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沉默不語,愛已成殤
愛上竟不知為何而愛,實則並不了解這個人內在如何,卻被皮相蒙蔽,以為自己真的愛上了這個人。
細想之下,竟想不出金瑉西到底什麽地方吸引的我。不知道是書店裏的不期而遇,那書香又有迷魂作用,還是櫻花瓣下有勾心的效果,總之加上他那一副絕美的外貌,縱使滿腹毒蠍,那時的我也會義無反顧撲上去吧?
因為我是那麽的,渴望一份王子與公主的愛戀。
“你打算什麽時候放我離開?”好像一念之間,心智便與自己生理年齡匹配上了,活了十幾年,這個時刻才真正學會用腦子說話。
這句話讓我感到自滿的同時,金瑉西卻並不認同,“恐怕你得陪我一起下地獄了。”金瑉西沒有任何表情的回了我一句,我卻一時收接不到,他所謂的地獄所代表的真正含義。
隻是依稀記得金瑉西向我走來,不知何時,他注意到了我手腕上的鐲子,其實為了不讓他有所察覺,我竭盡所能去控製自己那早已習慣性的動作了。
他是怎麽知道這支鐲子是我最寶貝的東西的?
我與他極力爭搶中,終究力量懸殊,被他奪了去,而在他手中沒有待足一秒,在我的注視之下,將鐲子扔出來窗外,配上那鬼化的笑容。
至此之後,我全然沉入了黑暗中,再也不想清醒過來。
當我再次清醒過來時,就是現在這個樣子,渾身的酸痛、疲累,渾身控製不住的發顫,再看看床上那一片狼藉,衣不蔽體,心下大概還是猜測到了些,卻也並沒有古代女子那般,想尋死覓活。
在空洞的世界裏,看著闖進來的安逸傑和金瑉西兩人扭打成團,兩人好像在爭論著什麽,恰逢此時耳鳴的厲害,亦或者內心在慢慢封鎖起五官,任我再如何回憶之前的片段,更是心塞的厲害。
看不清他們二人還在爭辯什麽,隻是眼前的景象越來越模糊不清。
“白白,白白,你醒醒!”趙奇?趙奇也被金瑉西抓起來了嗎?
“孩子?白白,你醒醒,歐陽叔叔真是有負曉霞的所托啊,竟然沒能保護好你。”歐陽叔叔?歐陽叔叔你怎麽也被金瑉西抓起來了?
怎麽還有鄭盛在旁邊歎息的聲音?怎麽還有南琪琪和南依依兩人在一旁的樣子?
金瑉西,你難道是想將我的朋友、親人都一網打盡嗎?你非要做到如此地步?難道我一個人償債,你還是不滿意?
“白白,你醒醒,你現在安全了,安全了。”安逸傑的聲音讓我覺得無比心安,讓我在睡夢中找到了新的港灣,心慢慢沉了回去。
“白白,這裏是你歐陽叔叔的天倫孤兒院,你安全了,你看我們大家都來看你了,你快點醒來啊!之前那些不過是噩夢罷了,醒過來,一切就回歸原位了,我們還能一起上學,一起在漫畫元玩鬧,一起排練更多的話劇。”
不知道之前抓著我手的人是誰,但是現在我的手應該是被握在趙奇手裏吧?不然誰沒事一個勁的晃一個病人,還晃的那麽起勁,不過他的掌心很溫暖,燙著我的心,一時有些流淚的衝動。
我不知道這些是夢,還是那些是夢,我隻知道,我不想再醒來了,因為夢裏我還能自我欺騙,可一旦睜開眼,免不了同情可憐的目光,以及故作輕鬆的那些人,這樣子的他們肯定也會很累,與其他們與我一起悶著、憋著,不如一切都讓我自己來吧!
“都出去吧,我想和白白單獨說說話。”安逸傑對著周邊的人下了逐客令,人本就那種麵無表情,現在又說的這麽不近人情,如果對麵的人是我,必定會心裏不舒服,可鄭盛他們與安逸傑的感情,怎麽會在這時候與他鬧什麽情緒。
“阿傑,你這幾天也累了,你看你身上的傷……”
“琪琪,別說了,我們還是出去吧,你讓阿傑看著白白,傷反而會好的快些。”
“趙奇,你說的我也明白,我看到殷白白這個樣子,我也是想關心關心。”南琪琪的聲音聽得出委屈,卻也被趙奇阻止了,沒有再胡攪難纏,隻是不知道是安逸傑的表情阻止了她的抱怨,還是被趙奇拉了出去,總之,世界陡然間靜了下來。
“白白,我知道你其實醒了,裝睡也累,其他人都被我攆出去了,不如陪我說說話吧?”這是我聽過安逸傑少有的溫柔之語,就因為他說的這般,反倒讓我更加不敢睜眼麵對了。
安逸傑的情,我是明白的,可是一個生活在冰寒之地,擁有一顆冰錮之心的女生,還抱以念想,真的是一條不歸路。
“白白,都過去了,隻要你還活著,就好。”聽他的話,一時辨別不出,是否他們所有人都知道了。
可是,如果南琪琪不知道我和金瑉西之間的那種亂倫之事,出於可憐才過來看我,那麽安靜不爭的她,真的令我刮目相看。
安逸傑是做事極為穩重,瞻前顧後的人,也不會貿然將所有的事和盤托出的樣子,隻怕他們看到我的樣子,自己也有所猜測,安逸傑有心想瞞也是瞞不住的吧?
