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仙人掌是老板
“鄭盛，我想找工作，你認識這裏的老板吧？還是？你就是老板？”其他的事先放一邊，日後可以慢慢問，我先解決工作問題再說其他不遲。
“你找仙人掌？他現在還沒過來上班，你先坐會吧。”仙人掌？老板是仙人掌？
“這隻是他自己的戲稱，不過他從未告訴過任何人，他的真實名字，而且他還不喜歡我們喊他什麽老板，記住了？過會他來了，你就直接稱他仙人掌。”
“還真是個怪人。”日後我才知道，他哪叫仙人掌啊，根本就是“刺蝟”，欺軟怕硬，對我們就那麽凶狠，對客人卻笑臉相迎，溫溫和和的，道行還非常高深，讓人看不出一點裝模作樣的痕跡，平日裏也總有一抹算計樣，透著狡黠，前一秒能把我罵得狗血淋頭，下一秒看到客人，就家裏長家裏短的陪聊起來，仙人掌其實你就是一隻修行千年的雙麵狐狸。
鄭盛說完這些，又忙自己的去了，真小氣，就不能多陪我聊幾句，剛還想說這次是有史以來交流最愉快，最順暢的一次呢。
我一個人在那嘀咕著，鄭盛又不知何時開始擦起了桌子，閑來也無事，我就跑過去，想著那一起幹也更快些。
就在我跑進櫃台時，被桌邊凸出的釘子劃了一下，當時隻覺一疼，恰巧今日穿著短裙，沒有任何衣物阻擋，而且又有些突然，我發現時早已不小心叫出了聲，鄭盛倒是立馬向我看來，想來他是知道那邊有顆釘子，可又沒想到我會心血來潮的跑進來，所以沒向我提前隻會一聲。
那傷口當場就滲出來血珠，鄭盛扔下手裏的抹布，向我走來，沒多說什麽，就蹲下要替我看傷口，由於是穿著裙子的，而且他又是個男生，和我平日也不怎麽熟絡，因此有些拘束，為了緩解，就想順手將鄭盛推開。
鄭盛此時卻又異常堅持，非要幫我包紮，而且說要立馬消毒，畢竟那顆釘子繡的太過厲害，不小心的話，有可能破傷風的。
從他櫃身後的櫃門後拿出醫藥箱，放在那麽近的位置，難道這顆釘子害了很多人？
“鄭盛，你小子，看不出來啊！”就在鄭盛為我處理傷口的時候，這個聲音突然讓我剛平靜的心，又起了波瀾，好像是做壞事，被人當場捉到一樣，讓我有點不敢回頭，而且還不自覺的把頭又更低了低，害怕被人認出似的，不禁抬手摸摸自己冒汗的鼻尖。
頓時心裏五味雜成，要是被人誤會了怎麽辦？
可從剛剛那隨意又有些調侃的語氣判斷，應該是和鄭盛關係很好的人吧？
男子此時已站在吧台外麵，感受著他那打量的目光，我才敢慢慢看回去，狐狸眼，滿臉精明，此時正玩味的向我們笑著，個不高還算壯實，不像鄭盛，弱不禁風，書生氣濃鬱，這人一看就是有過些經曆的，年紀不算很大，三十來歲的樣子，皮膚黝黑，看著就覺得肯定很愛運動。
“仙人掌，喏，新人找工作的。”鄭盛就這樣很隨意的給介紹出去了，而我，聽到鄭盛的話，變得呆呆的，隻知道望著眼前這個和我心中勾畫的完全對不上號的人，這人？這人就是老板？
怎麽看都更像健身教練一些嘛，請饒恕我，其實我並沒見過健身教練本該什麽樣，但是我看到他第一眼，隻有這一個詞浮出我的腦海，這就是我對他的第一印象。
“小姑娘，小姑娘，Hi～”仙人掌見我一直沒有自我介紹，目光又有些呆滯，抬手在我眼前晃晃，稍彎了彎腰，恰好我清醒來時，看到他那放大的臉，把我嚇的一哆嗦。
待穩了穩心神，我才反應過來，趕緊鞠躬自我介紹，可，越緊張，越容易出事，好大一聲“咚～”，額頭磕到了桌上，很疼，眼角的淚都慢慢流了下來，卻隻知道在一邊傻笑，一邊捂著撞紅了的額頭，因為內心尷尬的要死，懊悔的要死，怎麽自己那麽笨，盡幹些蠢事，所以表麵上就隻有幹笑了，不然我一時真想不到什麽可以緩和這讓我有些不知所措的氣氛。
這次磕到的恰好和小時候那次在同一處，不知是真的那麽巧合，還是上天注定讓我時不時的回憶起那些，而我隻是一邊揉著，一邊笑著，一邊強壓下內心的柔軟，強製自己不去回憶。
