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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稱戈日記3

  稱戈記述他曾嫉妒歐陽明.……【1/2】


  稱戈自述:我上初中的時候愛上一個女生。她比我大得多,我還隻是一個小孩子,而她顯然已經工作了。她穿著沒有領章的軍裝,我想也許她和軍隊有些什麽關係。我無法肯定她是美麗的,但她讓我怦然心動。


  她住在我們家附近,我們早上經常會坐同一班公交車。我每天上學根本不用家長催,就提前到車站,我隻是為了等她,和她一起上車,站在盡量離她近的地方,度過一個小時。有的時候我上學會遲到,就是為了等她。如果她沒有來,我就再等一輛車,如果還不來,我就再等一輛。


  我上車之後完全需要控製自己不看她,但我身上的每一個細胞都在捕捉她的動作、姿態,她偶爾咳嗽或者似乎掃向我的眼風都讓我如受雷擊。她那時候會穿一件軍大衣,我特別希望能把手伸到她的大衣兜裏去,這是我一個可憐的奢求。有一天我真的這麽做了,我非常幸運地被擠到她的旁邊,我努力把半隻手放進她的兜裏。大衣很厚,她根本感覺不出來。我現在還記得那種轟然而至的溫暖,像水一樣包圍過來。


  現在回頭想想,我似乎在做一件危險的事。如果被人發現,我就是一個可恥的小偷。但在當時,就算會把我丟到油鍋裏我也要這麽幹。


  後來她經常和一個年輕帥氣的男人一起坐車,我想那也許是她的男友。又過了半年,我發現她肚子漸漸大起來,我替她算著日子,那段時間我看了所有我能找到的如何照顧孕婦的書。再之後,她就不見了,可能回家待產去了。


  之後的一年多裏,我依然很早到車站,依然等到馬上要遲到才上車。我想見她,等著她,除此之外,我什麽也沒做。我以我的方式陪伴她,看著她從單身到結婚到懷孕。隻是,從那以後我再也沒有見過她。”


  稱戈對林鵬有了感覺.……二人親熱,二人關係崩潰.……

  稱戈日記:


  接下來的日子裏麵,我便慢慢不怎麽理會劉磊了,好幾次劉磊叫我一起吃飯或者散步,我都拒絕了。慢慢的,他也給我發少的消息了。


  順便說下,張寒這個女孩子是我遇見過的最好的女孩子,性格真的很善良。即便有時候我心頭會想起過劉磊,我也是試圖讓自己忘記。我應該明白清楚的知道,我眼前的這個女孩子,才是能和我有未來的

  去年的日記,才到了十月末,便戛然而止了,後麵再無一筆字跡。於雷想起來,那正是陳可傷病連連,俗務纏身,兼之父親突遭大病的時候,怕是沒有心思寫了,可那之後不就遇上了自己向他表白的事麽?這竟讓他一點感想也沒有?


  於雷有點不太相信,畢竟他幾乎就已經成為這本日記的男主角了。若是不知情的,又讀不出這文字間的尖酸刻薄,定會以為是哪個女孩寫下的暗戀手劄。


  他已下定決心要翹一天的課,便不顧這天已過了三更,拿起了他當時在圖書館看到的本子。


  稱戈參加晚會表演,想引起林鵬注意

  決賽一共十個選手,我是第六個,不前不後,真是最好的位置,我估計這也是那幫人安排的,真是得天獨厚的一堆靠山。我看著其餘高一高二的孩子們緊張又興奮地表情,我無比地想告訴他們,其實社會是黑暗地~~~

  決賽評委是我們學校的資深老師和領導,還請了據說是著名音樂家的某某(沒聽過的人……著名這詞都泛濫了= =)


  第一場比賽淘汰了三個,第二場淘汰了兩個,第三場淘汰了兩個。


  最後的決賽就剩我和另兩個人,一個男生一個女生,我們仨正好高一高二高三。


  為了顯示謙讓精神高三的我先唱,音樂響起的時候,我往台下看,人很多,熒光棒閃動著,我朝著那個早就計算好的方向望過去,我看不到他,但我知道他就在那個地方周圍,他正在台下看著我,隻看著我一個人。


  小笛,台下這麽多人,我想看到的隻有你,你知道嗎?


  我拿著話筒,眼睛隻看著那個地方,看著他會在的那個地方,柔緩的音樂聲回蕩在耳邊,我朝那個我深愛的人笑了笑,我知道你看不清,我也看不見你在哪裏,但這首歌,我是唱給你的,隻唱給你一個人的,小笛,你聽得懂嗎?


