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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殺人了

  秦安容表情很是痛苦,仿佛被人按住了腦袋往冷水裏送,寒意一下子從腦袋遍布全身。


  可是,她沒有半點法子可以讓自己從這樣的困境裏麵掙脫出來。


  窒息感,還有更多說不上來的痛苦感受,此時此刻,她一下子對這些感覺變得敏感起來。


  “沈崇宇,你敢這麽對我,信不信我也要了你的命。”她清醒多了,帶著憤怒,叫著他的名字。


  沈崇宇苦笑,她即便清醒著,也不是將清醒用在正途上,她隻會生氣,隻會亂叫。


  而不是保證,她再也不碰那些髒東西。


  她越是讓他放開,他就偏不放。


  沈崇宇顯然是在和她作對,秦安容使出渾身力氣,想要將沈崇宇推開。


  他的力氣,很大,從來沒這麽大過,秦安容記得,他甚少發怒。


  但緊緊捆住她的沈崇宇臉上帶著陰沉的表情,隻聽他道:“你若能真要我的命,未嚐不是件好事,我倒是希望你能將我的命要去。”


  他不是不想活,可他瞧著她痛苦,他的心也不好受。


  這些日子,她如何瘋著過來的,他就是如何癲魔度過的,誰也不會比誰更好過。


  有的時候,他在沈公館還會想著鎖在小樓上的秦安容,覺著,糊塗一點也是一件好事。


  不過,絕對不是抽大煙來導致自己稀裏糊塗。


  “沈崇宇!”她叫著他,語氣不比之前滿是戾氣的狀態,“你聽著。”


  她一叫他,沈崇宇就僵住,他其實很害怕與她對視,明明她才是對不起沈家的那個人,他卻像是做了虧心事一樣。


  沈崇宇喃喃自語:“我聽著呢。”


  “那裏……”說著,她的手不能抽出來,就動了動手指,指著不遠處,道,“我藏了一把水果刀,平常無事還磨了磨,一定很鋒利,你放了我,我去拿過來,或者,你不放就這麽帶著我去拿。”


  聽到秦安容如此道的時候,沈崇宇整個人都在顫抖,並且那顆心,一下子變得跳動很快。


  她藏了隨時能夠致命的刀子,還磨得很鋒利,沈崇宇腦海裏都是這些字眼。


  他死死地低眉盯著她瞧,卻瞧不出半點她想死的念頭出來。


  也對,她要是想死,早就用那把刀子自殺了。


  當秦安容接下來的話一出口,驗證了沈崇宇的猜想,她是準備殺了他的。


  她笑著道:“我就知曉你還會來,去,拿過來,不是說,我可以要了你的命嗎?”


  “你為何這樣?”他的神色盡是痛苦,搖搖頭,無論如何都沒有想明白。


  秦安容依舊艱難地仰著頭,看他,問:“你又為何如此問我,難道你說的隻是表麵上的客套話,實際上舍不得死?”


  她的一字一句,仿佛隻有殺了他,才能解心頭隻恨似的。


  “我不是舍不得,我隻是不明白。”


  沈崇宇的聲音,很輕,好似沒有力氣,可明明困住她的力道那麽重。


  秦安容的話截斷了他的後話,她道:“有什麽不明白的,要怪,就怪你是沈昭年的兒子。”


  沈崇宇在秦安容毫無防備的情況下,鬆開了雙手,他像是聽到了很好笑的笑話。


  秦安容瞧著沈崇宇看著她,並且往後退了幾步,她就像個瘟神,眾人都要避而遠之。


  如今,避而遠之的人裏麵,也包括了沈崇宇。


  “就因沈昭年是我的父親?”聽上去,他像是在問她,實際上,他是在自言自語。


  沈崇宇垂頭喪氣地低著頭,然後對她道:“我無法選擇生養我的父母,即便他生前犯了天大的錯,他也是我的父親,這點是改變不了的事實。”


  “對啊,你明白就好。”秦安容臉上有愕然的表情,點點頭,如此道。


  “可他,已經如你願,死了。”沈崇宇再抬頭,卻顯得失魂落魄,“還是說,我要了你的身,你怨我?”


  秦安容這一次,沉默了,她平靜地像湖麵,微風吹來,也隻是蕩起淡淡漣漪。


  “好,你要我的命,我給你。”沈崇宇說著,按照她說的,去找那把水果刀。


  他每走一步,都很有力,仿佛已經下了必死的決心。


  沈崇宇是真的不怕死,他怕的是所謂的感情,無論是對他的母親,還是對這個讓人又愛又恨的女子……


  秦安容沒有說謊,她當真藏了一把刀,刀刃極其鋒利,當光線照在上麵,還能折射出亮光出來。


  他緩緩走轉身,站在原地看了秦安容一眼,她的表情縱使再淡然,眼神的那一絲絲恐懼,還是昭示著她心底的怕意。


  “拿著。”沈崇宇已經走到了她的麵前,牽起她的手,將刀子放在了她的手中。


  秦安容蹙著細眉,手卻有些發顫,沈崇宇抓住她拿著小刀的手腕,對準了自己的心口,道:“給你想要的!”