“白白,你已經很多天不開口說話了,心裏有氣,就發泄出來。金瑉西那混蛋已經被送到派出所了,過幾日證據搜羅齊全,就可以判刑了。”這句話不知道安逸傑是故意引我說話,還是匯報現況。
總之,這句話,確實引起了我巨大的條件反射,鬱結太久,再次聽到金瑉西時,一口血再也無阻無擋的吐了出去,終結了我的裝睡之旅。
“不用出去叫人了。”我拉住,想衝出去喊人的安逸傑,說完之後,又躺了回去,閉上眼睛,心口不再似之前那麽胸悶氣短。
“白白,我出去不是叫人,既然醒了,我去端些粥來喂你。”安逸傑想寬慰似的,拍拍我的手背,即便如此,我仍覺得危險的很,沒有比現在還討厭被別人觸碰。
安逸傑見狀沒有說什麽,隻是對滿眼警惕看著他的我,笑了笑,那笑容淒美的讓我不忍再看下去,就算心裏內疚,身體還是對他全副戒備著,怎麽也放鬆不下來。
安逸傑起身,想幫我再整理下被子,調整下枕頭的位置,全都最大可能的避開了對我碰觸,手滯留在空中,不知道他想幹什麽,隻是一會,又頹然放下,退了出去。
再聽到門聲,我以為安逸傑端著粥回來了,隻是不想來者是南依依,這是我預想不到的人。
“殷白白,我可以和你說說心裏話吧?”她這句開頭,讓人聽了就知道沒有拒絕的餘地,我本也不想開口,隻是一如既往的望著眼前。
“鄭盛自從你和安逸傑失蹤開始,就著手調查,期間我也不知道著了什麽魔怔,對調查毫無頭緒,而感到異常煩亂的他表起了白,我隻是想著,如果他對我有意,有我相陪,應該能減輕些壓力的。那夜,鄭盛並沒有讓我難堪,隻是給我講了個故事。”南依依故意停了下來,好像是想查看我此時的表情。
讓她失望的是,這時候得我,怎麽可能還有驅動麵部表情的力氣和心力,我隻是和她來時一樣,望著她而已。
“你果然對他沒有心的,我還真替他可憐。你知道嗎?你初來天倫孤兒院得知你母親的事後,其實都昏迷了一段日子,你醒來後竟然將那幾日的事忘了個一幹二淨。鄭盛照顧你本就不計回報,他見你好了,也沒把你忘記他的事放在心上。隻是,你可能不知道,鄭盛他是你的竹馬吧?鄭盛那日說,不管你是否還記得,他一直隻將你一人當作是他的青梅。”南依依說到這裏,沒有悲傷,沒有失落,隻是轉頭對著窗外望了幾望。
“你與他相識也就那麽一兩年,我與他卻整整相識十載,而他僅一句,青梅隻認你一人,我便知道此後自己再無機會了。殷白白,看到你現在的樣子,我真的不知道,你是幸,還是不幸。你雖遇到金瑉西,卻也有安逸傑的生死相隨,鄭盛的一見傾心,趙奇的無微相互,三個男生都是那種可遇不可求之人,你這種際遇,怕是會羨煞多少人,偏偏上天又是公平的!我剛聽到鄭盛述說對你的感情時,我還有些不甘,想不通我到底哪裏不如你,直到現在,我才有些明白,這一切的一切,不過是上天為了彌補關了你的門,而又給你開的窗吧?”南依依對我笑了笑後,沒有再多言。
“你怎麽在這裏?”安逸傑去而複返,手裏還端著熱騰騰的粥,對著還沒來得急出門的南依依質問道,可能他是察覺了什麽吧,不然語氣表情裏,怎麽透出如此忌憚之色。
“這就出去,我並沒有說什麽傷了你的寶貝。”南依依今日還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平日看她不說話,以為她不善言辭,不想,她這張嘴也不弱於南琪琪,如果時間充裕些,可能南依依比南琪琪的嘴功更勝一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