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的話，你明白嗎！你不是一個傻孩子，你應該懂得我的意思。”
“我當然明白！可是幹媽，有些事兒過去了，不管你怎麽努力，那件事兒也過去了。我們之間你不懂。”
小五不願意跟麵前這個女人多說什麽。
當然多半是因為害怕自己說的多了，有些失控！到那個時候，就難看了。
劉媽待在他身邊那麽多年，當然也是明白他的心思的。
“好，你想怎麽樣，就怎麽樣吧！不過，我不希望你到最後後悔，你對我們好，我們一樣也對你好啊！”
這些年，也隻有身邊這兩個老人家對自己好了。
小五從不知道，這些年自己到底活著做什麽，愛情沒有，親情沒有，什麽都沒有！
有的隻是心中的仇恨，還有那讓他又愛又恨的回憶。
小五勉強擠出一些笑意，他說：“幹媽，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麽，您都這麽大年紀了！我說是讓您頤養天年的，但是幾乎讓你天天擔心。
“你這孩子，怎麽說的！我可是把你當自己的兒子一樣疼愛的。你這麽說，不是傷我的心嘛。”劉媽痛心疾首。
她確實是從心裏疼愛小五的，他們夫妻，本來就沒有孩子。
小五又那麽孝順他們，他需要他們，而且這對兒夫妻同樣需要他。
“對不起幹媽，你看，我又是說錯話了。”
他難得的溫柔下來，原來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他小五真心相待的人。
這也真是難得。
劉媽看著小五的模樣，心頭的滋味兒，久久的難以平複下去。更多的是，對他的憐愛：“孩子！你不用道歉，隻要你好。我和你幹爹就好！幹媽隻是不想你這麽痛苦下去。隻有我知道，你從來沒有快樂過。就算你真的在在努力的掩飾著。”
她倒是一個真的善解人意的媽媽。
“我知道，我都知道。”
“你知道就好。那我給你做點兒吃的去！你今天又沒好好吃東西。”
小五沒有拒絕。
……
白瀟然走的那天，是個注定是個不尋常的夜晚。那天一大早就電閃雷鳴，烏壓壓的黑雲，壓得人透不過氣來。
明知道，她不走，小五是不會罷休的。
白瀟然就算不管自己，也得顧著無辜的小團子。
“媽媽，其實這個叔叔不錯。”白瀟然牽著的那隻小肉團子，一邊走，一邊昂起小臉兒瞧著她。
她聞言，隻是一臉沉默。
“媽媽！你到底怎麽想的。我們為什麽不能在一個地方，好好的待著呢。為什麽總是離別！”
小家夥兒那張小嘴兒喋喋不休，白瀟然終於忍無可忍，一手抓傘，一手拉扯了一把小團子。隻把那小家夥兒給拉扯的趔趄：“夠了！你到底想說什麽。”
她眉眼發怒，再也不是小團子眼中的那個溫柔的媽媽。
小孩子那能接受這麽大的驚嚇，就算這小團子的心理承受能力，遠在別人之上。
那雙好看的眸子，此刻早已泛起淚花兒，小嘴兒撇的老長。
像是努力克製住自己，不讓自己哭出來一樣。
“怎麽了，你這是什麽表情。我說虧你了！你是不是覺得他很好，那你待著，媽媽走。”
她這表情，也算是猙獰了。
“你這麽凶幹什麽！我也沒說什麽啊。你冤枉我。”小家夥兒忍不住的哭鬧起來。
看著他哭的傷心，白瀟然也是難受的厲害。
她覺得，心頭一陣酸澀，就像是成千萬把的刀子一樣，狠狠地戳弄著她。
白瀟然深吸一口氣，蹲下身子：“對不起！對不起！你聽媽媽說，媽媽不是要凶你。可是你也要懂事兒啊。媽媽不管怎麽做，都是為了你好。”
“可是，團子想穩定下來了。不想再這麽折騰了。還是說，媽咪想要找那個酷酷的叔叔？”
白瀟然的火氣更大了：“你還能不能行，再說，再說媽咪就不要你了。”
這回，團子像是已經習慣了似的：“媽咪，為什麽每次提到他，你都這麽激動呢。難倒真的……”
“真的什麽？是不是誰跟你說了什麽還是你聽到了什麽？”
“媽媽，媽媽你弄疼我了！疼……”
許久，白瀟然才冷靜下來。
團團問：“看媽媽的樣子，難不成你真的和他之前有點兒什麽關係？”
白瀟然趕緊否認：“沒有！我和他從來沒有關係，以前沒有關係，現在沒有，將來也沒有。”
這男人該有多可怕啊，這兩人才見了幾次麵啊！
怎麽就，在哪小子心裏存了這麽久。