  她想要他的命,那就拿去。


  秦安容眼睛瞪得大大的,他隻要扯動她的手貼近他的心口一分,她臉上的平靜就會被慌亂慢慢遮蔽。


  “你別逼我。”秦安容臉上掛著痛苦的神情,怎麽也不敢下手。


  沈崇宇瞧著經過他準許要了他命,卻仍舊不敢下手的秦安容。


  若不是證據確鑿,他無論如何也不願相信她就是對他父親下毒的人,她瞧上去,縱使萬般風情,卻也不像心狠手辣的女子。


  可外表,如此會欺騙人,沈崇宇朝她厲聲:“你的心,怎麽就那麽狠?為何,一點點對我父親用毒,你原本可以幹幹淨淨地過一輩子的。”


  她在他的心中,那麽純潔,可掛上了殺人的罪名,雖說的交際花不是妓女,可多少人都說她和老頭子睡過,不過是高檔的妓女罷了。


  沈崇宇心裏想過,有著些許傳統思想的他,能夠接受私生活混亂的她嗎?

  能的,即便他母親不能,他也能為她反抗。


  可他卻沒辦法見她,一直如此作踐自己。


  然而,沈崇宇卻不會知曉,他一句無心的話,卻讓秦安容這個聽者有心。


  她難以置信地看著沈崇宇,哼聲冷笑,手依舊在泛著哆嗦:“你這是嫌我髒?嗬,那你用的時候,怎麽不嫌我髒?”


  “你在胡言亂語什麽,我不是……”那個意思,他的話還未說完,心髒結結實實挨了一刀,鮮血往外直流,沈崇宇的話,沒有機會說出口。


  秦安容的腦子一片空白,她害怕地鬆開手,眼睜睜瞧著沈崇宇倒下去。


  她尖叫一聲,也嚇得跌坐在地上,她往後麵縮了縮,緊貼冰冷的牆壁。


  可沒一會兒,秦安容神色慌亂地朝沈崇宇爬去,她的雙手無措地落在沈崇宇的手上,她的眼眶濕潤了。


  “我不是故意的,是你刺激了我,崇宇,不要死,我不準你閉眼睛。”秦安容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麽,做些什麽,她懵了。


  等她有那麽一絲清醒,立馬去開門,門卻被守門的從外麵鎖上了。


  她是知曉日常沈崇宇給了守門人另外的小錢,隻有他進出,守門人才會應答。


  對方即便聽到了她的急切叫喚,也會當做沒聽到,在外人眼中,她就是個瘋子。


  “我殺人了,快點開門啊,沈家二少被我刺傷了。”秦安容沒聽到外麵有半點反應,才不得已如此說。


  守門人一聽哭腔,感覺不對勁,匆匆趕來開門。


  “我的祖宗喂,這下我的腦袋都要不保了,秦小姐你怎的刺傷了二少啊。”守門人一開門,瞧著倒在血泊的沈崇宇,嚇得雙腿直發抖。


  他連忙去請大夫,好在對麵就是醫館,當初就是怕秦安容身體出了異樣,才找了這麽個方便的住處。


  大夫早就歇下,守門人說是沈家二少,大夫衣服都未來得及穿,急急忙忙起床去救人。


  ……


  沈崇樓才歇下未多久,瀚哲就焦急而來,和他通稟:“二少他危在旦夕,被秦安容用刀子刺進了心口。”


  “什麽?”沈崇樓原本還有些疲累惹來的睡意,瀚哲的話一入耳,他頓時間驚醒。


  瀚哲以為他沒聽清楚,正想再重複一遍,沈崇樓已經隨意披上狐裘,大步流星朝外走去。


  沈崇宇和瀚哲連夜趕往秦安容的住處,之前,他們就對秦安容的住址了如指掌,不過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而已。


  沈崇樓緊繃著麵色,憂心忡忡地問:“三姨娘知曉嗎?”


  “暫時還不知。”瀚哲如實道。


  得到消息,他第一時間就來告知沈崇樓,還未來得及去沈公館。


  沈崇樓叮囑瀚哲:“我們先瞧瞧情況,再通知三姨娘,已經夠亂了,要是她再昏倒,就是火上澆油。”


  “嗯,記住了。”瀚哲應聲。


  當沈崇樓和瀚哲抵達之時,老大夫已經穩住了沈崇宇的傷情,血沒有再往外麵留,但人卻因失血過多昏過去了。


  秦安容瞧著沈崇樓出現,她低著頭,一幅犯了錯的模樣。


  實際上,她本就犯了錯,而且這樣的錯誤,留了傷口,是無法真正愈合的。


  沈崇樓詢問了一下沈崇宇的傷勢,叮囑了老大夫一些事宜,這才朝秦安容走去。


  “這可是在江北,怎麽還如此有底氣作威作福,秦安容,若我二哥出了事,我會要了你的命。”沈崇宇一字一句地警告秦安容,緊接著,他冷笑道,“枉我二哥為了你兄長的事情,來苦苦哀求我,可你就這般待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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