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被蔑視的尊嚴
我躲在角落偷看趙奇等人的表演,看樣子他們幾人是乘著我和安逸傑在台上表演的那點時間裏,又商量出了新台本,現在上演的正是南琪琪扮演的銀心和趙奇扮演的四九,二人相知的過程。
“四九,你這笨蛋,怎麽那麽簡單的數學題都答不上來?”銀心扮演著四九的同桌,而鄭盛此時正手持教鞭扮演一位先生,在空中有條不紊的一邊講題一邊揮舞著,大概是讓觀眾假想那裏本有一塊黑板吧?
南依依則站立在旁,手端托盤,就好似一個溫婉淑德的妻子,滿臉幸福的望著眼前的丈夫——鄭盛。
“銀心,你怎麽那麽凶,我們可是青梅竹馬呀?”四九開始傻愣愣的站著,看著夫子在台上為他講解剛剛答錯了的題,當他聽到心愛的銀心罵他笨蛋後,便開始轉頭扁嘴,用可憐兮兮的小眼神,看著銀心,嘴裏述說著心裏的委屈,那模樣不知道逗樂了多少人。
“嗬嗬,真傻氣!”我脫口而出。
“你呢?你就不傻嗎?”安逸傑不講話,我都忘記有他這個人在了,聽到他的話,回頭時,就看到他那一副玩味的樣子。引得,剛剛我和他在台上的那一幕又從腦海中浮現出來。
“安逸傑,你——你剛剛是不是故意那麽做的?”
“剛剛?剛剛我有做什麽嗎?”
“你——你——”雖然憋悶,可是讓我一個女生如何說的出口,剛剛是不是你故意讓我吻到你的唇上的。
“哦——你是說?”他用手擦了擦自己的唇角,又將那隻擦拭過的手伸至眼前仔細端詳,就好像他能看出個什麽花來一樣。
你是故意的,你絕對是故意的,安逸傑,你個腹黑男。
“安逸傑,你不要臉——”
“什麽?我剛隻想問你,既然沒戲份了,為什麽不到台前看,而是躲在這裏偷望。我怎麽就不要臉了?”他對我一個挑眉,嘴角邪邪上鉤,一副看我好戲的樣子。
天啊——原來,原來他是說這個?
媽媽——白白,今天真的算是丟人丟大發了。
“安逸傑,你——你討厭,下次說話前,不要大喘氣。”
“喂,殷白白——同學,是你自己性子急,又喜歡胡思亂想,怎麽什麽都怪在我頭上,哦——之前,之前好像也是因為你分心,不盡心盡力扶著我,才——”
他是想說我故意想親他,所以故意那樣?
“才不是,才不是,你不要多想,明明,明明就是你自己站不穩,才,才會那樣子的。”
我敢說我的臉此時已經紅的看不出本來樣貌了,不能再和安逸傑說下去了,不然,不然……
“嘖~嘖~你這樣子,不會是自己一個人在那回味吧?如果你那麽喜歡,其實,我也不介意再被你強吻一次的。”
這個樣子的他,真的是他嗎?總覺得今天好像不隻我一個人沒帶腦子出門,這些人好像沒一個正常的吧?
“安逸傑,我再重申一次,不是我要親你的,那是個意外,意外。”
“恩,好吧,看在你這麽努力辯解的份上,姑且算是一件意外事件吧。”
可是安逸傑,你的表情和你說的話完完全全是兩個樣子嘛!
你是不是今天非要讓我暴走到去撞根擎天柱,天塌一角,你才會滿意?今天我是說不過你了,我投降還不行嗎?
“哼,懶的理你,我要去看表演了。”
剛繞過後台,站在一旁眼神掃視,想找個空位置坐下,好好欣賞趙奇和南琪琪二人上演的約會大戲。
嗬嗬!他們倆這樣牽手在街上真的是非常養眼的一對呢!南琪琪蹦蹦跳跳的到處指著,想要與趙奇與她一同欣賞她眼裏的美景,各種溢美之詞,就像羨煞旁人的神仙眷侶。周邊沒有任何布景,沒有任何道具,可偏偏在南琪琪巧妙的解說下,那美景仿似就在眼前,仿似他們真的就那仙境的畫卷中般,這時我才注意到,趙奇手裏竟然有一根盲棍,原來,原來他們將趙奇描述成了一位盲人四九?
“喂,你聽說了嗎?”
“什麽,什麽,聽說什麽呀?”
兩個女生的聲音突然傳進我耳中,擾亂了一幅美麗的幻境。
“就是前陣子啊,我們班一個女生不是被甩了嗎?就是那個蔣江,我們班班花,你應該知道她的吧?”
“啊?那麽好看的女生,怎麽也有男生舍得甩了呢?”
“肯定是那個男生遇到比蔣江還要漂亮的女生了唄,男生有哪一個是不花心的?”
“恩,那然後呢?蔣江同意分手了嗎?”
