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打暈帶走
沈如故的話,讓沈崇樓的神情立馬微妙起來,其實懷疑死屍不是秦修遠的人不隻有沈如故一個人。
他也一樣,在市井見到秦修遠屍體的第一刻,他就注意到了屍體身上的長衫不是那麽合身。
那麽注意尺寸精細的人,不可能會在長衫上麵出那麽大錯誤。
沈崇樓也第一時間懷疑那張臉上是不是粘粘著人皮,可他也親手摸了臉龐的邊緣,什麽都沒有。
所以,事實推翻了他的猜想,他最後也就沒有深究到底死人是不是秦修遠。
沈如故語氣那麽肯定,驚愕的神情中也帶著點點的欣喜之情。
當她知曉死去的人不是秦修遠,她是那麽開心,之前激動的情緒一下子煙消雲散。
最後隻剩下理智,是的,他沒有看錯。
她臉上有著那麽清醒的神態,仿佛就是要回歸理智,從而證明這具屍體不是秦修遠的。
“他不是秦修遠,真的不是。”沈如故仰著頭,跪在雪地裏,反複的對沈崇樓說著這樣的話,像是要他也給出一句肯定的回答一樣。
沈崇樓沒有說話,此時此刻,那枚和秦修遠一模一樣長相的頭顱就落在那裏。
若是他也附和沈如故說死去的人不是秦修遠,可事實上又是秦修遠,就等於給了她希望,最後又徹底將她打入地獄。
沈如故不知道自己究竟哪裏來的那麽大的勇氣,直接將屍體身上的單衣扯開,屍體已經沒有了半點溫度。
沈崇樓瞧著她的動作,話到嘴邊,卻咽了回去。
他瞧著沈如故細細檢查屍體,她的手指點在屍體的心口上,然後對沈崇樓道:“真的不是修遠,他這裏,有一個黑痣,不大,旁邊還有一個小小的橢圓形傷疤,這具屍體同樣沒有。”
沈如故望著沈崇樓不為所動的模樣,心涼了一截,他是不相信她嗎?
沈崇樓越是沉默,她就越是心慌意亂,沒有一個人支持她的猜想。
就算秦修遠的腦袋就在麵前,她還是堅信死的人不是秦修遠,為什麽沈崇樓就不相信呢?
她都說出了那麽多和秦修遠不一樣的地方,還是說,她給出的證據不夠多?
沈如故想到這裏,立馬起身,站了起來,並且跑到了沈崇樓的麵前。
由於她的動作太快,幅度太大,腳磕絆到了地上的頭顱,她嚇得不輕,不小心再次跪倒在沈崇樓的麵前。
他本想伸手去扶起,可她在說話,沈如故所言,讓沈崇樓的手縮了回去。
她說的是:“你是不是不相信?他的耳背,有一個小黑痣,你可以看看這個腦袋,右邊的耳背沒有任何東西,他不……”
沈如故的話還未說完,就被沈崇樓一把提了起來。
隻見沈崇樓怒聲怒色逼近她,高挺的鼻尖死死緊貼她的鼻尖,他的語氣很不友善:“你又想告訴我這個死掉的人不是秦修遠是嗎?”
“用盡你對秦修遠所掌握的一切信息,來告知我,來向我求證,他……不是秦修遠!”他似有滔天的怒意,仿佛,要將她生生的燃燒最後讓她死去。
沈如故不知自己哪裏說錯了,又或者哪裏惹了他,以至於他會這般生氣模樣對她。
她說的沒一句,都是實話,她實在不明白,自己為什麽說這些都能讓沈崇樓發怒。
“你不必向我求證什麽,我不清楚,我也不想知曉。”沈崇樓那深深的眼色,好似馬上要將她籠罩,他的聲線涼薄,“我和秦修遠沒那麽熟悉,不會像你一樣,那麽了解他身上的每一處。”
她是那麽懂秦修遠,就連秦修遠胳膊上沒有肉痣,心口有小傷疤以及黑痣,還有耳背有黑痣都那麽清楚。
沈崇樓當著沈如故的麵,搖搖頭,問道:“你可知曉我身上有什麽標記嗎?”
