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她要他死
沈如故之前一直待在沈公館,而沈崇霖遭人送了回去,沈如故會知曉沈崇霖的事情也不是奇事,沈崇樓毫不意外。
既然沈如故問了這件事,他也不打算瞞著她。
沈崇樓如實告知沈如故:“是,我親手做的。”
“為何?”沈如故又問。
沈崇霖大小不太會做人,和沈崇樓的梁子早就結下,但沈崇樓以前不會如此對沈崇霖,如今,死了那麽多人之後,沈崇樓折磨人也成癮了麽?
她很想蹙眉,將自己不能理解狀態展現在沈崇樓的麵前,她忍住了,她想聽一聽沈崇樓的說法。
但,隻是,單純的聽一聽罷了。
沈崇樓看著她,發覺她的不對勁,問:“你如此問我作甚?”
他的手指指著她的心窩處,道:“你這裏想什麽,告訴我。”
“明明是我先問你,你先回答我的問題,我再回答你。”沈如故最先如此道,沈崇樓輕輕的歎了一口氣。
她會突然問起沈崇霖的事情,讓他的心一時間變得七上八下起來,太過折磨人。
不過,沈崇樓還是按照沈如故的要求,最先回答了她的問話:“他賭博又抽大煙,我這裏一直都明文禁止,他還一再犯,甚至偷著帳房的錢財去外頭逍遙,你說這種人廢了和沒廢有區別麽,廢了他,還能安生一些。”
“那你這麽做,究竟是因為他是沈家人還和你的命令背離,還是說,你看不慣他如此好吃懶做道德敗壞的模樣?”沈如故一字一句的問著,沈崇樓竟然被她問得啞言。
他沒想到她會一個問題接著一個問題,不過,即便如此,沈崇樓還是沒有鬆開沈如故的手。
並且,他耐心道:“你說的原因各占一半。”
沈如故點點頭,道:“明白了。”
“我既然回答了你,你也將你的心思告訴我。”沈崇樓的語氣有些著急,此刻,他的腦子裏,什麽都沒有。
也沒有往常的銳利,去琢磨她的心思,以前對她的點點滴滴的想法都猜得透徹,現下,他卻慌了起來。
他像是變笨了一樣,而她也變得更加會隱藏。
“我會如此問你,是我不明白你為何要這麽做,你告訴我你這麽做的緣由之後,可不知道為何,我還是不明白你為何要這麽做。”沈如故搖著頭,就要鬆開沈崇樓。
她說的都是實話,沈崇樓方才真誠的待她,她也如實告知他內心的想法。
沈崇樓感覺到她的雙手鬆開,立馬將雙手扣在了她的腰肢上,生怕她會再次離開,或者疏遠他。
“為何還是不明白?”這一次,換做沈崇樓問她了。
沈如故苦笑:“我為何會不明白你難道不知曉麽,以前你不會這麽暴戾,我不明白的你作甚非要廢了他雙手雙腳,難道隻有這麽做才可以達到目的麽,我同樣不明白,為何過去的你成為現下的你?”
沈崇樓渾身一僵,沈如故沒有半個冰冷的字眼,可是,她的每一個字,都像是利劍插在他的心窩上。
同樣也不需她更多的言語,沈崇樓頓時間明白過來,她主動來見他不是為了和他重修舊好,而是為了主動出擊。
其實,變了的人,真的不隻有他,從前那個不諳世事的沈如故,也消失了。
她開始漸漸懂得,想要達到目的,那麽,就不能一直被動的被人吃得死死的。
沈崇樓的視線開始變得深沉,裏麵有著情緒在暗湧,同樣,濃濃的怕意,在他的心間滋生。
他不知曉自己是否能夠承受的了第二次她的徹底離開,他試著對沈如故開口:“究竟要我怎麽做,你就願意心甘情願的待在我身邊?”
“我來告訴你。”沈如故並未拒絕來著沈崇樓的問題,她再次超沈崇樓靠近,進入了沈崇樓的懷抱。
沈崇樓卻在她貼近的那一刻,恨不得避而遠之。
不過,即便是這樣的心態,可是他仍舊不想讓她消失在眼前,他隻是有些不敢再抱著她。
也許是天生的敏感程度,他竟然感覺到了殺氣,若不是現在他和沈如故之間的氣氛很糟糕,說實話,他會失笑出聲,怎麽可能會有殺氣呢?
可事實上,他往後麵退了,而沈如故卻一再朝他前進,最後沈崇樓的背後隻剩下案台,邊緣處抵著沈崇樓的腰。
就像是進入了一個死胡同,沈崇樓發現無論是自己對她的愛意,還是此時此刻的境地,他早已無路可退。
以前都是他親手將沈如故逼入死角,可沈崇樓從未想過,自己也會有這樣的感受。
沈如故並不打算退步,也不打算就此停下來,最後她的胸前還是緊緊的貼著沈崇樓結實的胸膛。
在抱緊沈崇樓的那一刻,她快速的從袖中悄悄拿出了簪子,最後抵在了沈崇樓的頸脖處。
沈崇樓一開始被她的擁抱弄得有些無措,當他感覺到頸脖間有著鋒利的致命物抵著,劍眉頓時攏著。
他那雙深邃的眼睛,難以置信的盯著她,他的語氣裏,都是微顫之感:“你來,是為了殺了我?”