  對你的思念是一天又一天,

  孤單的我還是沒有改變,

  美麗的夢何時才能出現,

  親愛的你好想再見你一麵.

  秋天的風一陣陣地吹過,

  想起了去年的這個時候,

  你的心到底在想些什麽,

  為什麽留下這個結局讓我承受.

  最愛你的人是我,

  你怎麽舍得我難過,

  在我最需要你的時候


  沒有一句話就走,

  最愛你的人是我,

  你怎麽舍得我難過,

  對你付出了這麽多


  你卻沒有感動過.

  小笛,我好想你,看到我們曾經走過的每一個地方,我都會忍不住想你,真的,很想很想再見你一麵。那一年是我最快樂的日子,不論是認識你的夏天,還是吻過你的冬天,都是我這一生會珍藏在心底的回憶,你知道嗎?

  小笛,最愛你的人是我,你怎麽舍得我難過?你怎麽舍得我這麽難過呢?

  我輕聲唱著,我看到台下聽著我唱歌的他們都是笑著的,沒有人會知道我心底真正想著什麽,唱著什麽,表達著什麽。他們因為我瘋狂,我卻在我活著的十七年間隻為一個人瘋狂過,那個人,現在就在台下看著我,可是,我的小笛啊,你看懂了麽?

  音樂結束的時候,忽然台下響起一片整齊的喊聲,“王若飛,我們愛你!!!”是我們班的所有同學,還有籃球隊的所有人,我看著這些給我驚喜的將近八九十個人,忽然感動得想哭。


  謝謝,我的朋友們。


  比賽結束我拿了二等獎,得一等獎的是高一的一個小男生,那孩子長得有模有樣的,唱歌真是太棒了,簡直專業,我自歎弗如。


  比賽結束後所有七班同學照了張合影,把我圈在中間,我傻傻地舉著獎杯和獎狀還被人強製戴了個皇冠造型的帽子,我無語……那張照片照的我奇蠢無比,想想就頭痛= =

  然後又和籃球隊的和學生會的朋友們照了半天,最後和一幫鐵哥們兒還有寶寶出去搓了一頓,玩兒到很晚。


  等到終於回到宿舍,一切都安靜下來後,我看著窗外皎潔的月光,心裏漸漸流淌過一陣陣酸楚,那些膠卷裏,沒有我和他的合影,那些祝福的話裏,沒有他的聲音,那個慶祝的宴會裏沒有他,而我唱的歌,思念最深的人,還是那個從頭至尾沒有出現的人。


  真是諷刺,但我已經習慣了。


  這一本又是從1月1日開始的。於雷一目十行地掃了下去,搜索著他所想要的答案。


  1月1日,酷寒,冰風如怒


  新年

  便又是一年了。這世間原有著種種快樂,隻是如天上流雲,地上流水,終究散滅。


  上次動筆還是在幾個月前,這其間發生了種種的事,讓我沒有了做任何事的興趣,久了,也就怠惰而不想接著記錄了。但昨夜,在百講的廣場上,看見他身旁的鍾被敲了十二下,突然真切地明白:明天雖不一定會更好,但一定會來到。


  於是,今天便趁著一個“新”的由頭,把日記重新開始了吧。


  如昨日一般,我還清清楚楚地記得去年除夕的每一個細節,記得晚餐的食物,記得電影院裏的座位,記得那天的跨年晚會——多敲了一下鍾。然而今朝夢醒,皆作煙霧狀,消散在了太虛幻境。


  我難過地哭了,沒有人會來安慰。


  從小就是這樣,我沒有過朋友。等他們熱情不再,便要嫌棄我了,我便也嫌棄他們。既然不想挽回,也就沒有必要去追究誰的對錯,更談不上改正。也正因為此,才有了我今日的悔不當初。


  我真的沒法再那樣心如止水地離開,不想離開,不願離開,可我終還是不知道該如何挽回,挽回我對他的傷害,挽回他給我的幸福。


  我真是個愚懦的笨蛋,根本不應該被賦予思考的權利。什麽是喜歡,怎麽喜歡,為什麽喜歡,我他媽的想這些沒用的鳥事!

  什麽都答應,什麽都樂意,若是為了待在他身邊,我還有什麽值得遲疑的呢?非要用失去來證明失去的痛苦,這種惡俗的命題居然還需要我親身去體會!

  而且在這之前和之後我還傷害了他,讓他難受……我何曾有過一點點這樣的心!我什麽時候想要給他一點點不快樂!天底下最可恨的不是壞人,而是笨人,就是像我這樣的傻子,幾乎就是該殺!


