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騙傻子
半安被這一下嚇得魂飛魄散,匆忙之下舉著刀抵擋。
巨大的力氣瞬間震破了半安的虎口,讓她整個人向後仰去。
要死!
半安就地一仰,滾了一身的泥土,頭都不敢回,就向遠處跑去。
一開始傻大個還在追,後來,身後就沒了聲響。
“人呢?”
半安站在原地,環視身後寂靜的森林有點懵。剛才的要砍要殺像是一場幻覺!
她像是好奇的麅子,掉頭往回走,正發現那高大的影子也在低頭往回走。
她想不明白傻大個的腦回路,張口就問:“你幹嘛去?”
傻大個回頭瞪她一眼並不回話,埋頭接著往回走!
半安急了!這不行啊!說好了要引人出來的,這就讓他回去了,那其他人還怎麽活。
“你別走啊!”燒人玩有那麽重要嗎?
半安小步追了上去,當離憨蛋隻有兩丈遠的時候,傻大個依舊不理她。她惡向膽邊生,心想要不往前一步,送他一刀……即使弄不死,也能將他弄個半殘!
正想這麽幹,憨蛋猛然回了頭,銅鈴大的眼睛直直的瞪著她。
半安舉著刀尷尬的站在原地,一動不敢動。
憨蛋凶神惡煞。“你幹什麽!弟弟在等我回去!”
半安腦袋翁的一聲,腦袋都沒反應,脫口而出:“惡童沒死?”
這一句,極大的刺激到了男人,他雙眼瞳孔一縮,手掌握拳,指骨間擠壓的哢哢作響。“你!你說什麽!”
半安心裏突突,對惡童是死是活一事突然沒了把握,又怕傻子發狂,不敢接話。她心裏合計,那天的情況惡童就算命大不死,也是重傷,不如順著傻子這根藤,摸過去……
半安故意笑嘻嘻的問:“你不認識我了?”
憨蛋腦袋不夠用,瞪眼看了她半天,搖搖頭。
半安鬆了一口氣,心想當初自己狼狽不堪,滿臉汙垢也是有好處的,她語氣輕柔誘哄大個子。“我是柳無葉的朋友,來看看他!他在哪?”
傻大個愣在原地,突然爆嗬著拒絕。
半安麵不改色,心想騙不過一個傻子那就真是白活了!“我會治病,你讓我看看我才好幫你們!”
憨蛋動了心,防備的臉色有所緩和。
半安看他開始搖擺,笑的更友善,她快速的將刀收起,“帶路吧!”
黑光一閃,憨蛋整個人一震,相信的目光突然變成憤怒:“你!你是壞人!”緊接著重刀刀尖開始逼近她。
半安不明白自己哪裏出了錯,竟然讓這傻子起了殺心,急忙後退幾步,空著兩手在胸前搖擺抵擋,解釋:“我真的不是壞人!你要相信我!”
憨蛋不聽,刀鋒已至,半安柔軟的後翻下腰,堪堪躲過,揮手摸出腰間的刀擋在胸前。
憨蛋的眼神更凶惡,他死死盯著半安的刀,口氣更加堅定:“壞人!”
半安這時才徹底明白過來,這傻子是認刀不認人的!
她靈機一動,將刀紮到身邊的樹上。“這刀是我撿的,就在這樹林裏,在一個死人身邊!你相信我!我是惡童的朋友,我能救他!”
“剛才你還想放跑壞人!”
半安恍然大悟,知道他說的是自己救人的事。“我是想用樹藤做藥!我才砍樹藤的!”
大概是誠摯的眼神打動了傻子,傻子竟然真的不再進攻。
他撒氣一般,氣衝衝的揮刀砍向樹上的黑水刀。
粗壯的樹幹被硬生生砍斷,短刀掉在地上,接著便是刺耳的金屬碰撞聲。
半安被巨響震得耳朵嗡嗡響,男人停手後,短刀已經被砸進了土裏,隻有點點黑色刀柄露在外邊。
憨蛋指著土坑重複,“扔了!”
半安點頭。
傻大個這樣才算解了氣,轉身往回走。
半安大著膽子跟了上去,回頭再看那土坑裏,黑色早就消失不見了。
另一邊,順孝哆嗦著砍著樹藤,一邊哭一邊挨伊水舞的罵:“快點!你別哆嗦!鎮定點!劊子手是跑路高手,不會出事!”
沉重的亂糟糟的樹藤被砍開著實廢了一番功夫,伊水舞瘸著腿站起身,一串巴掌將地上昏迷的屬下扇醒。
“別裝死了!快跑!”說完去攙身邊的老頭。
“小姐你自己走吧……替我和少爺說,我對不起他!”
老頭嘴角流血,說話有氣無力。
伊水舞怒喝一聲:“閉嘴!誰讓你逞英雄了!回家跟我哥親自說對不起去吧!趕緊起來走!”
她攙著老頭步步艱辛,離開火堆了也沒見到順孝跟上來。
回頭找,隻見拖著渾身焦黑的人,費力的走。
“把他丟下!他已經死了!”伊水舞冷靜的說,沒有一絲多餘的感情,話裏都是對順孝的催促。
臉上紅腫的屬下於心不忍,停頓一下,想去幫忙。
伊水舞憤怒的砸了樹幹,“快走!”
順孝緊緊的抱著那“人”,聽見頭兒要拋下兄弟逃命,急紅了眼。
他狠狠的盯著女人,準備罵她貪生怕死,卻發現伊水舞滿眼通紅,血不知道什麽時候,順著眼眶流了下來。
“頭兒……你……”
伊水舞別過頭繼續往前走:“他已經死了!我希望我們都能活著!活著才能給他報仇!”
這邊生死一瞬間,天照城裏也已經翻天了。
司霽白根本無心處理正事,他的手指急促的在桌麵上敲,呼吸都帶著冰碴子。
“人呢!”
韓意半跪在男人麵前,一言不發。
司霽白氣的摔了杯子,碎瓷片嘣到韓老二的臉上,留下一道細小的傷口。
司霽白在書房中急的踱步,打韓意一頓的心都有,“剛說完讓你看好她,現在你就告訴我人不見了?”
韓為一進門,就見主子滿臉陰寒,二哥一臉要以死謝罪的樣子,
他趕緊匯報情況。“探子傳來消息,說安公子和一個穿皇城捕快官服的人騎馬出了城,韓為已經去追了!”
司霽白一揮手,拿起小幾上的刀就往外走。
韓意跪著挪到男人麵前。“爺!您重傷未愈,不能去!”
司霽白麵色一變,上挑的嘴角邪氣的厲害。“重傷未愈不去?不去將命交到半安那個沒腦子的女人手裏?”
半個時辰前半安還威脅他要去死拉他陪葬,這一轉眼就不見了!她還真是說話算話,他堂堂東魏肅王,竟然成了一個小劊子手的護衛!
韓意一低頭,連忙道:“屬下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