沈如故被問住了,即便兩個人曾經發生過關係,她也沒有細看他身上有什麽。
因為害羞,坦誠相待,什麽都未穿,總是讓人害羞的,她那個時候都很不多躲起來,又怎麽會細看沈崇樓的身子。
至於她沒和秦修遠發生過夫妻之實,卻還這般了解他的身體,是因了南京下了一夜大雨,翌日起來,葉子都有著冰凍在上頭。
天氣實在是太寒冷了,而秦修遠的身子骨到了冬季抵抗能力就不似尋常那般強,病倒之後,她和青慈丫頭輪流照顧著。
那個時候的秦修遠也不知作何,身子一直冒虛汗,大夫說要擦幹身子,不然寒氣更是要入體。
她才看清楚了秦修遠身上有些什麽,但也隻是止於上半身罷了。
所以,她要如何對沈崇樓解釋這樣的事情,更何況,這兩者無法比較。
沈崇樓見她被問住了,他笑了出來。
他的笑容在沈如故看來,那般瘮人,當沈崇樓的手甩開她之時,沈如故感受到了沈崇樓的漠色。
“你自己瞧瞧那張臉,不是秦修遠是誰,我看你是想他活過來想瘋了,腦子裏才會出現那麽多亂七八糟的想法。”沈崇樓說著,又朝沈如故伸出手去,示意她將手放在他的掌心裏,跟他一道回去。
沈如故卻聽了他的話之後,那雙飽含晶瑩淚水的眸子,直直的盯著那枚頭顱看。
不論她如何看,都沒瞧出那張臉有何異常,那是秦修遠,不是別人。
可為何身體和秦修遠截然不同,如果不是秦修遠,這張臉怎麽回事?
太多衝突點,又讓她沒有法子解釋出來,沈如故身陷囫圇,不知如何辯駁。
沈崇樓的手停在半空中良久,最後失去了耐性,他見沈如故坐在那裏不為所動,麵色變得極差。
他強壓下內心的不滿,隱去臉上的薄怒,在沈如故的麵前蹲了下來。
“起來,地上冷。”他最近極少用這麽溫柔的語氣對她講話,耐心,是在透支的情況下冒出來的,沈崇樓屏住呼吸,沒有將寒意吸進去。
墓園真心顯得格外的冷,沈如故朝他看了一眼,僵住了一般。
將她甩開他的是沈崇樓,現在要她起來的人還是沈崇樓,一切,都是由著他扭轉乾坤。
她並不喜好被人控製著,這樣的感覺實在糟糕。
沈崇樓知曉,她的倔脾性上來了,而他是沒有法子強行將她倔勁壓下的,便沒再吭聲。
沈如故的視線落在那靜靜落在地上的頭上,那張臉的邊緣,似乎有些什麽東西。
她的手剛剛伸出去,就被暗衛從後麵伸手砍在她的後頸上,沈如故暈了過去。
她之前壓根沒有注意到,一直不吭聲的沈崇樓實際上早已朝暗衛使了一記眼神,他的意思是讓暗衛抓住時機,神不知鬼不覺的弄暈沈如故。
沈崇樓扶住沈如故,她已然沒有了知覺,他抱歉地道了一聲:“對不起!”
他將沈如故打橫抱起,走了兩步,頓住,緩緩轉身,低頭看了一眼地上的頭顱。
“拿去查看一下,我懷疑臉上有人皮,可是,撕不開。”沈崇樓吩咐道。
暗衛收到沈崇樓的命令,點頭應道:“是。”
沈崇樓將沈如故帶回了沈公館,上下好幾位主子還有丫鬟都未睡下,沈崇樓當著眾人的麵朝裏頭走去。
他掃了一眼周遭,眾人即刻散去,不敢招惹一聲火氣的沈崇樓。
青慈遠遠的瞧著沈如故這邊的情況,想上前,可礙於沈崇樓她猶豫不決。
反倒是沈崇樓主動的朝青慈招了招手,道:“你過來。”
青慈朝沈崇樓走去,在他麵前站定:“大帥!”
“去請個大夫來。”沈崇樓歎了一口氣,如此道。
青慈睨了一眼緊閉眼睛昏沉過去的沈如故,作揖,忙轉身朝公館外頭離去。
她跑到門口,離沈公館越是遠,越是黑燈瞎火。
身後有了腳步聲,青慈嚇得不敢出聲,加快了腳步,而身後的腳步也急促起來。
忽地,有人拉住了她的胳膊,青慈尖叫起來。
瀚哲懊惱出聲:“別怕,是我,瀚哲!”
青慈聽到熟悉的聲音,轉身就朝瀚哲用拳頭捶去:“你嚇死我了,大晚上的,別裝神弄鬼好不好?”
“好好好,是我不對,倒是你大晚上不好好休息去哪裏?”瀚哲還不清楚沈公館的情況,他將李前鋒帶走關好之後這才有時間過來找沈崇樓。
青慈解釋道:“大帥也不知將四小姐怎麽了,四小姐人都暈過去了,這不,大帥讓我去叫大夫來公館。”
這麽晚青慈一個人走夜路,瀚哲也不放心,既然沈如故在沈公館,還是暈過去的狀態,沈崇樓絕對不會亂跑。
瀚哲想過之後,放下心來,才對青慈道:“我陪你吧。”
“我才不要。”誰料,青慈直接拒絕了他。
瀚哲撓了撓頭,不明所以,他這麽好心陪她,為何不要啊?
隻聽青慈自言自語道:“你家主子這麽對我主子,我才不要和你親近。”
瀚哲見青慈說完便朝前快速離開,他誒了一聲,追上去,忙討好的解釋道:“大帥也是你主子啊,怎麽這麽生分了,還分你主子我主子的,要是大帥以後娶了四小姐,你還不是要和我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