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被逼迫的神醫
背叛很容易，有了開頭之後就容易多了。
進城之前，俘虜主動說了所有知道的、幹過的、聽說的事。信息量之大，讓人瞠目結舌。
“這麽說城北的死人坑也是你們幹的！”司霽白袖子中的手已經攥成拳，臉色鐵青，不怒自威。
男人瘋狂點頭，可見王爺殺氣蹭蹭上漲又瘋狂搖頭。“是他們幹的……吾沒……吾……吾沒有殺人……吾是被逼的！”他煎熬的抱住頭，大概是司霽白的話喚起了他不好的記憶。
“我真是被逼的！”他不斷的重複，似乎這樣就可以減輕他的罪孽。
俘虜的神經質讓人們心理沉重，唯有半安嗤笑出聲，“做了就是做了！”她盯著男人的臉。“平時魚肉百姓的事沒少做吧！發水了受災了，你們的好日子就到頭了！”她語氣嘲諷，用詞狠辣，沒有一點同情！這群人渣平日裏剝削百姓習慣了，突然被反過來欺負一定很恐慌！“你親自將那些被自己害死的人扔到死人坑……不怕他們夜裏來報複？”
“閉嘴！別說了！”男人抱著頭，蜷縮在地上瑟瑟發抖。
司霽白一直盯著半安，看她一字一頓的將人說到崩潰，看她無聲的流淚側過身偷偷的擦，心中一軟。男人拉住半安的手，將人往門裏拽。另一隻空著的手在背後伸的筆直，狠厲的一擺……
城牆的豁口與一個小院子直接連著，院子裏是兩排小屋，看地上的花盆的碎片和死去的花草，可以知道這裏以前住的應該是個富戶。
近衛軍躡手躡腳的剛進來，就聽見院子裏傳來的哀嚎聲音，是那種重傷之後處理傷口的撕心裂肺的叫喊聲。
“別叫了！有那力氣怎麽不留著砍人呢！”稚嫩的聲音從屋子中傳出，在嚎叫聲中顯得格格不入。
“走！”司霽白拉上愣在原地的女人，直奔陰暗的角落。
近衛軍被支出去一部分，所剩的人不多，剛剛能將院子包圍住。為了確保沒有漏網之魚，人們決定悄悄的縮小包圍圈。
屋內的人好像對外邊的狀況一無所知，該罵人的依舊再罵，該叫喚的聲音也沒停。
一直到稚嫩的聲音問熱水怎麽還沒來，裏邊好像才有了其他聲音。
“你出去看看！阿牛怎麽還沒回來！”粗獷的聲音未落，門就被打開了。一個男人低著頭，端著熱氣騰騰的木盆大步走了進來。
“阿牛！你說你！燒個水都這麽慢？也就床上快！你不會是借機去趴那幾個女人肚皮了吧？快點！再晚一會兒老二都死了！”
被叫做阿牛的人頭也不抬，端著盆繼續往前走。
男人難得沒見阿牛頂嘴，本來火氣都消了，可男人直愣愣的往他這裏撞，讓他相當的火大。“你給我送過來幹什麽！腦子進水了嗎？給小大夫！”他語氣更凶狠。
來人站在他麵前停住腳步，慢慢的抬頭，水汽中能隱約看見他露出一個淺笑。
不是阿牛！
罵人的男人腦袋嗡的一聲，就要後退。
‘阿牛’哪能給他這個機會，揚手將手中熱氣騰騰的盆扔了過去！那人躲閃不及，被從頭到腳潑了一身，頓時慘叫起來。
屋子裏的人都慌了，挎刀的人半晌都拔不出來刀，好不容易抜出來了發現胸口一涼，已經被來人捅了個對穿。
吵鬧的屋子瞬間安靜了下來。
近衛軍動作迅速，紛紛將刀架在黑衣人的脖子上，無論傷患與否，一視同仁！
一切處理好，司霽白一個人晃悠悠的進來。“沒想到這麽順利！恩？”話音未落，他的視線落在了床邊熟悉的身影上。
韓為拉下頭上的布巾，一邊撓頭，一邊湊到到主子身邊，指著同一個穿黑衣的人。“爺，你看他！”
那人正被刀架著脖子，聽見這邊提到他很是配合的揚起臉，露出一張熟悉的麵孔。
“肅王爺！”
司霽白看他神情倨傲，一時竟有些想不起來，不過身後的另一個人喚起了他的回憶。
“肅王爺……真是巧啊！”
穿著青色衣袍的男人被韓順押進來，微微彎著腰，頭昂著，冷靜的看著司霽白，嘴角甚至還掛著和善的笑。
司霽白看他灰白色的眸中沒有任何神采，可依然有一種對方在認真的看著自己的錯覺。
“是你！”肅王爺上下打量對方一遍，點頭。“確實巧得很！”他的聲音即落，便再也沒有說話。
屋子中是長久的沉默，還是恢複自由的男人拍打著袖子打破這樣的安靜。“嗬嗬，其實也不算巧合，草民是醫者，哪裏有病患哪裏就會有草民。”說到這還不忘看床邊一眼，“希望王爺大人大量，不要傷害草民的書童！”
近衛軍看王爺一眼，慢慢收起架在小人脖子上的刀。
“公子……”小書童幽幽的叫，小跑著到了男人身邊，半個身子都躲在公子身後。
受了委屈似的尾音讓司霽白頭疼，他皺著眉在韓為搬來的幹淨的凳子上坐下，胳膊搭在凳子把手上，手指輕輕敲打起來。“神醫是來行善積德的？”叫著神醫，卻沒有一點對神醫應有的態度。
本來他就是來這抓黑衣人的幕後主使的，好巧不巧遇見南歸麓在這。司霽白提不起、也不屑提起好態度對他。更何況他之前還對這人下過必殺令，要不是當時韓家兄弟放水讓他跑了，他現在屍體上都長出草來了！
南歸麓倒是不在意司霽白的態度，他不卑不亢的否認。“也不是，我與小墨本來是在城外，不過三天前被這的人捉來……在這裏行醫，算是被迫吧！”兩句話將自己和官府的黑衣人撇得幹幹淨淨。書童躲在男人身後露著半個腦袋，不忘跟眼前的人解釋：“我們真是被威脅才來給他們治病的！”
“哦？”司霽白頗為意外，江湖上有名的神醫南歸麓卻被幾個官府人捉住，別迫給人當隨軍大夫……這要是真的，說出去豈不是讓人笑掉大牙！
南歸麓就當他信了，拉著小墨向男人抱拳。“還是謝謝王爺能救我與小墨脫身！救命之恩！若是王爺有什麽地方用得上草民，草民一定在所不辭！”說完負手在身後，拉著小墨就要出門。
“等等！”司霽白的聲音不緊不慢的響起。“半安呢！叫進來！正好讓神醫給她看看眼睛！”他還想怎麽那女人找遍借口就是不進屋，原來是因為南歸麓！嗬嗬……他倒是要看看，這小狐狸又在搞什麽貓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