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心有不甘
從嫁給秦修遠之後,沈如故就極少對青慈提出這樣的要求,青慈愕然的站在那裏望著沈如故。
等青慈反應過來,臉上露出了笑容,她歡喜的應聲:“好嘞,四小姐我這就幫你。”
“用這個嗎?”青慈瞧著沈如故的實現落在首飾盒中的耳環,問沈如故。
沈如故的頭發沒法子綰成一個髻,當初在南京剪發,她就沒打算再將頭發綰起來,但這樣的短發配一對玉墜子極好看。
她心中有數,對青慈道:“行,就它吧。”
“真好看。”給沈如故戴上耳環,青慈由衷地感慨了一聲。
沈如故會想著打扮已經讓青慈很驚喜,現下還會給出些許看法,覺著穿淺粉色的短襖更好看,青慈聽著這樣的話,心中莫名生出一絲絲感動來。
究竟有多久了?
多久沒瞧見過這樣的四小姐?青慈想到這裏,眼眶多了溫熱的淚水。
沈如故瞧著就要哭起來的青慈,不明青慈究竟怎麽了,上前給青慈擦眼淚,問:“你這是?”
青慈張開手緊緊的抱住沈如故,道:“小姐,你以後都像現在這般好不好?”
“好!”沈如故知曉青慈的意思,但她答應是一回事,事實上能不能做到又是另外一回事。
她很少對青慈說謊,可如今,她並不想瞧著這傻丫頭的眼淚,於是,撒了個善意的謊言。
也許,今夜過後,她再也不能和青慈在一起說笑了。
想到這裏,她拽緊了手中的簪子,青慈根本沒有注意到沈如故手中暗藏什麽,沈如故瞧瞧將東西藏進了袖中。
青慈隨著沈如故一道去了大帥府,沈如故上車時,才知曉原來沈崇樓怕她跑了車上還坐著一名警衛。
對方將她盯得死死,被盯著看的時間一長,沈如故瞧著對方眼睛都很少眨,有的時候又覺著有些哭笑不得。
興許是前麵有些坑窪,車子顛簸,沈如故藏在袖口中的簪子不小心因為這樣的力道刮傷了她的肌膚。
沈如故險些吃痛的叫出聲,好在最後克製住,並且強裝什麽都未曾發生。
大帥府看守森嚴,以前沈昭年在世的時候,沈如故極少來這裏,沈崇樓如今成了江北統帥,沈如故倒也沒覺著大帥府和以往有什麽不一樣。
大門打開,瀚哲正欲走出來迎接沈如故,他還未邁步出去,就撞見進來的兩人。
瀚哲和青慈相互對視一眼,無論是青慈還是瀚哲都感覺到了氣氛的微妙。
青慈原本想像之前一樣隨著沈如故一道進去,卻在經過瀚哲麵前的時候,被瀚哲抓住了手。
瀚哲也是情急之下做出來的動作,他道:“大帥就讓四小姐一個人進去,走,我帶你去你的房間瞧一瞧。”
青慈還沒聽完瀚哲的話,就將瀚哲的手甩開,怒嗔:“男女授受不親,你這個色痞子。”
沈如故已經被人領著去沈崇樓那裏,現下,隻剩下瀚哲和青慈,瀚哲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抱歉道:“我方才不是怕你也隨了去麽。”
“大帥這是什麽意思,之前將四小姐鎖在沈公館,現在帶來大帥府,無非就是換個地方鎖著是麽?”青慈為沈如故抱不平。
瀚哲為難道:“這……大帥的心思,如今誰也猜不透,你問我,我也不清楚啊。”
“你啊你,腦袋怎麽這麽木呢?”青慈被瀚哲抓耳撓腮的動作氣得這麽說了一句。
瀚哲卻自言自語道:“要是不木訥,是不是就能娶到你了?”
青慈沒聽清楚瀚哲說了些什麽,她疑惑的看著瀚哲問:“你嘀咕什麽?”
“沒……沒什麽。”瀚哲連忙擺擺手,可是將心裏話說出來的機會失去了,瀚哲瞧著青慈,又不禁懊惱起來。
沈如故此時直接進了沈崇樓的房間,他的房間擺設和當初的沈昭年沒有差,整齊劃一,讓人倍感壓抑。
沈如故睨了一眼坐在上方用心處理事務的沈崇樓,他淡定自若的模樣,讓沈如故蹙眉。
她來這裏,是沈崇樓的主意,所以沈崇樓早就做好了十足的準備。
於是,她來,他不會感覺到半點意外。
沈如故也僵持著,站在正中央,沒有退後也沒有靠前,說實話,當沈崇樓抬頭的一瞬間,她瞧著麵色陰沉的沈崇樓,她感覺到了沈昭年的影子。
沈昭年當年做的惡事雖然不多,但事實上也不少。
殺人從來不眨眼,更別提大牢裏麵那些酷刑,甚至在沈昭年的手上,衍生出了許多新的酷刑,將犯人折磨的半死不活。
沈崇樓從上方走下來,最後在沈如故的麵前站定,他開嗓卻有些暗沉:“來了!”
