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半安與白眼狼
呂洞賓與狗,農夫與蛇,半安與白眼狼。
半安忍著後腦勺的疼,好半天才從陌生的環境中緩過勁兒。剛想揉揉腦袋,確發現自己的雙手被捆了個嚴實,她磨著牙大致推斷,自己被人綁架了。
“醒了?”慵懶磁性的聲音從不遠的昏暗中傳出,聽得半安渾身一僵。
她眯著眼,試圖從逆著的光線中辨別出綁匪的樣貌。
寬肩細腰,加上那雙特別的眼睛,雖然聲音有些陌生,但是半安敢確定,是自己救的那個白眼狼!
她咬著後槽牙,心裏狂打自己十八個嘴巴子!
當初師父將自己從路邊撿回來,往後就沒過過省心日子,自己不但不吸取教訓,竟然還上趕著救撿白眼狼,果然是喝酒誤事!喝酒誤事!
半安的沉默讓司霽白意外一瞬,他將在指尖間飛舞的黑色的短刀放下,認真觀察著半安亂轉的眼珠,嗬的笑出聲:“還真是風水輪流轉!”
半安是喝多了酒,可她不傻。
這男人知道她是白天的劊子手,還是挺著讓自己治傷,並在她否定名字的時候將其打暈,連臉都不遮,雖然屋子昏暗她看不清,可是萬一她眼神好呢!一點都不怕自己報複,想必事後……
她打了一個冷戰,索性裝傻。
“半安是誰啊?我怎麽在這!”
司霽白挑眉,沒想到這時候了對方還是不認賬。
“韓順。”
男人身後麵容呆滯的下屬快速衝了過去,將半安鉗住。
“幹嘛?幹嘛?”她反抗不得,被硬生生按成一個屈辱的跪著的姿勢……
半安被掐的肉疼,想到之前包紮傷口的時候,自己也是這麽讓男人跪的,有點心虛……
恩將仇報的白眼狼!
男人半靠在椅子上有節奏的敲打著扶手,失血過多的他緩慢的打了一個哈欠,眸中的氤氳讓整個人變得溫和下來。
“半安!”舒朗柔軟的聲音讓人渾身發麻。
半安心中抖了抖,頭都不抬繼續演。“你要幹嘛?我都不認識你!你讓他們放開我!”她並不正麵回應,梗著的脖子擺明了自己是個倔種。
司霽白毫不在意,隻是涼涼的看俘虜一眼。“韓為!”
韓為掏出後腰別的暗紅色的鞭子,喜笑顏開從主子身邊走過來,淩空抽、動,‘啪’的一聲脆響讓屋子中的溫度都降低了幾分。
司霽白看著那疤臉小俘虜脖子梗的更歪,單手拄腮,悠悠的吐出一個字。
“打!”
“哈?”這就打了?就叫個名字,自己沒答應就要打?這是什麽刑訊逼供的手法?天牢裏都沒這麽凶!
韓為陰惻惻的笑著,渾身的每個細胞都在透露他興奮的搓手手的內心,長了鉤子似的眼睛似乎在考慮從哪裏下手更方便,這小子和職業做剮刑的老許不一樣,老許是工作,這小子是愛好啊!
半安心涼了半截,鞭子的每一下揮動都在撕扯她的心。
對著幹還要挨打,順著可能還能免一頓苦。反正老底都讓人摸了,還要什麽麵子。
她心一橫,嗖的低下頭,“大爺別打,你要問什麽我都招!”
“哈?”這下輪到韓為不樂意了!
還以為是個硬骨頭能玩幾天,這還沒打呢,先慫了,是不是個男人?
屋子中傳來無數鄙視的目光,半安毫不在意,她已經收起了艮唧唧的嘴臉,順從的笑著,像一隻努力討好主人的貓。
司霽白本來已經困了,俘虜虛偽的笑容將他喚醒一半,來了興致的男人站起身,走到半安身邊,迎著半安可憐巴巴的小眼神,笑盈盈的問。“你剛才叫我什麽?”
哈?
半安腦袋嗡嗡作響,低頭咬牙:“爺!”隻要不挨打,叫一聲爺又能怎麽樣!
“嗬嗬……你倒是識相!”
還‘爺’,我呸!一個看起來二十都沒有的小崽子,在她這個兩輩子活了四十多年的老阿姨麵前稱爺?
男人可不管半安怎麽腹誹,倒是半安氣急敗壞又無可奈何的樣子讓他心情愉悅。
嘴角微不可查的一挑,“打!”
“啥?”半安凶狠的抬起頭,瞪大的眼珠中似乎有刀子射出來。“你個王八……蛋……”眼刀飛了一半就了停下來,消失不見。半安整個呆住,沒出息的盯著光線下男人那張雌雄莫辨的臉,狠狠的咽了咽口水,腦中緊張的筋嘭的就斷了,衝上去給對方舔、腳的衝動越發不可收拾。
剛才在暗處還好,男人這麽突然露在光線下,還真是,讓人移不開眼。
美!極致獨特的美!
長眉入鬢,鳳眼含情,鼻梁英挺,朱唇雖然有些蒼白,但是一點不減這人的美貌,反而增添了一種讓人想要蹂、躪的欲、色。墨色的衣物輕薄的覆在男人的身上,明暗交錯,隱約能猜到下邊是怎麽樣的美色。帶著濕氣的黑發披散在身後,零星的發絲落在鎖骨上,黑白的對比足以讓人心猿意馬。
半安覺得喉嚨有點癢,視線漸漸往上爬,卻在與男人交匯時觸電似的躲開,熱烈的火焰被瞬間撲滅。那種被冷血動物盯上的感覺讓人渾身發抖,僅僅是這一眼,她已經冒了一後背的冷汗。
本該是大好的一副美人圖,硬生生被那泛著金製的眸子染上了煞氣,像是毒蛇身上豔麗的花紋,危險的不可方物。
這個男人還是將臉擋上的好,露著臉簡直是勾人犯罪。
“恩?”
聲音低沉暗啞,尾音上揚,帶著慵懶和傲慢,這才是司霽白本來的音色,之前那稚嫩年輕的聲音是用來騙人的。
一開始就用假聲裝嫩騙同情的白眼狼!心狠手辣的王八蛋。半安心想,今天多半要懸!暗紅的鞭子隨時可能落下,危急時刻她大喝一聲:“別打……我招!”
“現在招也晚了!”
司霽白沒有耐性,韓為搓著手急的夠嗆,主子話音還沒落,巴掌先招呼過去。
半安沒想到這群人這麽凶狠,眼看著白影扇過來,身子用力,一個前傾躲了過去,可她卻忘了自己的手還被人綁著,瞬間以狗啃泥的姿勢摔倒在地,堅硬的地磚讓她的下巴酸的厲害,眼淚眨眼就蓄滿了眼圈。
“我艸!”韓為沒心思研究剛才落空的巴掌,隻是難以置信的看看自己的手,與麵部抽搐一下的韓順對視一眼,“我還沒打到呢……他就嚇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