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贖罪
青慈一路往前走,瀚哲跟在後頭追,青慈反頭:“我才不信大帥還能娶了四小姐,我也不想和你親近。”
“為何,我對你不好嗎?”瀚哲懊惱極了,若說青慈是為了護住自己的主子,那他也沒做對不起四小姐的事情啊。
惹惱四小姐的人是大帥,怎麽波及他這個無辜之人了?
青慈細想,應聲:“我沒說你對我不好,但我和四小姐在南京的那段時間,你不也和大帥一樣將我和四小姐當個死人嗎?”
一直都不見他和大帥的蹤影,倒是快要接近年末了,大帥領著他來南京折磨人來了。
瀚哲無話可說,他身不由己,並不是任何事情都能為所欲為的,更重要的,他要為大帥考慮。
瀚哲跟在後麵解釋:“我其實去過寧海公館,隻是你們都不知曉罷了。”
青慈聽到瀚哲如此說,還挺驚訝,他來過寧海公館嗎,她確實不知。
“你別跟著我,回去吧。”青慈停下腳步,稍稍的推了推他。
他也頓住,瀚哲有些失落,道:“嗯……就當我為那些日子贖罪,就讓我跟著你吧。”
“用四小姐的話來說,狗皮膏藥是甩不掉的。”青慈上下打量著瀚哲。
瀚哲嘿嘿的笑著,就算是不好聽的話,從青慈口中說出來,也是極好聽的。
兩個人在路上走著,瀚哲的手總是不經意的碰觸到青慈的手背,她稍稍躲了躲。
卻發現,根本沒用,瀚哲的手還是若有似無的碰觸到她的手。
就在青慈想要提醒他的時候,她的手卻被鼓起十萬分勇氣的瀚哲一把裹在了掌心裏。
青慈像是碰到了燙手的山芋,瀚哲竟然,裹住了她的手。
她清了清嗓子,不好意思看瀚哲,嗡聲問:“你可曾聽過男女授受不親?”
瀚哲卻搖搖頭,道:“沒聽過。”
從古至今耳熟能詳的話,瀚哲怎麽可能沒有停過,青慈懷疑他說的話。
“你耍賴,明明你就知曉這樣的道理。”青慈的臉更是通紅起來,倘若不是夜色很暗,她哪裏敢抬頭瞧瀚哲。
瀚哲一本正經道:“我隻記得大帥說過,喜歡就去奪回來。”
“野蠻!”青慈聽後隻嗤了瀚哲這麽兩個字。
強硬的措施,將人奪到自己的身邊,青慈無法理解這樣的歡喜。
她心中一直有一個莫大的疑問想要問瀚哲,好不容易瀚哲不是和大帥待在一起,她才敢問瀚哲。
“少東家是不是大帥下令斬殺的?”青慈小心翼翼的詢問瀚哲。
瀚哲遲疑了一下,這才回答青慈的問題:“不是!”
“那是誰?”青慈追問道,可這一次,瀚哲不吭聲了,他似乎也有不得已不能說出真相的苦衷。
可青慈不明白,究竟是什麽樣子的苦衷,讓他們不將殺人凶手公之於眾?
瀚哲見青慈不悅,語氣更是緩和:“現下的局麵對於大帥來說也很不利,害死秦修遠的人,總有一天會被繩之以法,但絕對不是最近能夠解決的,閉口不談,是為了大帥著想。”
他勸慰著青慈:“你莫要為了這樣的事情生氣。”
青慈知曉瀚哲對大帥忠心耿耿,既然瀚哲不肯說,那麽無論是誰都從瀚哲的口中套不出話來。
“我知曉,我也不會生氣,隻是,你向著大帥,我向著四小姐,也是人之常情,四小姐的日子也不好過。”青慈歎了一口氣,如此道。
瀚哲低著頭,沉默地和青慈並肩走在月光下。
冬季的月光,顯得薄涼,好似冬季本該有的寒冷特點。
快要到醫館,瀚哲拉住往裏麵走的青慈,道:“我很想和你這麽一直走下去,你說,下雪的日子,走著走著能不能一起白頭?”
話麵上的意思,本是說雪花飄落在頭發上,可青慈聽明白了瀚哲言語裏的深意。
他要和她白頭到老對嗎?
青慈有些無措,她從未要想過嫁人,隻想好生照顧四小姐,就這麽陪著四小姐一輩子。
即便四小姐時常對她到,遇到一個好人就嫁了吧,她還是沒有動離開的念頭。
瀚哲見她猶豫不決,臉上還掛著點點的驚嚇神情,他失笑的搖搖頭:“去請大夫吧。”
青慈像是得到了大赦,連忙將手從瀚哲的掌心裏抽出來,小跑到醫館前敲門。
瀚哲瞧著慌忙的身影,他知曉,是自己的問題。
他太魯莽了,也沒有過經驗,今日的進度有些快,著實將她嚇著了。
說實話,瀚哲還有些擔心,她以後是不是會因此躲著他?
