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最不想見到的熟人
半安跟著順孝馬不停蹄的出了城，一路上馬鞭子抽的啪啪響，終於在天徹底黑下來之前來到了出事的地方。
林子邊上，血跡滿地，一棵樹下有一個明顯的坑，周圍還有一些不知道是什麽東西的骨頭，鋪了一地。
“到底怎麽回事？”半安急了，看這現場的痕跡，傷的可不輕！
順孝喘著下了馬，在林子邊環視一圈，一點人的痕跡都沒找到。
他急的團團轉，匆忙之下打了自己一個耳光，才漸漸冷靜下來。“剛才！剛才就在這個地方！我們找到了竹竿的頭骨，正準備帶回去的時候，看見林子中有一個大個子蹲在那邊樹底下，一動不動……”
“啊？”半安心裏升起了不好的預感，現在一有人提大個子，她的腦海中就顯現出那天的慘烈。“可千萬別是他……”她心中默念，聽著順孝的形容，心徹底涼了。
比一般人高大，扛著一柄一人長的沉重鋼刀，看人眼睛發直，打眼一瞧就知道腦子不正常……
這分明是那個傻大個憨蛋！
“你們去招惹他幹什麽？”半安氣的直罵！她躲他還來不及，伊水舞竟然往上上，這簡直是找死！
順孝也沒想到她這麽大反應，小聲說：“他也是懸賞令上的人，人頭值二百兩！”
半安腦袋一大：“所以伊水舞那個傻娘們就帶你們去追了？”
順孝點點頭。
“那追哪去了？”
順孝手足無措的站在原地。“傻大個發了瘋，我們打不過他……伊爺就讓我去找您……我也不知道他們去哪裏了……”
“完了！完了！”半安開始慌張，繞著林子找他們離去的方向。
順孝沒想到自己一說，竟然會引起半安這麽大的反應，有點納悶：“您……您認識傻大個？”
半安罵：“我們何止認識！我們還近距離接觸過呢！”她是真沒想到那傻大個經曆沼澤地一事後還能活著！那其他人呢，拋下這麽一個戰鬥力離開了？
半安心裏亂糟糟，突然發現樹林中低矮的草木之間有一條人踩過的痕跡，便帶著順孝順著路往裏追。臨了不死心的問了句：“你們遇見憨蛋的時候，隻有他一個人嗎？”
順孝仔細回憶，“隻有一個人！”
半安稍稍鬆口氣，一個人好，一個人最好！
男人看她麵色緩和不少，接著解釋，“因為隻有一個人，我們四個人才敢上前的！”
半安一口氣噎在原地，“四個人？”四個朝廷菜鳥就敢去殺憨蛋？不知天高地厚的傻娘們！
順著樹林裏的痕跡沒走多遠，半安就聽見了人慘叫的聲音。
她顧不得後背上的疼痛，早早的將刀亮了出來，希望能找到偷襲的機會，將那傻子一舉撂倒！不過她也納悶，為什麽沒看見那個形影不離的惡童跟著。
半安一眯眼，抱著最大的惡意揣測，最好是都死了！
慘叫的聲音越來越近，透過樹叢，隱約能看見火光，還能聞到一種東西燒焦的惡心味道……
“噓……”
半安將順孝擋在身後，領頭摸上前去。
火光邊，一個男人被扒完衣服，扔在火堆上翻滾嚎叫。憨蛋就站在旁邊背對著半安，手上握著刀，每當人滾下來的時候，就將人紮著挑回去……
“臥槽！”半安被鎮住，她不是沒見過更慘烈的畫麵，令她感覺怕的是傻大個的行為，他渾身是血，側臉上都是黑黑紅紅的汙漬，正在興奮的自言自語，手舞足蹈的樣子像是在做什麽祭祀的儀式。
半安屏住呼吸靠的更近一些，看見了失蹤的幾個人。
伊水舞和另一個男人被丟在一邊，身上亂七八糟的綁著沉重的藤條，還有一個身形瘦小頭發花白的老頭，嘴角掛著血，一條腿被扭到與骨節相反的方向，靠著樹奄奄一息。
一，二，三，四，怎麽五個人？
和說的有點不一樣……
“那個沒穿官服的老頭是誰？你們還招臨時工？”
順孝哆嗦著抬頭看了一眼，像是燙到一樣，快速縮回來，“不認識……沒見過！你……求求您救救他們……”說著就帶上了哭腔。
半安看他張大了嘴嚇得瞪大眼，趕緊上手捂住他的嘴。
“噓！”
濕熱的水順著縫隙流到手心裏，七尺男兒在看見兄弟的慘狀後哭成淚人。
半安心酸又同情，拿起男人的手，讓他自己捂著自己。
“一會我去引開憨蛋，你去救人！”
順孝滿眼淚水，盯著她不回應。
半安用力懟了他的額頭一下，麵上一凶。“聽見沒！”
男人回神，鄭重的點點頭。
火上的人已經叫不出來了，慢慢變成條件反射似的抽搐。劇烈抖動的人將燃燒的木頭踹的到處都是，讓本來心情不錯的憨蛋大發雷霆。
“壞人！壞人！不聽話的壞人！”每說一句，那柄重刀就紮在人身上一下，空氣中燒焦的味道漸漸纏上腥氣，入夜的林中，好像一隻羅刹在圍著火堆跳舞。
火堆上的人徹底不動了，不過對於他來說，死去也是解脫。
憨蛋將人紮的看不出人形，玩膩了，又將時間轉向另外幾個活著的人。
“點豆豆！點豆豆！點到誰，誰就是豆豆！”
手指在三個人中間跳來跳去，說一個字跳一個人，最後落在那哭盡了眼淚的穿官服的男人身上。
男人被憨豆無邪的笑容嚇得拚了命的掙紮，衣服都撕壞了，整個人重重的摔到地上，開始往遠處爬。“不聽話的孩子！弟弟看著你呢！你不能不聽話！”
那人被抓起來，尖叫一聲昏了過去。
半安趁亂摸到了伊水舞身後，掏出刀子快速的劈砍起來。
伊水舞滿眼通紅，臉上都是血跡，昏昏沉沉的看著火堆，直到身後有聲音，才呆滯的回過頭來。
“半……唔……”半安急忙捂住她的嘴，“想死是嗎！閉嘴！”
半安專心的砍樹藤，沒過一會，又聽見伊水舞喊。“嗚嗚……”
“不是說了別出聲！”半安抬起頭，看見傻大個正站在麵前，左手拎雞仔似的拎著男人，右手舉著刀，就要往她身上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