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被困問君樓
琴斷斷續續彈到天亮,姓南的瞎子才帶著男孩離開。
知微一身疲憊的來到後院,看人的眼中都是血絲。
半安正坐在榻上打瞌睡,看見小姐姐回來,鞋都沒穿就衝了過去。從頭打量到腳確定沒有傷才鬆了一口氣。“沒事吧!他對你動手動腳了沒?”
知微瀟灑一笑,“他一個瞎子,哪輪得到他動手動腳!”
半安扁扁嘴,想想那古怪的琴聲,再看著女人發青的下眼瞼,沒繼續問。
“爺……”知微朝司霽白一福身,“我回來了!”
司霽白看見人安穩無事將心放下一半,可看見知微勉強的笑容又覺得有種說不清的古怪。“怎麽回事?”
“來人是個瞎子,我們剛到問君樓,他就到了。姓南,二十歲左右,臉上應該是帶了人皮麵具,看不出是誰。手上有細繭,精通琴技和劍法,衝您來的……”她低著頭,眼神有點飄忽,似乎不想和男人對視。
半安有點奇怪的看著女人的玉色衣袖,那裏緊握的纖手上骨節發白,十分用力的樣子。
司霽白在腦海中思索誰是那個精通琴技的,也沒注意到女人的變化。
天下要殺他的人太多了,男人早就習以為常,但是這樣直接了當的找上門的也確實不多。
知微雙眼看著地麵,猶豫一會接著道,“瞎子知道您在後院,很可能是一路跟過來的。屬下以為他會糾纏,可是天沒亮,他又突然走了!”
半安想起昨夜的那種感覺,總覺的對方不是。
他要是那個時候就知道抬轎的是司霽白,那當場就下殺手多好,何必跟到問君樓,又找不到人。
她沒好氣的說,“總之,來探虛實的都不是什麽好人!”又想起還有一個人,連忙問:“對了!那孩子什麽樣!”
“孩子?”知微頓了下,她思索著道:“孩子有點黑,並不是那種養在名門中的公子哥。不過從瞎子進了門,男孩就在門口看著,從未出過門。”
知微畫的一手好畫,應該是怕說不清,竟當場將兩人的相貌畫了下來。幾個人輪番看了一遍,都表示不認識。
半安對抽象畫不感興趣,看了和沒看一樣。她隻是專注的看著知微,總覺得從早上一見麵,這人就變得有點不一樣了。
希望不要再出什麽亂子!
半安站在門口看著蒙蒙亮天,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不再想知微有什麽心思。反正再過半個時辰,城門一開,這天照城如何,和她都沒有關係。
黎明前的黑暗最過難熬,幾人都麵露肅色,在後院中等待派出去的探子回傳消息。
“出事了!”
人未到聲先到,豐滿的花樓媽媽小跑著進了門,“封城了!”
司霽白麵色一冷,帶笑的臉凝成陰狠的樣子。
媽媽顧不上喘口氣,急忙忙的說:“昨天夜裏,街上死了七個人,都穿黑衣,個個一刀致命。官府要徹查!封城三天!”
“死了七個?”韓家兄弟對視一眼,眼裏都是一樣的困惑。
不僅韓意呆住,就連司霽白都迷惑了一下,他不解的問韓意。“你說沒等到任何人?”
韓意不假思索的用力點頭,“別說人!耗子都沒有!”
屋子裏陷入莫名的安靜,有視線慢慢挪到半安身上。
半安坐在窗戶邊,看著外邊漸漸亮起來,好像對此毫不關心。她感受著那些明晃晃的視線,連個眼神都不給屋裏人,隻是淡淡的望著窗外。
“我要是有神不知鬼不覺就能殺七個人的實力,哼哼!”她的眼裏帶著一夜未睡的紅,涼颼颼的望過來,“還能受你們的鳥氣?”
韓為被看的打了個寒戰,當場就信了半安的話。
不過不管是誰殺的人,也不管死的是誰,現在是出不了城了。
知微站在門邊的陰影中,麵色複雜,嘴唇咬的緊緊的測。“城內有人不想讓你們離開,所以用了這樣的手段。”
半安搖搖頭,她更關心的是死的都是什麽人!
她趁著問君樓運酒的功夫,從後門中溜了出去,找了戶疲懶還未起床的人家,偷了人家衣衫換上,大方的上了街。
果然如同花樓媽媽所言,城門大封,街上連巡邏的士兵都精神了不少,頗有當初皇城查戰府一案的架勢。
半安大大小小的搜查見過無數,麵對這樣的小打小鬧一點都不在乎。她甚至還學著當地人說話口音問到了死人的地方。
七人死的地方正是昨夜他們走的過那條街的街北側,均勻的分散在每一麵牆後,鮮血成一條血線噴在牆上,看牆上的痕跡,應該是整齊的一刀抹喉。除此之外,沒有任何打鬥的痕跡。
半安嘖嘖稱讚,心想不愧是高手,連殺七人,竟然都無人發現。
她也很清楚的看明白一件事,這七個人,都是衝著他們去的!不過半路遇見了高手,被反殺。
有人提前殺了這群人,讓他們沒機會截殺他們。
半安靠著牆搓著衣角思考一路上遇見的人,沒有一個符合。想想司霽白知道這事時震驚的表情,應該不是他的人。
那麽是誰會這麽幫他們?
逼得那瞎子一路跟到問君樓都不敢下手。
她正想的認真,這時,角落中的一個小人伸出頭來,黑珠子似的眼睛撲閃著偷偷看她。
“小鬼!”半安一個健步衝上去將人按住。
小孩疼的哇哇亂叫。
“看什麽的!”半安凶狠的瞪著他。
“我隻是路過!路過!”小孩眼珠亂轉,不承認是看她。
半安手下更用力,“既然你看見我了,那就殺你滅口!”說完就擺出要掐死他的手勢。
孩子要被嚇得尿褲子了,他哭喊著改口:“別殺我別殺我!不是我要看你!是……是有人給了我二錢銀子,讓我在這看著,看誰會回來看。”
有人給錢看誰會回來?半安警惕起來,將人死死按在地上,“那人在哪?”
小孩哭著伸出一隻手,“就在那,剛才就在那邊!大哥你放了我吧!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半安嘴上說好,手上一個巧勁兒將人敲昏,躡手躡腳的放平,提刀朝牆後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