  今天用美工刀裁信箋和封條,沒看見放在床上,直接就摁了下去,血就冒出來了。就看著紅紅的一道道往下流,我都不知道疼了,都木了,反倒有點高興,我怕是要變態了,因為我實在想不出一個辦法可以懲罰自己。


  於雷,我真想跟你道歉,告訴你我也喜歡你,用什麽形式都行,隻要你高興。但我也真不會說,也沒法再說了。嗬嗬,也許是遂了你的願吧,我真得去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一個人待上一陣子了。如果說這算是一種自我流放,你會多原諒我一點麽?但我不會讓你一直恨我的,我受不了這樣。至於要怎麽做,讓我慢慢地想吧--這次不是托言了,我真的有了充分的時間。


  多少荷萍相倚恨,回首已是背西風。我都看不清東西了,就此打住,結束。


  稱戈交女友,用以證明自己性取向.……

  2006年李安的《斷背山》兩個男人的愛情感動了所有的人,X第一次覺得男人間的愛情故事也可以這樣美好。


  在這裏再解釋一下性取向和是否直男的問題。一森說過,他的性取向基本是指向女人的,愛看A片(G片看過,沒多大衝動);沒女朋友而且又憋不住的時候去桑拿房找過小姐;最喜歡看的是古天樂版本的《神雕俠侶》,骨子裏盼望找到一個心動的女人終老。就是和徐定的孽緣結束後對幾個女生都真正的心動心痛並且真心的投入過。


  當然了,和林鵬的孽緣使得他懂得如何欣賞男人。他現在的直覺很敏銳,隻要他和一個男人說幾句話開一個玩笑,他就能敏銳的判斷這個男人是直是G還是雙。他現在得出一個規律,長相較好的男人的斷臂傾向比普通男人強烈得多,什麽原因呢?可能是自戀激發了他欣賞其他男人的興趣,而欣賞往往會不知不覺的帶著感情進去了。


  外婆去世(前麵重複,稱戈的心理放此處)


  藝園正對著家園餐廳,兩條不成形狀的路從它身邊經過,在十字路口形成了一塊開闊的荒坡;公共浴室和它拉成一條對角線,斜分著路口;與它隔著一條馬路的是學五食堂,再過去就是校醫院。這一帶是生活區和學習區交接的地方,往各個宿舍去的學生都會經過此地。


  陳可就這麽坐著,看人來人往,看著他們或有說有笑,或麵無表情,或陰沉沮喪地從自己身邊經過。這間學校有這麽多人啊,每一秒鍾都有兩個人在某處擦肩而過。可有誰曾經真正地認識過誰,了解過誰?不過擦肩而過罷了。縱使略有停留,也不過是為盡歡而散埋一個露骨的伏筆,最後還不是在爭名奪利的硝煙當中各奔東西?不堪一擊的友情啊,不要也罷,至少我還有我自己


  陳可低下頭,看見自己的影子,那是頭頂的燈光留下的印記。他真渴望那個人能走過來,做到他身旁,輕輕地摟住他


  陳可在來往的人群裏尋找那個人的身形,他並不在裏麵。


  為什麽會想到他呢?他和其他任何一個人有什麽不同?陳可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知道得越清楚,陷得越久,傷害得越深。就這樣吧,這樣挺好。


  感情是抽象的,也是具體的

  他的生活習慣二十年來沒有改變過。當年那個窮當兵的即使到了腰纏萬貫、可以放任自己的妻子和兒子不加考慮地在任何一家高檔商場裏揮霍的今天,也從不曾想著為自己添置一樣東西。


  是的,是的,金錢不能買來被他疏遠了的感情。那些被犧牲掉的與他的兒子相處的時間,要怎麽去估價呢?


  可是,可是誰說金錢本身就不是一種表達感情的方式呢?

  就說那個人吧。除了送他禮物,我甚至都沒有膽量在機場說一句:哥,我也會想你的。可我對他的珍視,難道會因為隻能用物化的形式表現出來而有一絲一毫的減輕麽?不會的,不會……


  陳可在湖邊的石椅上坐下,抱著頭。


  人要怎麽樣才能認清自己的感情呢?