青慈領著大夫往沈公館去,沈如故依舊是昏迷的狀態,一直沒有醒過來,沈崇樓坐在床旁不曾離開過。
眼見著大夫進來了,沈崇樓這才忙讓了位置給對方。
“她不是直接昏過去的,是我讓人打暈了,也不知傷著沒,你給瞧瞧。”沈崇樓對大夫解釋道。
大夫聽到沈崇樓這般說,微愕,打暈沒輕沒重的,現下又要找大夫瞧,何必呢?
不過,大夫自然不會將心底的想法說出來,而是按照沈崇樓吩咐給沈如故瞧傷口。
後頸明顯已經青紫一大塊,打暈沈如故的暗衛實際上已經控製了力道,但還是有些重。
沈崇樓瞧著上麵的痕跡,有些惱自己,可當時除了將她打暈帶走,著實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她一直糾結在秦修遠死沒死的問題上,若再晚些帶她離開,隻怕她要被凍傷。
沈崇樓想到這裏緊緊的皺著眉頭,好在大夫道:“暈了不可能一下子就能醒過來,大帥耐心等待一會兒,我這邊開一些活血化瘀的藥膏,那些痕跡過幾日也能消散。”
大夫的話,讓很是擔心的沈崇樓提著的心落下來。
可沈崇樓還未來得及喘口氣,就聽到大夫道:“隻是……”
“隻是什麽?”沈崇樓隻覺著內心有些煎熬,心情一刻也不能鬆下來,生怕沈如故有些意外。
大夫的語氣有些嚴重,他道:“四小姐感染很久的風寒,身子骨有些弱,應當注意冷暖,並且要大補。”
沈崇樓聽到大夫如此道,想到那日她嘔吐的模樣,當時他以為她懷上了孩子,還請了另外的大夫來看診。
隻是後麵因了他發怒,於是不了了之。
沈崇樓對大夫道:“那你給她把把脈,是否懷有身孕。”
站在一旁的人有青慈以及瀚哲,倒也沒有其他旁人。
可就這麽幾個人,加上大夫,都驚訝的不知所以。
好幾個人都知曉沈如故被秦修遠解除了婚約,秦修遠又慘死,怎麽會突然被沈崇樓猜疑有身孕。
青慈正欲和沈崇樓解釋,四小姐和少東家沒有夫妻之實,可細想,這種話還是不要說的好,於是又咽了回去。
大夫不敢多言,細細的給沈如故把脈。
他能感覺到站在身旁的沈崇樓那種由內而外的怒意,仿佛,躺著的四小姐真的有身孕,沈崇樓就會要了他的命。
結果令大夫的心落下來,他長舒了一口氣,對沈崇樓道:“四小姐沒有身孕,她向來體寒,氣虛也不足,不是那麽容易受孕。”
“那她吐,也是因了受寒?”沈崇樓問。
大夫點點頭,沈崇樓攏著的雙眉,終於舒展開,好似有了點點暖陽照射長久冰冷卷曲的葉子。
送走了大夫,沈崇樓叮囑青慈好生照看沈如故。
他領著瀚哲去往了大帥府,路上,瀚哲問:“大帥,你打算什麽時候動手收盤?”
“想將李前鋒的勢力一網打盡,這兩天是不可能的,我們不能打草驚蛇。”沈崇樓朣朦裏的神色都很嚴肅。
瀚哲問:“既然如此,那關還是不關他?”
“放了吧。”雲淡風輕的語氣從沈崇樓的口中冒出來。
聽上去雲淡風輕,但實際上,事態有多嚴重,瀚哲是知曉的。
但沈崇樓會做出這樣的決定,自然有他的道理。
不過,瀚哲還是不明白:“將李前鋒放了,豈不是放虎歸山,如此一來,想要鏟除他的勢力,隻會更難。”
“關了他這麽些時候,好比給了他一個警告,他暫時不回亂來,他手下的人也會安分一些,往往最危險的決定,就是最安全的法子。”沈崇樓如此道。
沈崇樓看了一眼瀚哲,繼續道:“雖然放他回去,他一定會提高戒備,但他也會因此認為我不敢斬殺他,他實際上會鬆懈更多,江北的格局,是時候改變一下了。”
瀚哲認為言之有理,便點點頭,認可沈崇樓的決定。
“不過,秦修遠有可能真的沒死。”沈崇樓再開嗓,說出來的話卻讓瀚哲著實驚訝。
瀚哲撓撓頭,問:“可他的屍體,大家有目共睹。”
“世界上,最容易讓人失去正確判斷力的就是迷惑,說不定,秦修遠和我們來了一招金蟬脫殼,至於如何去證實我的猜想,還需要一段時間。”沈崇樓的視線一直落向前方,深邃的星目中,有著令人看不清楚的複雜情緒。
瀚哲聽後,腦子裏越發混亂了,一個人明明死了,怎麽會沒死呢?
“你和四小姐說了嗎?”瀚哲想到青慈說的話,才這麽問沈崇樓。
沈崇樓失笑的搖搖頭,道:“不需要我說,她一直不信死的人是秦修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