這是兩個人見麵,在最先知曉的情況下,最平常的寒暄。
沈如故點點頭,同樣,沒有多少表情,應聲:“嗯,來了!”
不論是沈崇樓還是沈如故,兩個人從未料到將來的今日,對話會這麽幹……澀,到了可怕的地步。
“聽說,你想見我。”最後,還是沈崇樓開啟了話題。
瀚哲的話始終出現在沈崇樓的腦海裏,縈繞在沈崇樓的耳邊,也許……說不定……她真的想明白了。
沈崇樓抱著這麽點點的希冀,渴望她真的回心轉意,原諒他對秦修遠做的一切,也忘記兩個人之前的種種不愉快,從此以後開開心心在一起。
他會對她好,很好很好,比任何人都要好。
隻要她開口,真的隻要是她提出來的要求,他都答應。
沈崇樓的視線自始自終都不曾在沈如故的臉上轉移,沈如故朝他一步一步靠近。
他的眼中,隻有穿著粉色短襖的沈如故,她上了妝,和當年一樣的淡妝,耳墜子也是他當初買來送給她的,隻不過她嫁給秦修遠之後,再也沒有給他瞧見戴耳墜子的機會。
她進來的第一幕,其實他就暗下瞧見了她的姿態,美,永遠那麽美。
他是歡喜的,尤其是瞧著對方離自己越來越近,他的心跳動的很快很快,仿佛回到了青春年少的時刻。
那時候的他和沈如故沒有任何矛盾,偶爾他逗趣她,她會因此害羞的紅了臉,或者怪嗔他幾句。
他說:“等長大,我一定娶你,你做我的妻好不好?”
還記得,她每一次的回答都是不好,躲著他的嬌羞模樣,至今他都記得。
沈崇樓想到這裏,再也克製不住對她的想念,朝沈如故走去。
她的一語不發,很奇怪,但沈崇樓早就沒有心思去琢磨點點滴滴有關她的表情,現下,他不過是想好好的抱抱她罷了。
“如故,我也想……”見你,兩個字沈崇樓還未說出口,進入他懷中的沈如故雙手環在了他的頸脖上。
她是如此主動,從想要見他的第一刻,就很主動。
主動靠近他,主動抱著他,主動用紅唇掃過他的鏈臉頰……
沈崇樓不得不承認,這一切對於他來說,都是戒不掉的毒,她每一寸的溫柔,都是他最想要踏入的地方。
他對沈如故卸下了一切防備,她主動,他就敞開迎接,不管不顧,哪怕飛蛾撲火。
沈如故對著沈崇樓的耳背哈了一口氣,道:“是的,我想見你,思考了特別久,我覺著自己有必要好好見見你。”
這些日子,她被關在沈公館都快逼瘋了,尤其是秦修遠去世,又或者說秦修遠音信全無,她被打暈帶回來,醒過來之後,世界都是荒蕪的。
她真的沒有法子勸說自己安安分分的待在沈公館,更沒有辦法順從沈崇樓任由他將她禁錮。
她是人,不是沒有感情的東西,知道痛苦,也懂得寂寥。
所以,她也絕對不甘心如此屈服。
都說掌控局麵的人,才是主導者,她要扭轉乾坤,興許,在沈崇樓這裏,她還有一些反敗為勝的資本。
以至於,她提出見他。
與其被動的承受,不如主動出擊,那樣才不會被沈崇樓玩弄於鼓掌之中。
沈如故瞧了瞧聽完她話之後的沈崇樓,他臉上的喜悅之色,不會騙人。
那種開心,是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因為她說那些話,所以抑製不住內心的欣喜麽?
隻聽沈崇樓道:“如故,你可知曉,我當真以為我們真的再也回不去了,可我還抱著那麽點點的希望,我知道,你會願意敞開心扉回到我身邊,我就知道……”
他的字字句句,飽含深情,無不昭示著他的情緒,沈如故有那麽一刹那眉眼輕顫。
“為何你每次都能那麽有自信,為何你每次都能把話說得那麽堅定……是不是覺著你如今能夠將任何人吃得死死的?”沈如故的話,不冷不熱,不快不慢,卻意味深長。
聽上去,不像是在責怪他,也不像是在質問他,可是沈崇樓聽罷,剛鬆下來的心,頓時間又提了起來。
沈崇樓凝視著沈如故,他沉默著,但是眉梢帶有的憂緒仿佛在告訴沈如故,他要時間去理解她話語裏的深意。
沈如故又開口道:“聽聞,你廢了大哥的手腳,讓他徹底成了一個不能出門的廢人。”
沈崇樓依舊沉默,沈如故追問:“你親手做的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