深呼吸後，我重新對著仙人掌自我介紹。
仙人掌聽後，知道我和鄭盛竟是同班同學，沒有多問我什麽，隻是大笑了幾聲，甚是開懷，對我說來的恰到好處，之前還想多招一個服務生的。
仙人掌不但沒有因為我的之前種種冒失行為給我貼上什麽第一印象極差的標簽，也沒有故意為難我，好似剛剛沒有發生的一幕幕一般，那麽痛快的答應，是我真的沒想到的。
既然能留下來，我自然也很開心，也自我催眠剛剛確實沒發生任何事。而那服務生什麽的，雖然之前沒做過，沒有什麽經驗，但我內心已經做好一切準備。
不管之前自己生活多麽的富足，之前多麽的被父母寵愛著、溺愛著、嗬護著，之前多麽的大小姐，不要說打掃衛生了，在家裏我都不曾洗過半件衣服刷過半個碗，而現在一切都變了，現在的我是寄離人下，既然人已在屋簷下，就是要學會能屈能伸，學會忘記，學會放下，之前的繁華不過就是些過眼雲煙罷了，人總要學會拿得起，放得下的。
就像現在的我也不再是昨天的我了，現在的我心中隻裝著對媽媽的愛，隻裝著對瑉西的思念，在前行。
所以，我已經不再去想前路有多麽凶險，我隻需要頂風而上，不懼怕風浪，嚐試所有不敢嚐試的，做一切沒做過的，掙脫束縛的枷鎖，站在這片藍天下殷白白決定，從此要為全新的自己而活,活出精彩。
加油！殷白白。
我暗暗決定時，一件女仆裝進入了我的視線，我詫異望向仙人掌，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表達內心的疑惑。難道這個酒吧服務生，還需要Cosplay？我想在後悔可不可以？
仙人掌那無比堅定的小眼神，那有些皮笑肉不笑的樣子，都在向我傳達：在他的店，就需要無條件的聽從指揮，完全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
我轉頭，想求助旁邊的鄭盛，我的眼波中信號被我劫持在半空中。噗～一下子，沒忍住，笑出聲來，趕緊捂嘴，但也沒起到太大作用，笑聲還是從指縫間流出，這次的笑，真的是發自內心，笑完之後，頓時覺得前所未有的輕鬆。
因為我發現，鄭盛的衣服好像也是動漫裏的男仆裝吧。
他那漸漸緋紅了的雙頰，漸漸紅了的耳尖，還有那有些慌亂的動作，無不透露著他現在內心的慌亂。
這時候，我才覺得這個同桌，變得鮮活起來。以往的他太過安靜，雖然是那種讓人無法忽視的存在，可就像欣賞畫紙中的人，美則美已，卻引不起人接近他的欲望，他好像永遠都沒有感情波動，隻知道一味的看書，可卻又在我最需要幫助的時候，飄來一兩句話，卻也總能達到神奇的效果。
既然決定打工，宣言也發出去了，鄭盛都穿上了，我就不再扭捏了吧。
最重要的是，我想心裏還打著算盤，這個店……應該不會有多少人回來吧？
準備妥當，仙人掌向我瞥了下眼，我望著門口，沒什麽啊？沒東西，讓我望什麽？
他手又向前一指，衝我點點頭。
應該不會？不會是我想的那樣吧？
我不由得瞪大了些眼睛。
“迎賓，新進來的人都要。”鄭盛出言打斷了我與仙人掌的眼神交流。
當場頭就有些炸了，就算沒什麽客人，但是站在那麽顯眼的位置，這不是逼著我出醜嗎？
“白白，這是規矩哦，新來的人，都要經曆這關的。”仙人掌說完，還拍拍我的頭，以示很看好我的樣子，突如其來溫和的口吻，以及狐狸眼中透著相信，竟被蠱惑了心智，自信心爆棚，架著視死如歸的覺悟，準備承擔一日迎賓的重擔。
時間滴答滴答過去，好不容易積攢的那點勇氣在成倍、成倍的遞減，筆直的小身板越發無力支撐，腿也些許癱軟，我想應該是自我催眠失效，內心越來越緊張導致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