  如果,他的父親,就在這麽一次冠心病的大發作裏永遠地離開了他,那當他到了天國的時候,記憶裏(如果還存在的話),惟有的,就是那個始終冷漠,恨他,疏遠他的兒子。


  他就再也沒有機會告訴他,他可以理解他,可以原諒他,可以……愛他了。


  人,到底要怎麽樣,才能認清自己的感情呢?陳可設想著這樣的後果,哭出了聲。


  第二天一早,他帶了幾件換洗衣服,直接去了機場。上午去青島的班機隻剩下公務艙的票了,他掏出信用卡的副卡,遞給了航空公司的服務員,手有些顫抖,那張主卡的主人,現在正躺在醫院的白色的病床上,命若懸絲。


  離登機還有一刻鍾,乘客們開始排隊了。陳可站了起來,覺得眼前有些發黑,腿直打哆嗦。他拿著公務艙的機票,繞開長長的隊伍,直接進了機閘,穿過空橋,上了飛機。


  在旅途中,他嚐試著想要睡一會兒,讓脹得生疼的眼睛休息一下。爭奈,他父親當時的笑容,和那一臉燦爛的胡渣,每每都會驚擾他的混亂的思緒,迫使他從夢魘中醒來。


  林鵬把手搭在稱戈肩膀上,稱戈感覺安全

  張韓不知怎的,一晚上都顯得特別興奮,笑也笑得特別開心,而且不管在跟誰說話,都不停地往陳可這邊兒看。臨走的時候張韓問陳可要不要一塊去散散步,再把幾個樂句研究一下。


  “不了,我想在這待一會兒。咱們明天再約時間一塊出來練練,我們院裏的條件不錯。”陳可說。


  張韓顯然覺得陳可是在敷衍自己,有些沮喪,但仍然愉快地笑著,和他道了再見。


  陳可卻並非在敷衍張韓。今天的事情讓他覺得有些難受。又是那種時而湧起的感覺。


  是孤獨?是悲傷?是被擁擠?是被排斥?陳可說不上來,但他確確地知道那個感覺就在自己心裏,堵著自己,刺著自己,和自己過不去。


  他在無比煩躁中坐了下來,呆呆地聽著風聲樹響,直到看見了他。


  在那一刻,陳可覺得他就是被上帝派來解救自己的,來為自己抗起壓在肩頭沉沉的十字架。


  他什麽都沒有說,隻是靜靜地坐到了陳可的身旁,就那麽靜靜地坐著,好象世界上就隻剩下他們二人,就好象他沒有任何其它的去處,在潛意識的引導下,來到了自己的身邊。


  那天晚上,陳可第一次期待並且享受了別人觸碰自己的感覺。他那樣緊緊地環抱著他,嘴裏說著些俏皮話,陳可願意為這一刻而付出十年的壽命。


  緊一些,再緊一些!不要放開!不要離去!

  可他的手臂漸漸地鬆了下來,放了下來,陳可感到全身的力量都隨著他的手臂離開了自己。


  盡管如此,他的輕聲細語依然給了陳可極大的安慰,陳可感到安全、放鬆和難得的無憂無慮。


  陳可躺在於雷的臂彎裏。秋風就象外婆的手,輕輕地拍打著他,他感到一陣難以抵擋的倦意,想要就這樣睡去。


  啊……對了!明天還和張樹他們約好了要出去玩!這個念頭讓陳可從伊甸園回到了現實世界。


  “我得回去了,明天還和宿舍裏幾個哥們約好了要去頤和園。”


  於雷理解地笑了笑,一言不發地站了起來,陪著陳可往宿舍走去。


  計劃趕不上變化。第二天,住在京城的劉海斌回了家,大家又約好周日再去。


  星期天一早,陳可在一陣搖晃中醒來。


  是張樹。


  “快起床了,小懶蛋。跟哥哥們到頤和園玩去。”


  林鵬稱戈回複兄弟情,稱戈感受,此處去掉感受)

  兩個小時以後,陳可和於雷便置身在的白塔倒影之下了。陳可慢騰騰地蹬著船,仰著頭,閉著眼睛。於雷負責掌舵,時不時地往左右打個幾度。


  一會兒,陳可覺著唇上有冰冰涼涼的物體貼了上來,知道是於雷,便抱著他的腦袋,親了一個。


  “我小時候啊,”他睜開眼,“常跟我外婆去一個小公園劃船,手劃船,特別特別小的一個湖……現在看著這麽大的水麵,覺著也不過就是如此。”


  “你家裏不是北方人吧,那邊大多不說外婆。”


  “我媽是蘇南的,當兵麽,什麽地方的都有。”


  “難怪把你生得這麽水靈。”於雷伸手掐了掐他的臉蛋。


  陳可把頭靠在於雷的肩上,又合上了眼。


  外婆早已往生,幼時稀罕的快樂也具已隨煙。那些小小的幸福,過去了那麽些年,回憶起來,卻比此時此刻的感受更為真實。


  於雷,你說這是為什麽呢?


  或是因為現在的幸福過於龐大了吧,超過了我原本孤單狹小的世界,因而一旦閉上眼睛,便顯得那樣不真實。哎,若隻是浮雲掠影,也讓它們停留得再久一些吧。


  久一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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