“當然沒有,聽說她試了很多辦法都沒能挽回,後來,也不知道從哪聽來的,說是把自己和自己喜歡的人的名字寫在一張紙條上,再把紙條疊成一個心型,放到自己最珍惜的東西裏麵,多日之後,紙條上的兩人就會永遠在一起了。”
“是假的吧?這種迷信的事,蔣江那麽聰明,應該不會照做吧?”
“錯,她開始也不信,但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想法,還是試了試,你猜怎麽著?”
“難道真的靈驗了?”
“是啊!那個男的又回頭來求蔣江,要求複合了,你說神不神?”
後麵兩個女生的話,我沒有心思再聽下去了。隻是心中難免有些動搖,難道?難道真的會有這種奇效?有些心動,可覺得哪裏又有些不妥。
“白白,你一個人愣在那幹嘛呢?”
“恩?什麽?”
“我們都表演結束了,你一個人站在這裏,發什麽楞呢?”
“都——都結束了嗎?這麽快?”
“唉,白白,你到底什麽時候能改改,你那個喜歡神遊的毛病?”趙奇扶額做惋惜狀:“白白,明明長得挺好的一姑娘,怎麽?怎麽就換上這種無藥可救的毛病了?”
“趙奇,你幹嘛詛咒我?”
“啊——哦,不敢不敢。”他被我惡狠狠的表情一唬,連忙向後退了幾步,還連連擺手,滿臉的無辜。
“好了,既然圓滿結束了,我們今晚就開個慶功宴吧!”
“阿傑,先不說宴不宴會的,你這,是不是還差我們一個解釋?”對,趙奇,這麽一說,我這才想起一直被拋擲腦後的那個巨大疑問,他怎麽就突然醒了?而且還能跑來陪我演戲?
“咳咳,是這樣子的,那幾天身上傷口疼的厲害,所以連續幾天沒食欲,所以——其實——我是餓暈的。”
“真假的?!你騙人!”趙奇都大呼不相信,你覺得我們誰會相信這種胡扯的理由?
我們幾人將安逸傑團團圍在中間,用各種淩厲的眼神望著他,想要強行逼供。
“是真的。”鄭盛這時候開口,幫安逸傑解圍。
鄭盛明明說著同樣不可思議的事情,可為何我就是莫名的,開始相信安逸傑的那句鬼話了?
其他幾人也因為鄭盛的話,紛紛鳴金收兵,看樣子鬼扯也是要看人品的。
“咳咳,我說你們就不信,阿盛一說你們就信。”
我翻了個白眼送他,心裏腹誹,明明就是你今天不良之事做的太多,才會讓人對你的信任值直線下滑為負數的。
“阿傑,隻要你好好的就可以了,我才不管你是怎麽醒的。”南琪琪想要過去抱住安逸傑的胳膊,都受傷了的人,竟然還能那麽靈巧的躲過,我是真的很佩服。
“啊——那個,既然大家都齊了,我們今晚去哪裏慶賀?我覺得好久沒去參加過學校集體宴會了,不如今晚就去一次吧?”趙奇的話讓我們一時間都轉移了注意力。
我雖然很想參加,但是——
“我,我就不參加了,你們好好玩吧。”
“怎麽了?早就說好的呀。”鄭盛問我道。
“我,我那個不舒服,就不去了吧。”
“她呀,她哪是不舒服啊,估計是怕到時聚餐拿不出錢,會丟臉——才會這樣子吧?”南琪琪一語道醒夢中人,讓他們幾人都明白過來。
我被她看穿,更是惱羞成怒,剛要反駁。
“白白,聚餐,我們都是有學校經費的,不用自己掏錢。”趙奇好心給我解釋道。
啊——原來是這樣啊!我還真是,還真是……今天真的沒有臉麵再出現在他們麵前了。
“不過,今晚我們去全校聚餐的話,需要穿禮服,你有嗎?”
“禮服?可是我們隻是學生啊?有必要那麽認真嗎?”
聽到安逸傑提起禮服,真有種剛從錢的問題爬出來,又進入到另一個關於錢的問題裏。還真應了那句剛出狼窩又入虎穴。
“阿傑,你看她那樣子,哪像是參加過這種大型宴會的人,不用問了,我看啊,她連什麽叫禮服都不知道吧?!”南琪琪總是喜歡在我最難堪的時候,火上澆油。
可是,可是你有錢就可以這樣瞧不起人嗎?連什麽叫禮服都不知道?我——我原來也和爸爸參加過不少高檔宴會好嗎?我,我也有很多禮服的,好嗎?隻是那場大火,那場大火——
“南琪琪,不要總是狗眼看人低,現在你有錢不代表你有權利去蔑視別人的尊嚴,是的,你沒說錯,我現在是窮,窮到連吃飯都要精打細算,我是沒錢去買什麽奢侈的晚禮服,對不起,讓你們這些有錢人見笑了,有錢人的活動,我這個貧民就不參加了。”
說完,轉身離開,不去理會安逸傑想要拉住我的手,堵住耳朵,不去聽趙奇的挽留之詞。
我隻想快點離開,離開這個傷心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