她可是陪伴那小子，自小到大的人啊，可是如今這是怎麽了。自己還不能占據團團的所有愛嗎！
他出現了幾次，就奪走了那小子的那麽多的心，這要是長時間的待下去，肯定要出問題的。
終於，她還是冷靜了下來，自己到底在做什麽！
之前，小五不是說他出事兒了嘛。難不成到了這個時候，自己還要跟他生氣？
可是，她不願意相信，黎夜真的死了。
“你這是怎麽了，這可不像是你的脾氣，你怎麽可以就這麽死了！不……你肯定沒死，你絕對沒死。你怎麽可能會就這麽算了呢。”
她失魂落魄的說著。
那神情，著實讓人心疼。
終究，那個男人，還是在她內心深處，久久不能忘懷。從沒有人，能擠掉他的位置，任何人都不可以。
可是當年的事兒，她又不可能當作什麽都沒有發生。
“媽，媽媽你怎麽樣！你別嚇團團。團團怕怕！”小家夥兒可憐兮兮的拉著她。
她慢慢的清醒過來：“團子，我想，我們要先弄明白一件事兒。等這件事兒弄明白了！媽媽就帶著你找個地方，好好生活，好不好？”
團子好像，不敢在說什麽了。
畢竟他最在乎的還是他的媽媽。
“好！媽媽說什麽就是什麽。團子聽話，會乖乖！那我們現在去哪兒呢？”
白瀟然四下看了看，又想了想，覺得自己真的沒地方可去了。
去找餅冰姐？哦，不，她不想再給她添麻煩了。
可是眼下，能供給選擇的，沒有地方了。
“去找青澄。”
“可是媽媽，我們已經很久沒有跟她聯係了。”團子有些擔心。
別說團子擔心，她也擔心啊，不知道錢敏華到底對她如何了。
那個丫頭，從來都是一個軟脾氣，每次到了最關鍵的時候，就不知道該怎麽辦。
一慌，一亂，就更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算了，還是別折騰了！咱們先去找個賓館住下。在想想別的辦法吧。”白瀟然說著牽著那小子，就離開了。
她原本是不想打擾誰的，更不想麻煩誰。
但是，冰冰還是找了過來，那是第二天的一早，白瀟然聽到有敲門聲，她前去開門。
哪知道，剛開門，看到冰冰的刹那間，她臉上的笑意，就徹底的清醒了。
“冰姐！”
“真是難得，你還記的我。”冰冰有點兒自嘲的感覺。
白瀟然知道，她對自己很好，所以就不想為難她。
當然也不想說任何不好聽的話出來：“冰姐，你怎麽這麽對我！我們之間，從來沒有什麽矛盾的。對吧？”
“你恨我嗎？”
“恨你？我為什麽要恨你。冰冰姐，你這是怎麽了？”白瀟然想要笑，可是怎麽都笑不出來。
可能是因為，心裏壓抑的太多事兒了吧。
“因為我知道一切，但是我沒有想辦法救你！你應該恨我。”冰冰臉色很快就平靜了下來。
她說的，好像是一件無所謂的事兒一樣。
冰冰！
那個從來都是熱情如火的女人，可是怎麽會變成了這樣。
“這我不奇怪，但是我奇怪的是，你的反應。你怎麽可以這麽無所謂！”
冰冰還抱著手：“那你想要我怎麽樣，想要我非常慚愧的跟你說抱歉？還是痛哭流涕的，求得你的原諒？白瀟然，你是想讓我那麽做嗎？”
不！這不是那個她白瀟然認識的冰冰姐，眼前這個女人到底是誰。
簡直就像是一個用冰塊做的一般。
“我沒那意思。可是我總覺得，你像是有事兒。到底怎麽了！”
冰冰說：“反正現在你已經很恨我了。我不在乎，你更恨我。但是我想讓你知道的是，如果在讓我選擇一次。我就算可以，我也不會救你。”
白瀟然感覺異常的恐懼，她到底做錯了什麽。
為什麽，自己心中，那個心心念念的姐姐，如今會這麽對自己。
是發生了什麽，還是從來，冰冰都是裝的。
“我知道，你在想什麽！沒錯，從一開始，我對你的熱情就是假的。這個世界上，我不知道，有多少人希望你去死。但是我絕對是其中的一個！”
白瀟然霎時間，覺得一股涼氣，從心底蔓延開來。
她是不是聽錯了，冰冰希望她去死？
“別這麽看著我，我發誓，我現在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甚至對你的每一個眼神兒。都是真的。”
“不！你不可以這麽對我。”
“為什麽不可以。就因為，我們之前很好，像是親人一樣嗎？”冰冰突然逼近她，手指狠狠地戳著她的胸口。
一雙眼睛，恨不得要把她給燃燒融化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