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回憶6
“豐苓很漂亮對吧？”
巫荀愣了一愣。薑安麗繼續說：“聽說她有自閉症來著，但是現在看起來好多了嘛！”
“一點也看不出來。”
確實，眼睛確實比小時候死氣沉沉的樣子靈動了不少。在燈光的照樣下閃著精光。
“對吧。她在國防科大讀了直博，現在在俄羅斯進修學習，而且才十七歲！你敢信？”
“而且還……很漂亮。”
“是啊是啊。”
巫荀還從來沒有見過薑安麗誇過誰，她一直都是一副“本小姐天下最吊”的樣子。但現在她就差拿幾根熒光棒給豐苓打CALL了。她倒是沒有發現巫荀對豐苓的別樣情緒，即使她發現了也不會在意。天之驕女怎麽可能看得上女支女的兒子？
巫荀也有這樣的自知之明，他聽著薑安麗說著豐苓小時候的故事，不多嘴不評價。讓自己的心漸漸沉寂下去。
演講結束，物理係的教授們排隊向這個優秀的年輕物理學家擁抱談話。等他們散去薑安麗才跑過去跟豐苓搭話。
“百忙之中打擾您真不好意思！”明明麵對著比自己還小幾歲的豐苓，薑安麗講話恭恭敬敬，麵對自己的父親都未必有這樣的態度。
豐苓回禮說：“太客氣了。”
“上一次見麵好像是三年前了呢！”
“是啊。”
“自從我父親的事過後一直都想跟您和伯父當麵道謝，今天可得著機會了。”
“舉手之勞罷了。”
“您可千萬不要這麽說。至少讓我請客吃個飯？西餐您吃得慣嗎？”
豐苓擺擺手，仰頭看向觀眾席：“你是不是還帶了一個朋友？”
“啊，是的。巫荀——你躲在那裏做什麽！快點出來！”薑安麗一邊把巫荀拉回來一邊不好意思的說，“我男朋友。不知道為什麽……他有點害羞。”
豐苓輕輕地應著，“他很漂亮。”
他曾被不少人誇過漂亮，但隻有豐苓從不吝嗇和不帶有情欲的稱讚。巫荀隻覺得她輕柔的嗓音傳入耳朵讓他心裏癢癢的。薑安麗抱住他的胳膊說：“來吧，我知道一家很不錯的法國餐廳，焗蝸牛味道好極了。”
“好意心領了。我下午就要回俄羅斯，下次吧。”
“啊……嗯，那好吧。”薑安麗也不好意思繼續堅持 。
不知是不是錯覺，巫荀覺得豐苓的眼神一直有意無意黏在他身上。但是仔細觀察的話似乎又沒有。
天曉得豐苓是不是還記得他。他覺得可能性應該很大，畢竟豐苓記憶力那麽好，而且巫荀對自己這張臉還是很有信心的，沒道理她會把他忘得那麽幹淨。但是豐苓什麽也不說。他很想找個機會和她獨處，但是薑安麗肯定不會同意。
他第一次意識到薑安麗的存在很大程度上限製了他的自由。他必須盡快把這個女人踹掉。
胡思亂想中，豐苓已經打算走了。接她去機場的車子已經在門外等候。
豐苓扶著車門頓了頓，回頭張望了一眼。薑安麗說：“您還有什麽問題嗎？”
“不，沒什麽。”她彎腰鑽進車廂。車子絕塵而去的時候，巫荀平白無故的覺得，豐苓最後那一眼看的不是薑安麗，應該是他。
把熊扔掉讓巫荀後悔不已。這使他很長一段時間都心情煩躁。大三下半年他在薑安麗的支持下與幾個學弟創業。那個時候正是巫瑾在吳家地位上升的時候，旁敲側擊給巫荀帶來了不少幫助。他一邊完成學習，一邊創業一邊耐不住好奇心去搜羅豐苓的資料。
時光如梭。
飛機平穩降落，熙熙攘攘的人流一望無際。巫瑾朝著兒子招手。
“你怎麽就這麽一點東西。來，我給你拿著吧。”
巫荀避開巫瑾伸來的手說：“走你的路，別管我了。”
巫瑾有點不高興：“最好不要在吳承勵眼前表現出這種態度。”
“我知道。”
一年半之前，吳承勵的發妻因癌症病逝，巫瑾在半年之前成功上位。如今巫荀剛剛畢業便要去參加吳承勵的五十大壽。巫荀在電話裏遲疑地說：“現在會不會太早了？”
巫瑾說：“怎麽會，這都半年多了。而且這還是吳承勵的生日，高校畢業的繼子不去給父親賀壽你想去哪？”
巫荀忽然覺得巫瑾說的有道理，一直躲著也不是個事，“不過讓我現在回來有什麽用？生日是後天才對吧。”
巫瑾用胳膊肘捅了捅兒子說：“你懂什麽？先一塊吃個飯籠絡一下感情。白米璐（吳承勵發妻）的一對兒女雖然不太有城府但也很麻煩。好感度不能太低小心他們在宴會上給你使絆子。”
“我知道了。”
“對了，那個薑安麗去哪了？”
“不知道，應該是回國了。”
“自己朋友都不知道去哪了你怎麽回事？”
“女朋友？”巫荀嗤笑，“可別了，一天到晚被她煩得要死。一點人身自由都沒有。”
“你想跟人家分手啊？未免也太沒良心了一點。她幫了咱們不少……”
巫荀果斷打斷母親的喋喋不休：“我又不是不還她的錢。再說……我有過良心嗎？我去打車。”
巫瑾被狠狠噎了一口，不再說話。其實兒子說的不錯。他們娘倆的野心，早就被狗吃掉了。
巫荀到了吳家免不了一番客套。為了保持自己謙遜有禮溫柔的人設，叔叔哥哥妹妹叫了一圈，吳天瑞和吳晴晴在不喜歡他也挑不出毛病來。吳天瑞就知道一個勁敬酒，還是高度的白酒，真是夠巫荀喝一壺得了。吳晴晴比她哥還沒有城府，嘴巴撅的老高夠拴住一頭驢得。這兩兄妹一唱一和導致巫荀飯也沒吃多少，酒喝了半飽。最後還是吳承勵及時嗬斥住了兒子。
巫荀頭一次想謝謝這個自己生理上的老爹。再喝他就要跪了。
好歹撐完了場子，巫荀像死人一樣躺在自己的床上。麵前一片白光。他的房間布置很簡單，隻是電腦桌和書架上的內容有點引人入勝。那是一堆小孩的玩具和雜七雜八一看就不怎麽有趣的書籍。
那是豐苓送給他的。那一瞬間，巫荀紅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