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過牆梯
南宮衍一愣，看著眼前豔麗麵孔上的笑容，有些毛骨悚然……
理智告訴他，這個僅存的異性王能穩穩立在朝廷中多年，一直沒有被那群靠吐沫星子過活的文官罵死，一定不是一般人。現在這麽輕易的答應他，一定有後手！
“王爺說的是真的？君子一言？”他試探著問，眼冒亮光，希望能得到肯定的答複。
司霽白躲開對方的視線，單手柱腮側身支在小幾上，另一隻手落在木質的桌麵上有節奏的敲打，“本王自然說話算話！”
南宮衍臉上的笑容綻開，欣喜的感歎。“那可真是太好……”話音未落，就被司霽白打斷。
“不過……”
“嗬！”南宮衍嘲諷出聲，瞬間換了表情，一副果然沒那麽容易的樣子！
司霽白也不拐彎抹角，“南宮家的人被東魏百姓奉若神明！想必主動幫忙賑災應該會有很多便利的地方！”
話說的隱晦，不過南宮衍聽得明明白白。“王爺請說！”隻要對家國無害，隻要能將那個皮猴子帶回去，南宮衍是可以考慮出些小力氣的！
“南宮公子也知道，朝中有人和本王過不去，本王倒是不覺得什麽，但是百姓性命攸關，不是爭鬥的時候！公子隻需要弄一批草藥過來，其他的事……”
“不行！”南宮衍一口回絕！
南宮家的祖訓是‘不沾朝堂事’。他要是幫忙了，有些人就會認為南宮家已經站到了肅王府的隊伍中。此事要是做了！監理寺掌運部以後休想安生！
一個東魏子民不為東魏的百姓辦事，還一副與己無關的樣子，著實惹惱了司霽白。他狹著眼，危險的看著眼前的這個有著仙人之姿的凡人。
“公子拒絕得如此之快是怕惹火燒身？莫非東魏百姓的命在你南宮衍眼中如此不值一提？”
南宮衍不語，沉默代表著讚同。這事要是跟南宮修明說一定被當場答應，但是那是南宮修明！他南宮衍薄情又懶散，修得是‘順天意’，一但他插手，這運勢就變了！所以別說幫忙，連一隻手都不能伸！
車廂中的氣氛詭異，安靜像是默默上漲的洪水，指不定什麽時候就將車廂中的人吞沒。
司霽白突然收起拄著腮的胳膊，整個人向前探了一部分。漆黑狹長的鳳眼半眯著盯上對方的睡眼，“本王都不知道掌運部是這樣親政愛民的，等本王回皇城，定然親自去拜訪南宮修明，讓他來給本王，給皇上講講，掌運部到底掌不掌天下黎明百姓的運勢！”
拜訪南宮修明？
提到南宮修明，南宮衍的氣勢瞬間低迷，他連身子都坐直了，伸手做安撫的姿勢。“王爺您……您不能……”
司霽白不聽他的解釋，一字一頓繼續道：“除非本王死在江南，否則……”輕飄飄的話中都是威脅的口氣，而且掐住的還是南宮衍的命脈。
世人皆知南宮修明與夫人神仙眷侶，卻少有人知這南宮修明對夫人愛之深切，深切到自己的親生骨肉都是外人！所以南宮衍每次被他爹趕出家門，都是因為這個總是懶在家裏的大活人影響那對神仙眷侶談情說愛了！
司霽白看出眼前這小子油鹽不進，但是隻要是人就有弱點！為了達成目的，用一些被人不恥的手段也是可以理解的。比如說，將這所作所為告訴他爹！
南宮衍沒想到堂堂東魏王爺竟然用這種不要臉的方法逼他就範！無恥之極！可他又找不到方法反駁。男人的語調柔軟下來。“肅王爺，說話要算話，我們之前都說好了，要等價交換！用那尾巴的臉換那個小劊子手！”
司霽白挑眉，“本王答應了你，但本王說的是等江南的事情平息後！你隻答應了後半句，怎麽能說是談好了！”
麵對南宮衍狐疑的目光，男人又重申一遍。“隻要公子答應本王，等本王一回皇城，第一時間將她親手奉上！”
南宮衍簡直想放棄劊子手，大不了回家被他爹罵一頓！不過是個劊子手，還能出現什麽禍國殃民的卦象不成！“王爺，您這事兒，著實是……”他還想推脫。
“南宮衍！天下百姓，是我東魏的百姓，同樣也是你南宮家的百姓，若是此時依然袖手旁觀，那要監理寺有何用？”
“我……”
“本王回去就跟你爹說……你延誤災情！見死不救！”
南宮衍頭大，司霽白說的確實占理，他不作為確實會被朝堂裏的唾沫星子吐死……可答應的話又太過辛苦……
淺色的眼狠狠地盯著南宮衍，目測隻要他說出個‘不’字，對方就會拂袖而去……
南宮衍沒有形象的扶額，半響才沉聲答應。“好！”
兩人達成共識，在車廂中密謀很久，司霽白才慢悠悠的回城。
“王爺不如在這裏等，衍派人去和涼城的人說……”既然已經站到統一戰線，那就要設身處地的為盟友著想了。
司霽白拒絕，“本王不能先走，先走城裏會出亂子！”
亂子？近衛軍一向認牌子不認人，難不成拿著肅王爺的牌子還能出亂子。南宮衍不信，但是對方的表情太過嚴肅，不由他懷疑！
司霽白也想輕鬆些，可想到城裏的那隻小狐狸，他便不敢。要是半安知道自己不在，近衛軍也未必能攔住她！
回到涼城時，天剛蒙蒙亮，一行人一身露水回來整理軍隊，趁著夜色出發。
半安睡得迷迷糊糊就被司霽白拖到車裏，等她反應過來時，車已經出城門了！
“司霽白！這是去哪兒？你想幹什麽？”發現自己出城的半安瞬間暴起，她抻著男人的衣襟質問，“難道城中人的性命都不管了？”
司霽白慢條斯理的將那隻將領口都抓褶皺了的手摘下來，將人硬按回原來的位置。“涼城南宮衍會管，草藥南宮衍去弄，等到了水道豁口，有的是人等著你救！”
聽到此處，半安稍有安心，“你還能說動南宮衍幫忙？真是沒想到！”
想起那個半仙兒，半安腦海中都是他古怪的笑容，殊不知對麵的司霽白聽見這句話時臉色都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