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憶幼時
隻見此時黃憶慈目帶憂傷，凝視著手上的羊脂白玉鐲。亦堇心存疑慮，但礙於身份不好直接打聽。隻能留了個心眼，想著日後再尋機會弄個明白。
晚上，若櫻把亦堇、覓雪、茜桃都叫到跟前，一起商量次日的殿選。雖說通過畫選確實值得慶祝，但能否在十一位秀女中脫穎而出，最終入主後宮，明日的殿選才是關鍵。而且，可能皇後的人選也會同時揭曉。所以也不怪乎若櫻如此重視了。
“衿兒，今日的情形你也看到了。進入這次殿選的都不是泛泛之輩，我應當如何表現才能讓皇上記住我呢？”
“小主，明日的殿選皇上和太後都會親臨，我們幾個隻是宮女是進不去大殿的。所以到時候隨機應變還主要得靠小主自己。不過，今天聽李公公和芳若姑姑交談時提到殿選除了眾位秀女上前向皇上和太後展示容貌身姿之外，也還有可能會和天子有交談的機會。所以小主要想出眾，一定要把握住和皇上對話的機會。不過可惜的是，我並沒有打探到當今皇上脾性如何。因此，小主請盡量留在後麵，這樣可以從前麵幾位秀女的表現窺得皇上喜好。”亦堇分析道。
“嗯，也隻能這樣了。不過對皇上的性格喜好一無所知的話就連梳妝打扮都不知道濃妝還是淡抹啊？”若櫻頗感無奈。
“小主，那個陸冉靜不是和你交好麽？她又是尚書之女，說不定有些內幕呢？”覓雪嘰嘰喳喳道。不過她這麽一說倒提醒了亦堇和若櫻。
“對呀，那我現在去打探打探。此刻已有些晚了，人不宜過去得太多。衿兒，你就隨我一起去看看吧。”
“好。”
姐妹二人來到陸冉靜房中。
“靜兒。”
“咦，櫻姐姐，這麽晚了過來有事嗎？”陸冉靜貌似正在擺弄一個玩偶，見若櫻亦堇進來便急忙往身後一藏。
“哦，這天氣有些燥熱，我難以入睡，見靜兒房裏燈還亮著就過來找你聊聊天，你不介意吧？”若櫻邊說邊搖著絲扇。
“當然不啦。靜兒也睡不著呢。正好姐姐過來陪我。”
“對了，靜兒，你剛剛手裏拿的是什麽呀？”
“這個”陸冉靜臉上微赧“說了姐姐肯定會笑話我的。”
“無妨呢，姐姐怎麽會笑話你呢。”
“喏。”陸冉靜見躲不過隻好把玩偶拿出來遞給若櫻。
若櫻一看是個玩偶，實在仍不住笑意，果然是小孩子心性。
陸冉靜見若櫻的笑意，急得直跺腳：“就說姐姐會笑話我的！”
若櫻這才隻好忍住笑意。說道：“姐姐隻是好奇這宮裏反正也是長日無聊，大可以用閑暇做些女紅，何必還從家裏帶過來呢。靜兒要喜歡玩偶，下次姐姐做個給你。好麽？”
“這不一樣的！”陸冉靜說道。
“哦？靜兒這話是為何？”陸冉靜今晚的反常舉動倒讓若櫻有些費解。
“這是卓哥哥送給我的。”陸冉靜說，臉上蒙上一層甜蜜。
若櫻立刻臉色鐵青，難道靜兒在宮外有心儀的男子？這可如何是好，雖說現在她們還不是真正意義的後宮妃嬪，但一入宮中便注定了今後她們心心念念的隻能是九五之尊，當朝天子。若是心中還有他人，被其他妃嬪知道，以這個為把柄的話，靜兒定會萬劫不複的。不管怎樣，若櫻並不想傷害眼前這個純真的小姑娘。
於是趕緊把陸冉靜拉到一邊，向她講清這其中利害關係，希望她早斷情思。
陸冉靜聽完，不僅沒有露出絲毫慌亂害怕，反而哈哈一笑：“櫻姐姐，謝謝你替靜兒想得這麽周到。不過，這次可是你多慮咯。”
亦堇看著陸冉靜這番表現，心中作出了一個大膽的猜測。果然接下來陸冉靜的話就讓這個猜測得到了證實。
“當今皇上姓顧，名諱就恰好是沛卓啊。”陸冉靜看著若櫻滿臉疑惑，也就不兜圈子，直接解釋清楚了。
若櫻恍然大悟：“原來靜兒口中的卓哥哥竟是皇上？”
這個消息顯然給若櫻的震撼不是一點點。
陸冉靜點點頭：“這個布娃娃就是有次卓哥哥來府裏玩的時候正好看見我在笨手笨腳地學女紅，便在我做的布娃娃上畫上眼睛嘴巴，逗我開心。”
“原來如此，看來皇上早就對靜兒傾心了。”若櫻強忍住妒意說道。
“姐姐不要取笑靜兒了，靜兒知道隻是自己一廂情願罷了。”陸冉靜口上這麽說著，但臉上卻是掩不住的甜蜜。
若櫻也無心打探什麽，再寒暄了幾句就和亦堇回房了。
“本來還想從她那兒打探出什麽的，卻沒想到得知了她竟和皇上有這樣的情誼。這樣一來，我的勝算隻怕更小了。”若櫻悻悻地說道。
“小主別自亂陣腳。我倒不這麽看。今晚其實收獲頗豐，一則雖然不清楚皇上的具體性格，但從陸冉靜的描述中可以猜測皇上定是不乏柔情之人，且興之所至在布娃娃上作畫，隨性可見一斑。所以明日小主隻要表現自然，呈現出溫柔嫻淑的一麵自然不會出大的差錯。二則目前眾秀女都把陸冉靜當做一個徒有顯赫家世的木頭美人，卻不知她與皇上竟有這樣的情誼，所以鄙夷者居多。而照此推斷，陸冉靜不管是因家世還是與皇上的淵源，都極有可能成為得寵的那一個。小主正好可以趁著此時和她交心，這樣對於日後小主在宮中將會是一個很有利的倚仗。”亦堇先安慰若櫻，又陳述利弊道。
望著眼前侃侃而談的亦堇，若櫻突然生出了一種奇怪的想法：若不是因為亦堇樣貌平凡，以她這樣的聰敏若是也是對手一方的話，真的會讓人毫無勝算。轉念一想，又暗自嘲笑自己是草木皆兵了，容貌已經注定，何況自己這個妹妹現在身份隻是個區區宮女，有何好擔憂的呢。
“衿兒這麽一分析很是有理。那明早我們就擇淡雅的衣裙作為服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