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誰在搞鬼
司霽白帶著近衛軍走了沒多久,暴民草屋這邊的爭鬥便已經結束了。來偷襲的黑衣人無聲息的撤走,留下幾具帶不走的屍體。
灰衣的暴民們看著燒成灰燼的草屋,紛紛握拳表示憤怒。其中一個高個子的絡腮胡更是不滿的抱怨:“我們真的不反擊嗎?這不是一次兩次了!他們還真以為我們怕了不成?”
聽抱怨的男人沒說話,他正低頭用腳尖碾著地上的灰燼,腳上動的緩慢而有力,再抬腳時,黑炭灰已經和土地融為一體。
“不急!我們照顧好這些百姓就行!那些狗官會有人管的!”沙啞低沉的聲音,氣從丹田而出,渾厚有力。聲音似乎有著鎮定人心的作用,讓煩躁的絡腮胡冷靜了不少。
“那我們就坐以待斃?”
“我自有對策!”絡腮胡將男人的注意力重新引回來,終於不再對地上的灰感興趣。他望著灰燼周圍幸存的完整草屋,好像想起了什麽,“對了!我那小徒弟怎麽樣了?”
提到小徒弟,絡腮胡的語氣又揚了起來,“還能怎麽樣!和你一樣唄!西荒那句土話怎麽講來著,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你都熊成這樣!能帶出什麽好徒弟來!”他越說越來勁,越說態度越差,恨鐵不成鋼幾乎寫在臉上。“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那時候你意氣風發,天不怕地不怕!可不像現在這麽膽小怕事!養大的徒弟都是個膽小怕事的!”
男人尷尬的笑笑,微黑的側臉印著淺淺的皺紋,憨厚的臉上竟然帶著幾分成熟的帥氣。他也不否認對方的話,隻是微做辯駁。“她雖然做事熊點,但是人精著呢!”
絡腮胡盯著‘熊將’的臉一陣頭大:“是!他比你強,強多了!是個知道變通的熊貨!”
男人被損的一文不值,徒弟頂多值那麽一文!四舍五入依然是一文不值!
絡腮胡一個勁兒的拿他的徒弟開涮,男人麵子上有些掛不住。他不高興的轉過身,向絡腮胡方向挪了幾步。男人的右腿有些跛,動起來上半身有些晃。他在離絡腮胡一臂距離時停下,抬起頭直視嘴巴不停的絡腮胡,透澈的棕色眸子中都是凶狠。
絡腮胡無端的心裏發虛,暗想對方可能不是凶狠,是笑得有點難看……
他咽了一口吐沫,盡量將對方往好的一麵猜測,可當他看見那張臉,之前做的心裏建設都白扯了!絡腮胡眼神飄忽,喉嚨滑動著,盡量不去直視男人。越是這麽想,那臉的模樣便越清晰……
光線照到男人一直側著的另半張臉上,暗紅色皮膚坑坑窪窪。陽光下,那半張臉的皮膚都皺在一起,脆弱的粉紅色……眉骨下大概是傷得狠了,眼睛隻能張開一半,配著身後草屋的灰燼,眼前的人好像是剛從火場中逃出來的被燒死的惡鬼。
“行了行了!老王你別和我笑!看看你那臉搞得,不笑的時候就像番薯似的,笑起來就像番薯成了精!”絡腮胡一手捂住自己的臉,一手舉在空中橫在兩人之間。保持距離的態度十分明顯。
被叫做老王的男人也是個體諒的,他毫不在意絡腮胡說的話,側過身露出那半沒受傷的臉,語氣平靜,“還是你慫!我徒弟就從來沒嫌棄過我的臉!”他說罷望向遠方,“日子太亂,也沒空去看看她!”
俘虜哭哭啼啼的在前方帶路,肅王府的人在身後跟著,一行人走的飛快。他們穿過樹林,不過一個時辰就到了江州城。
韓為楞了神,提著帶路俘虜的衣領子“你帶我們來這裏做什麽?”
城中沒有人,他們昨夜都查清楚了,現在這官府的人帶他們來這裏,居心叵測!
俘虜被提的腳都離地了,呼吸困難加上恐懼讓他渾身止不住的發抖,韓為陰險笑著的臉就在他的眼前,對方隻要眨眨眼,他就沒命了……男人隻覺得身下一熱,騷氣撲麵。
韓為鼻子抽動一下,被蛇咬了似的,抬手將人扔出去。“你這怎麽還尿了褲子……”他一手捂住鼻子,退到韓順身邊,抓住韓順的肩膀,用力蹭了蹭剛剛抓人的另一隻手。然後在老哥惡狠狠的視線中,悻悻的鬆手站遠了些。
“別刷花樣!還有多遠!”
地上的男人被摔得狠狠,他的臉腫的饅頭似的,太陽穴鼓的老高,唯一一避體的褻褲還濕了個透。性命在別人手中攥著,男人越想越是憋屈,哇的一聲就哭了。“馬上……馬上就到……”
肅王府從來沒有善待俘虜一說,現在看男人受這樣的屈辱依然沒有奮起反抗的意思,能猜到他心裏多半崩潰,說的話不說全信也可以信一半了。“繼續走吧!”
男人在城北的城牆上找到了一個洞,洞口用樹枝掩著,露出黝黑的內在。
“這……吾們就從這裏進出……”
韓意向內看了一眼,舉手打了個手勢,身後的近衛軍接到命令,快速的越過城牆,消失在城邊。
“你們一直在這裏嗎?”司霽白打量著周圍的地勢,發覺這裏確實符合燈下黑的躲避原則。論誰也不會想到死城似的江州城會成為中心。
“一直在……”俘虜低下頭,明顯有話瞞著不想說。
“不想說也沒關係,反正裏麵都是要死的人了!”長相俊美的男人一但認真的說起什麽事情,自帶一種天生的氣勢。俘虜哆嗦一下,磕巴著繼續道:“豹哥在最裏邊的屋子……吾們都聽他的。”
“知府呢?你們不是應該受胖知府直管嗎?”半安有點想不通,按照這種配置,要是豹哥想讓知府死,這簡直是輕而易舉的事!
俘虜生怕半安不信,匆匆解釋:“吾說地都是真的!從暴民出現,吾們在也沒見過知府大人,都是豹哥傳達命令……”
半安挑眉,那就奇怪了,胖知府死了全家,這江州的護衛卻依然有人指揮,到底是誰在背後悄悄搞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