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癡情長恨語淒涼

  我斜眼瞟著台下跪著的女子，聲音之中帶有著我此刻內心的驕傲：“周美人，本宮最後再給你一次機會，你隻要從實說來，或許本宮，還能輕饒你。”


  她瘋狂的叫吼：“你要我說什麽？我說什麽？”


  “說你和誰私通啊。”我俯下身子，直直逼視她，“其實，本宮不也是知道的麽？隻要你和皇上說一說就是了。你瞧，不過就是一句話而已，這要是粗粗的棍子打在你身子，那該有多痛啊，你說是吧。你要是再嘴硬，保不準那些女人，還會把你的指甲，一根，一根的拔下來呢。如此的疼痛，難道你就想忍受麽？”


  周美人冷笑：“哼哼，要我招供，你還是等著下輩子吧！”她目光看向劉徹，淒慘叫道，“皇上，您別聽這個賤人胡說，臣妾沒有與任何人私通，這個賤人她就是看不慣臣妾，她是在報複臣妾啊！皇上，您一定要相信臣妾，臣妾真的沒有與任何人私通，臣妾愛的，至始至終都是皇上您一個人，皇上，您就聽臣妾一句吧，臣妾真的是被這個賤人冤枉的啊！”


  我轉眼，竟看到劉徹別過臉去的樣子。我冷笑著拿出腰間的那塊玉佩，在周美人麵前晃了晃，輕聲問道：“你不承認沒有關係，這個東西，你總是認得了吧？”


  她喃喃問：“你是從哪裏拿到的？”


  我轉過身，坐回這一刻還屬於我的位置，笑道：“你不用管本宮是怎麽拿到的，你知道說，這個東西，究竟是不是和你私通那個人的，就可以了。”


  她已經知道被我抓住了把柄，知道已經是無力回天，卻仍然妄想著，試圖掙紮：“不，皇上，皇上您聽臣妾說，臣妾從來沒有見過這個玉佩，更不知道它是誰身上的！一定是皇後，不知道皇後從哪個侍衛哪裏偷來塊玉佩，皇後是在誣陷臣妾啊皇上。皇上，您一定要為臣妾做主，臣妾求您為臣妾討回一個公道！”


  她拚命的磕頭，換回來的就隻是劉徹的冷眼相對：“連承認都不敢承認的女人，不配朕同她說話！”


  周美人癱坐在地上，痛哭：“臣妾什麽都沒有做，皇上您想要臣妾承認什麽啊？分明就是皇後現在臣妾，為什麽皇上您隻相信那個賤人，卻聽不進臣妾的半句話呢？”


  我微笑：“本宮誣陷你？你怎麽不說說當初你是怎麽誣陷本宮的呢？好，你不是說本宮誣陷你麽？那本宮就把宮裏所有的侍衛找出來，一個一個去問，這玉佩到底是誰的。到時候，在重刑之下，本宮不信那個人能像現在你保他這般的保你。對了還有，本宮好心再提醒你一句，如果到時候，本宮查出了你是與人私通的，那麽，不僅那個人要被碎屍萬段，你的下場，就是五馬分屍！”


  在我走到殿門口的時候，她絕望的聲音傳來：“不錯，我承認，我是與人有過私通，並且還不是一次兩次。”隨即她開始大笑，“你們知道為什麽麽？曾經，我也是那麽愛皇上，可是皇上呢？皇上你什麽時候正眼看過臣妾？皇上知道臣妾為什麽要去害皇後麽？因為臣妾嫉妒，我嫉妒她，我羨慕她，我更恨她！憑什麽她就能等到最好的，我就不能，我哪裏比她差麽？不過後來我也想明白了，你不是愛她麽？那你就愛吧，我不是傻子，我沒有必要癡癡愛著一個根本就不愛我的男人。後來，我就找到了我真正的愛情。你們知道麽？雖然他沒有皇上您這樣高的職位，他也沒有多麽英俊的外表，不過臣妾都不在乎。臣妾要的，就是他的真心。他對臣妾真的很好，好到讓臣妾感動，臣妾不會放著這樣一個好男人不愛的。”她笑聲戛然而止，柔情道，“臣妾把這一切都說了，臣妾願意受一切的苦，但是臣妾隻有一個要求，求皇上皇後成全！”


  我重重吸了口氣，一步步走回。劉徹看她的目光很是複雜，就在我以為他不會開口的時候，他點頭：“你說罷。”


  周美人磕頭不斷，直到額頭已經變得淤青，終於停下，閉眼道：“臣妾懇求，皇上能放了他。皇上如果又恨，就都發在我身上罷了，臣妾甘願受到一切的苦，唯一求的就是他能活。他為我做過的，實在是太多太多了，現在，我也想為了他，做一件能讓他高興的事情。”


  我有些感觸，凝視她道：“如果他愛你，他不會一個人苟活於世。”


  “可是我想讓他活。如果他能好好的活下來，我會高興，因為我知道他在這個世上，不僅僅是為了他自己而活，更是為了我而活。如果，如果他能隨我一起死了，我更會高興。下輩子，我再不會做什麽美人，我隻要做他的妻，然後一起度過此生。”


  劉徹長長歎著氣，我側頭去看，竟一點也看不出，他在想些什麽。周美人再一次的磕頭，聲音格外響亮：“臣妾懇求皇上恩準。”


  “朕答應，朕不查他了。”


  周美人咧嘴笑了，在她笑容裏，我甚至看到了一些幸福的色彩。她到底求的是什麽？她求她喜歡的人的命，還是求劉徹的感動？


  直到如今，我仍然是看不懂的。


  “皇上肯答應臣妾，對臣妾而言，您就是臣妾的恩人。臣妾沒有別的能回報皇上，但是臣妾可以告訴皇上您一個秘密，是關於皇後娘娘的秘密。”她目光複雜的看著我，我突然意識到，她還是要出賣我。


  “皇後的秘密？”劉徹看我一眼，隨即去看她，“你說，正好朕也很有興趣聽一聽，皇後有什麽樣的秘密？”


  周美人嘴角噙著一絲冷笑，毫不畏懼的抬起頭，揚聲道：“皇後與長沙王有染！”


  劉徹頓然就變了臉色，我亦是控製不住，脫口而出道：“好個周美人，當初是你要本宮這樣做的，說隻有長沙王才可以幫到我們。好啊，今天你竟然敢說出來！”


  “皇上您聽，皇後這樣說，不就是承認了麽！”她惡狠狠的看著我，沒有半點要停下來的意思，“臣妾不僅僅知道他們兩個有私情，臣妾更是知道，皇後已經和長沙王私通在一起了！這可是臣妾親耳所聽，皇後這個賤人更是承認過的。”


  劉徹緊緊抓起我的手腕，隻問了一句：“她說的，全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