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熱血青年的兒女情長
前幾天,他剛剛信誓旦旦地跟歐陽明說他和稱戈一起度假。
林鵬的“五一”假期回了上海,這可樂壞了他爸媽,本來說好不回家了,兩個老人失落了一陣子,眼看兒子忽然出現在麵前,林母又是寶貝有時心肝地叫著摟著。
家的溫暖,衝淡了林鵬內心的憂傷。
假期還沒結束,林鵬就回到學校。
剛回到宿舍,歐陽明就來找林鵬,“回來了!”歐陽明興奮地招呼。
“咦,你怎麽在學校?這離開學還兩天呢。”林鵬問道。
“在家呆著也是呆著,就回學校了,想啊回到學校也可能碰上你,結果我前腳到,你後腳就趕來了。”歐陽隻顧涎著臉抱著林鵬就要親他的臉。林鵬對這種戲碼可謂是司空見慣,任他親一陣摸一陣,鬧上一鬧,也就過去了。
但對稱戈,林鵬卻始終也沒法拉下臉皮來幹歐陽明幹的事。他都有些後悔,為什麽當時沒趁著同床共枕的良宵之夜把事辦了,沒準現在就又是另一番光景。稱戈沒那個心,林鵬沒那個膽,隻好又一天天地拖了下去。林鵬這才知道什麽叫做“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啊!
因為稱戈比任何人都更值得林鵬去愛,所以林鵬比任何人都更怕失去稱戈。
逆旅說的好:於雷或許還沒有認識到,他和陳可的共處方式已經形成了穩定,雙方都難以,也不願意,甚至害怕去作出任何改變。在於雷一方,其中的原因正是在於:不管他再怎麽有自信,也還是無法排除那哪怕隻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陳可拒絕了他,他們再也沒法做象以前一樣的好兄弟,好朋友了——這個可能性是那麽可怕,甚至隻是隱隱地想到此處,都會讓於雷不寒而栗
林鵬從包裏拿出從家裏帶來的巧克力遞給歐陽明。
“謝謝!”歐陽明那在手裏看了看,“哇,這可是上等的巧克力。”
“挺有眼光的。”
“那是!我很講究品質。一般的我真看不上眼,也不會吃。”頓了頓,歐陽明又問:“稱戈你倆一塊回來的?”
林鵬沉默了一會兒,“沒有。”
“青島好玩嗎?”
“不好玩!”林鵬轉開話題,“假期你咋不出去玩?”
“有人約我去來著,可我不想和他一塊兒。我就隻想和你一塊兒出去玩。”歐陽明看著林鵬的眼睛。
“拉倒吧,你那麽多哥哥弟弟的,任誰都這麽說。”林鵬不看他。
“哥哥弟弟是多,說明我人緣好。但是有一個是任誰也不能代替的。”歐陽明越說月露骨。
稱戈返校以後,和林鵬不似往日親厚,林鵬也忙於學生會事物,和稱戈接觸少了許多。
五月間恰逢京大校慶,京大的演出季年年都是以此時為盛。也正因為此,這一段時間學校裏來了好幾個中外著名樂團以及樂壇上的傳奇人物,引得很多校外的藝術愛好者也都紛擁而至。
林鵬想要避免任何拉開自己和稱戈距離,或者讓對方覺得自己無聊的事情,他暗自打算約稱戈一起看一兩場音樂會。從而也提升自己的音樂欣賞水平。
正好,那天於晶打電話來給稱戈,說一個在大講堂做誌願者的朋友送了她兩張音樂會的票,而且是兩百塊一張的VIP票,問稱戈願不願去。稱戈當然願意!
林鵬想,算了,畢竟和懂行的人一起去可以比較充分地享受專業的樂趣。
然而緊接著就有了關於稱戈和於晶八卦,不久傳得滿院皆知,連一向口風謹慎的蘇岩有一次也忍不住問林鵬:“稱戈跟於晶到底確定關係了沒啊?”
林鵬說道:“這個你應該問當事人,你沒問你的部下?”
“於晶隻說她和稱戈一起“五一”假期旅行了一趟,其他都沒什麽?”
林鵬內心的世界轟然一聲驚雷!什麽?稱戈居然是和這個婊子一起去了雲南!
多麽荒誕的自作多情啊!林鵬,你這個白癡!你犧牲自己的趣味和喜好去縮短和他的距離,人家早已經把你拋棄了,他已經有了女朋友了。
林鵬這個時候反而沒咒罵那個陰險狡詐的女人,盡管她搶走他最重要的人。林鵬覺得自己被稱戈欺騙了,他感到絕望和委屈。
逆旅後來曾在電台節目裏說起這段經曆:“他(稱戈)有了女朋友。我和他朝夕相處,居然從未聽說他們之間的暗通款曲。我室友告訴我這件事的時候,女方那邊已經傳得開了,有些和女生 樓走得很近的男生也知道了這個消息。我感覺自己像是挨了一記悶棍,趕緊找到他求證。我還記得,他那個時候極力地低著頭,臉上還是那樣委屈的表情,可這一次 我卻著實地想要抽他。
林鵬相信這一次不再僅僅是傳聞,他還是趕緊找到稱戈求證。
稱戈那個時候極力地低著頭,臉上還是那樣委屈的表情。
林鵬問:“是你追的人家麽?”
