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莊若鈞來訪
蘇鹿隻好小心翼翼地伸手接過,祈禱他是沒注意到衣服款式,而後走向了射擊台。
台下的移動標靶不知什麽時候已經換成了靜止的人形標靶,射擊距離也被拉近了許多,應該是考慮到她玩不了太高難度的。
可即便如此,對她這隻沒入門的菜鳥也起不了太大作用。
以前在電視裏看那些港劇警匪片的時候,蘇鹿沒少羨慕過那些英姿颯爽的女刑警,可一旦換成了自己,她就覺得哪兒哪兒都不得勁似的。
右手握住了槍,左手便尷尬得不知該落在哪裏,還有兩條腿,站直了嫌高,可一旦彎曲起來,就又被槍管遮擋住自己的視線了。
蘇鹿有些無奈地吹了口氣,額前幾縷散亂的發絲便隨著她的氣息一並掛了下來,鬆鬆垮垮滑過她的臉蛋。
她伸手勾回耳後,正好將雙頰處還未來得及散開的紅暈暴露得無所遁形。
陸時銘心念晃動了一下,人已經走到蘇鹿的背後,丟掉煙蒂直接包裹住了她垂落的左手。
察覺到胸前的女人身軀僵了僵,男人低眸看了一眼她同樣僵硬的臉色,而後不動聲色地勾了下唇角,“左手托住右手的底部,這樣扣動扳機的時候才會穩,像這樣……”
說著,他便引過蘇鹿的左手托住槍管底部,右手順勢穿過了女人纖細的腰側,糾正她持槍的姿勢。
“還有右手,握槍的時候不要太用力,手腕伸直了別晃。”
他的動作似是不經意,卻正好不偏不倚地將蘇鹿整個人都徹底圈在了自己的懷裏。
蘇鹿已經不敢抬頭去看了,背脊處,那種堅硬滾燙的觸感仿佛帶著穿透力,能夠透過那兩層厚厚的射擊服,直抵心髒。
耳邊,他低沉惑人的嗓音緊接著傳來,“很緊張嗎?”
“沒有!”
蘇鹿下意識地否認,隨即又覺得自己這過激的反應,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嫌疑,才解釋了一句,“可能是第一次摸槍的關係吧。”
“是嗎?”
陸時銘複又低頭看了她一眼,意味不明的笑裏讓人辨不出喜怒。
他很快收回視線望向前方的人形標靶,卻又在四隻緊握的手上稍作停留,“剛才管我叫‘老公’的時候,也沒見你手抖得這麽厲害。”
聽他提起自己的糗事,蘇鹿的臉蛋又不可避免地燒了起來,而說話間,陸時銘已經帶動她的右手食指扣動扳機。
隻聽見“嘭”的一聲槍響,子彈便順著槍膛飛了出去,直直擊中前方人形標靶的中央。
因為這次是戴了耳塞的緣故,蘇鹿並不覺得有多刺耳,隻是在她收回手槍的那一刻,聽到陸時銘獨有的嗓音隔著耳塞被壓低了傳來,“想要我重新考慮城市宣傳片的項目也不是不可以,不過,整個拍攝得由你來負責。”
蘇鹿聞言一頓,差點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等她轉過身,陸時銘卻已經朝著邊上的休息區走了過去,長腿交疊落座在藤椅上,而後隨手拿過茶幾上的水杯喝了一口。
那張沉靜的五官沒有絲毫表情,讓人不禁懷疑,剛才開口說話到底是不是他。
蘇鹿也跟著走過去,反手指著自己確認道,“你的意思是說,讓我來負責城市宣傳片裏盛光的拍攝部分?”
“舉手之勞來換你朋友的複職,這筆交易對你來說應該很劃算。”
“說得也是。”
蘇鹿在心裏快速權衡了一下,讓她負責盛光部分的拍攝,不過就是多了一項工作而已,更何況台長那邊,隻要能夠挽回這項合作,估計是什麽條件都能答應的。
蘇鹿並不擔心這些。
但她又很快想到另一個問題,猶豫了起來,“不過,我們台裏多得是比我優秀的負責人,你確定要找我?”
“陸太太這是對自己沒有信心?”
陸時銘聞言,隻是淺淡一笑,而後目光篤信地看向她,“重要的不是有多優秀,而是你是我陸時銘的太太,光是這一點,就足夠了。”
蘇鹿聽著他輕描淡寫卻又不容人置喙的話,怎麽都有一種……自己是靠著關係走了後門的感覺?
不過一想到沈音複職的事情還得靠他,便也沒了那麽多怨言,點頭應承下來。
這筆交易就算這麽成了。
蘇鹿在陸時銘的指導下又練了一會兒射擊,回到別墅的時候,卻沒想到剛才在射擊場遇到的那個男人還在這裏。
倒不是蘇鹿認得出他的臉,而是那一身純白色的運動服實在太過晃眼,讓人一時間想要忘記都難。
此刻他就那麽大喇喇地坐在沙發上,手上隨意翻動著一本醫學雜誌,聽見門口處的動靜,也沒有立即分神,而是耐著性子看完了那一頁上的所有內容,才緩緩抬起頭,“你們再不來,我可能就要活活餓死在這裏了。”
陸時銘的目光在觸及到翹著二郎腿的男人時,不由蹙了下眉,而後下意識地側頭看了一眼蘇鹿,見她臉上沒有太過抵觸的表情,神色才稍有緩和。
“不是正好鍛煉一下你的意誌力?免得你承受不了醫院裏那些鶯鶯燕燕的誘惑。”
似乎有被陸時銘的毒舌噎到,男人輕咳了兩聲緩解尷尬,這才重新抬起了頭,“在你太太麵前這麽抹黑我,就不怕她當我們是物以類聚?”
一提到蘇鹿,那人才像是想起什麽似的,起身朝她走近兩步,而後禮貌地伸出了手,“忘了自我介紹,我叫莊若鈞,時銘的朋友。”
“你好,蘇鹿。”
蘇鹿也微笑著回握了他一下。
許是搞定了沈音複職的事情,讓她的心情都好了不少,再見到莊若鈞,也沒有了剛才在射擊場時的那種尷尬。
不過她的回答,卻是讓男人微微蹙起了眉,“你說你叫……蘇鹿?”
“對,蘇軾的蘇,麋鹿的鹿。”
怕莊若鈞沒聽清,蘇鹿還逐字地跟他解釋了一遍,隻是見男人的麵色依舊古怪,她才有些不解地問道,“是有什麽問題嗎?”
“沒什麽,沒什麽……”莊若鈞的視線瞥過一臉沉冷卻又諱莫如深的陸時銘,心中已經隱隱有了答案。
回過神來,衝她淡淡一笑,“就是覺得這個名字,還蠻特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