搪,卻沒避開自己的粗心大意,蘇鹿覺得自己這一跤簡直摔得冤枉。
可更讓她覺得驚悚不已的,是下一秒,衛生間的門居然也緊跟著“嘭”了一聲,被人從外麵推開。
陸時銘高大挺拔的身軀隨即出現在視線裏,微蹙著眉,眼神似乎透著些許緊張跟關切,問道,“怎麽了?”
轟!
蘇鹿隻覺得自己的腦子都要炸開了。
因為8點過後,醫院就會關閉探視渠道,一般晚上洗澡的時候,蘇鹿都沒有鎖門的習慣。
一來是高級病房不會有人隨意出入,二來也是考慮到衛生間用的是數碼鎖,每次洗完澡弄濕手指,指紋驗證就特別不方便。
可她怎麽也沒想到,陸時銘竟然會忽然出現,而且還是在自己這麽窘迫的時候?
眼見男人的長腿動了動,大有要朝自己走來的意思,蘇鹿連忙扯過了一旁的浴巾蓋住身體,同時磕磕巴巴地製止他,“你、你別過來……千萬別過來!”
“不讓我過去,難道你還打算一直躺在地上不成?”陸時銘濃眉堆得更緊了一些,壓根沒打算采納她的意見。
這讓蘇鹿心頭更是一陣緊張,雙手撐著地麵,努力地想要在他到達之前站起身來。
可她的腿傷本就沒有痊愈,再加上剛才這麽一摔,就更是雪上加霜。
費了好半天的勁兒都沒能站起來,蘇鹿急得額頭都滲出了一層汗,卻在這時,身體忽然一輕,她整個人已經被陸時銘打橫抱了起來。
剛才摔倒的時候,蘇鹿身上的水漬就還未完全幹透,此刻透過薄薄的襯衫滲透到那層壁壘分明的肌膚上,竟是能更加清晰地映襯出男人灼烈的體溫。
蘇鹿的臉已經紅得沒法兒看了,埋頭隻想趕緊結束這段讓人尷尬到死的路,陸時銘卻忽然開口道,“你很緊張?”
渾身上下隻圍了一塊浴巾,又是被一個自己半生不熟的男人抱在懷裏,能不緊張嗎?
想歸這麽想,蘇鹿當然沒敢直接說出來。
而是心虛地眨動了幾下眼睛,佯裝著氣勢替自己辯解道,“我……才沒有!我有什麽好緊張的?”
“是嗎?”
陸時銘倒也不跟她爭,低眸緩緩掃視過女人的胸前,蘇鹿便立刻警覺地用手捂住了浴巾。
也正是這個本能的動作,將她之前的辯解出賣了個徹底。
蘇鹿又羞又惱,無奈人都還被陸時銘禁錮在懷裏,她隻能不斷地晃動著兩條腿,嘴裏還振振有詞地指控道,“陸時銘,你看什麽看!趁我腿受傷的時候就想對我耍流氓,你不覺得這樣很無恥嗎?你……不用你抱了,趕緊放開我!我自己能走……”
這女人抵觸的情緒雖然激烈,但那兩條腿畢竟是剛出過車禍受過傷的,即使掙紮撲騰,那點力氣對於陸時銘來說,也是微不足道。
男人任由她在自己的懷裏瞎折騰著,手臂都巋然不動,隻是在見她不小心牽扯到傷口痛得擰起眉時,眸間才倏地劃過一絲冷意。
浴室到病床的距離攏共也就那麽一段。
蘇鹿掙紮累了,以為他終於打算放過自己,不想在背部觸及到柔軟床單的那一刻,男人高大健碩的身軀也隨之壓了上來。
那張原本還喋喋不休的小嘴,頓時就說不出話來了。
蘇鹿瞪大眼睛,看著麵前完全占據了自己視線的那張俊容,周圍是絕對的安靜,一起一伏之間,連她不穩的呼吸頻率都是清晰可聞。
與之截然相反的是男人的氣定神閑。
看著蘇鹿輕顫的睫毛,他不以為然地聳聳肩,笑道,“無恥?我對我自己的太太耍流氓,為什麽會無恥?”
“你……”
蘇鹿被他噎住,一時竟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可她又不能允許自己繼續跟陸時銘保持著如此曖昧的姿勢,偏偏身體被壓得動彈不得,讓人毫無反抗之力,她也隻能盡力按壓住胸口的浴巾,別開視線不去看他。
“現在才遮不覺得晚了點嗎?”
那張僵硬又別扭的臉上,透出的完全都是少女的嬌羞,陸時銘低眸凝視著,目光是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到的柔軟跟別有深意。
低沉的嗓音隨之黯啞下來,“隻要我想,你覺得自己身上,又有哪兒是我看不到的?”
“……”
蘇鹿這回,是真的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腦中隻剩下無窮無盡的震驚,在不斷反複。
她當然知道,陸時銘所謂的“我想”,是指車禍那天,自己曾在無意識的狀態下被人換過衣服的事。
當時她還沒有完全把莊若鈞的話放在心上,畢竟他沒親口承認過,那句頗有導向性的話也有可能隻是為了打發沈音才說的。
隻是現在,這好像不是她可以忽略的問題了。
蘇鹿在心裏這麽想著,頭腦一熱,話也就跟著脫口而出了,“所、所以那天,車禍之後……幫我換衣服的人真的是你?”
“不然你以為是誰?”陸時銘反問,語氣竟莫名添了絲冷意。
這讓蘇鹿更是一陣無語。
怎麽這人不經過同意就擅自替別人換了衣服,到頭來還能是這麽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啊?
他就不懂得男女有別,授受不親,不會找個值班的女護士替她來換嗎!
蘇鹿沒再說話,心裏已經快要被羞愧跟惱怒的雙重情緒給淹沒了。
陸時銘卻忽然捏住她的下巴,“嗯?怎麽不說話?”
蘇鹿被迫抬頭,對視上了那雙她所不陌生的湛黑雙眸,他看自己的眼神依舊深邃而專注,隻是此刻,卻也平白浮現出了一絲焦躁跟催促之意。
如同她腦海之中,某個萌生已久卻又始終模糊的念頭,在一點一滴變得清晰起來。
蘇鹿也不知哪裏來的勇氣,忽略掉他的問題,直奔重點道,“陸時銘,你喜歡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