他趕緊高聲地回答:“是她窮追猛打,我覺得兩個人處處也好,自己還沒談過女朋友,就答應了。”稱戈像是一個刑事犯企圖減刑的辯解。
林鵬強裝著自尊的麵孔,撐著依然瀕臨崩潰的身體,和他走到了那個無數次經過的樓梯口,待他轉過身,便坐在了樓梯上。
林鵬忍不住想抱住他,逼著問他“到底愛不愛我?”
有的時候,人的膽子會一下子大到無法想象的程度。過了這一段再回頭想想,會有些後怕。
稱戈站在那裏也沒有說話,氣氛很低沉,林鵬咬著牙,克製著發抖的身體,強忍著不讓手抖得厲害。
林鵬盡量平穩聲音問他,“你親她了?”
稱戈沉默了一會兒,小聲恩了一下。
林鵬感到腦子裏一根弦繃斷了。
“你們已經在一起了?”
“什麽是在一起?”
“嗬,你上了她了?”
稱戈低頭沒說話。
那種巨大的妒忌之感讓林鵬感到胃猛抖了一下,經痛的開始往外反酸水了,他又生生給咽了回去。 疼痛和憤怒已經燒盡了他的理智,他盯著稱戈,冷笑道,“怎麽樣,滋味兒挺好是吧?”
“你說什麽?”他愣了愣,有點不懂的樣子。
嗬,單純,怎麽看都怎麽單純的孩子,原來是假象,全他媽是假的!“那娘們兒床上功夫不錯是吧?” 林鵬冷笑到。
“你……”稱戈難以置信地看著林鵬。
“我操,你別他媽裝清純了!”林鵬終於忍不住吼出聲來,“你饑渴啊你?!那個婊子是不是把你伺候的都丟了魂兒了?!!”
“你閉嘴!”
“閉嘴?哈,稱戈,我終於看清你了啊,你挺能裝B啊,我林鵬被你個小崽子騙的團團轉了一年,你去找你那個婊子去吧,我他媽看見你就惡心!”
嗬,稱戈,那個我就算親一下都會臉紅的孩子,我五一那七天瘋狂想念你的時候你就跟她風花雪月呢是吧,哈,我真他媽丟人,你厲害,我真是小看你了啊。
從此以後,林鵬就躲著稱戈了。
起先,稱戈在晚上還有時去找他,後來夜裏也難有見麵的機會,就連發給他的短信都回得少了…
那片感動了無數人的散文《懷念“陳可”》裏,逆旅這樣記敘了那次心理曆程:
我那時起誓,再也不理他了,再也不和他說話了,你願意嚐試戀情,就應該付出代價,你不再擁有這個為你比任何女人更多、願意為你付出一切的朋友了。
可日子過去,他“背叛”的顏色一日日地淡了;每每見到,他臉上的委屈和歉疚也不再能激起我的怒火,反而更讓我想起了他的好。
罕有比他更可親的人了。他是那樣善良,從來不以惡意揣度別人,更遑論對別人產生惡意;他從不給出虛偽的承諾,可一旦應承了別人的托付,就 會負責到底;他不善於應酬,肚子裏沒有吹捧逢迎的底稿,但對人極真。每次我遇到難事,一閉上眼,眼前總是晃動著他天真的腦袋,低眉順目地,跟著我愁眉不 展,或者熱淚盈眶。
他就是這樣的一個人,聰明,英俊,身手矯健,而性格中總透著一絲惹人憐愛的憂鬱,言談裏時刻讓人感受到他的值得依賴。時間衝淡了每個事件在當年的慘烈,記住的總是平淡的溫情脈脈,和他幾乎完美的微笑,和品格。
不久我們便和好如初了。他女朋友也是我們院的,和我算是熟人,卻每每對我恨得咬牙切齒。他轉述女朋友的話說,但隻要碰到我的事情,他便拋下自己的老婆不管了,世上哪有這樣的事情?我當時很堅定地對她說,那是應該的,因為我對你也是這樣。
林鵬和稱戈和好如初了,但是稱戈不再主動親吻林鵬了,而林鵬也沒有嚐試再去吻他的唇。
林鵬對於晶一直是敬而遠之,直到最近才親近一些,他明知道等著稱戈的永遠都將會是這個女孩子,不管是誰,也絕對輪不到他林鵬。他也說不出於晶哪裏不好,她是個很獨立的好女孩,稱戈跟她在一起會很幸福,林鵬對她卻總是隱隱有些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