縱使他折騰過她,也讓她感覺到痛苦,但說句掏心窩子的話,他沈崇樓從來沒有一刻想要她沈如故的命。
沈崇樓知曉,隻要她不注重力道,那簪子就會刺入他的肉中。
“你不是要我告訴你,你究竟要如何做,才能讓我好好的待在你的身邊麽,現下我就是在告訴你究竟要怎麽做。”沈如故的腦袋也貼近了沈崇樓的耳朵,在他的耳畔用著輕緩的嗓音如此道。
語音輕緩,可是語色決絕!
她接下來的話,更是讓沈崇樓無法接受,她的眼神中帶著痛色道:“想讓我待在你的身邊,要麽我死,要麽你亡。”
沈崇樓瞧見了沈如故的另一麵,有那麽一刹那的懷疑,但反應過後,他發起了主動的攻勢。
她要是乖乖的,那麽,她怎麽樣就可以怎麽樣,他一定會將她寵愛到別人難以想象的地步。
但是在她不聽話之前,他又怎麽可能讓她在他的世界裏為所欲為。
“如故,方才,都是我讓著你,你是想和我玩一場遊戲對麽,好……”他挺直了腰杆,明明兩個人貼著已經夠近了,沈崇樓還是往沈如故的方向逼近,嗓音沉的可怕,“遊戲開始!”
沈如故見他懂了懂,簪子因為他的動作,從而微微劃傷了他的頸脖。
沈崇樓的脖子已經見了血,沈如故瞧著那鮮豔的血色,不知為何,她想起了秦修遠。
若秦修遠真的死了,那多麽慘?
可是,理性很快回歸,沈如故一看再看,麵前站著的人都是沈崇樓。
他是活生生的人,卻這麽走下去,一定會刺破他的肉。
沈如故一時間也無措了,和之前被她一再逼近的沈崇樓反應一樣,她也往後麵退。
退了兩步,沈如故發現自己沒法子和他繼續抗衡下去,她並不是想真正的取了沈崇樓的命。
她以為今日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他會發怒,會將她甩了出去,會不想再看見她……總之,最後她能被他嫌棄的要命從而離開他。
沈如故沒想過其它,一心隻求能夠離他遠遠的。
但沈崇樓的一切行為和言語都出乎了她的意料之外,沈崇樓見她不動,可他的腳步還未停止。
眼見著簪子紮入了他的肉中,沈如故頃刻就鬆開了簪子,他卻快速的抓住了她要收回去的手。
沈如故慌亂的搖著頭,對沈崇樓道:“別再過來,不要過來,沈崇樓,你給我停下!”
沈崇樓一字一句的咬牙切齒的問她:“不是說,要麽你死不然我亡麽,既然為了達到離開我的目的,那就殺了我。”
每個字眼,都是在激她,可是沈如故還是不敢,她沒有殺過人,也不可能像如今的沈崇樓一樣,不把人命當回事。
說白了,她對他下不去手,若說這是一場遊戲的話,她以為自己的心足夠強大,可以反敗為勝。
最後,她發現從沈崇樓說遊戲開始的那一刻,她就輸的徹底。
沈崇樓是個瘋子,他能在遊戲中搭上性命。
沈崇樓將簪子拔了出來,實際上,紮得不深,所以,不用他拔,隻要他的動作一大,簪子都會掉下來。
那處的傷口,往外流著點點血,即便不多,還是染紅了沈如故的視線。
他長手一撈,將她納入懷中,緊接著沈如故被他抵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她被迫靠在那裏。
“我給你命,是你自己不要。”沈崇樓用瘮人的視線攝住她那煞白的臉龐。
他知曉,她沒有那個膽子真正的殺人,要是她敢,在他毫無防備的第一刻她就該毅然決然的下手,那個時候的她一定是在猶豫。
沈如故掙紮著要起來,卻被沈崇樓死死的按住雙肩,他的麵色冷到可怕的程度:“你是不是也忘記了,以前我警告過你,你想走,可以,除非我死!”
今晚,她錯過了最好的機會,離開沈崇樓的機會,她的不忍心,她的遲疑,都毀了她最後的機會。
沈如故憤恨的瞪著沈崇樓,他最討厭在她的眼睛裏,看到厭惡和憎恨。
沈崇樓的手,抬起摸了一把頸脖處的傷口,手上沾了紅色的血跡,他的手指落在沈如故的唇瓣上。
他輕輕的一下又一下擦拭著她的唇瓣,以至於她的唇嬌豔欲滴,紅得那麽妖。
沈崇樓凝視著她,最後,嗓音微帶沙啞,他嘴角揚起一抹邪肆的笑:“你如此不安分,你說我要怎麽做才能讓你乖乖聽話,讓你懂得什麽叫做屈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