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如願以償

  直到我進到甘泉宮後，方才平靜了下來。翎羽見是我，急忙走來：“娘娘可回來了，您去哪兒了呀，都快嚇死奴婢了。”


  我瞪了她一眼，道：“慌什麽慌什麽，又不是本宮去了就不回來了。”


  “娘娘，您可不知道……”


  “本宮累極了，快些替我更衣吧。”


  “是。”翎羽走過來，拍拍鬥篷上的雪，替我脫下。我略帶慵懶的道：“一會兒你們也都去睡吧，這麽完了，想來你們也都累極了。”


  “娘娘，您不能這時候困啊。”


  我怒眼圓瞪：“翎羽，你怎麽回事，本宮要去睡了，你竟然還不讓。我看你是不是也想去雜役房那兒住上幾天啊，一個個愈發不像樣子了。”


  “奴婢哪裏敢不讓娘娘您睡呢。”翎羽朝內室的方向看了看，悄聲道，“娘娘，皇上來了。”


  我差點大叫出來，又想到劉徹就在裏麵，急忙低下聲音，問：“怎麽回事？皇上什麽時候來的啊？”


  “皇上原本想著來我們這兒用晚膳，奴婢說您出去賞雪了，皇上便一直留了下來。現在初蝶在裏麵，娘娘快快去吧。”


  我暗叫不好，怪罪道：“你怎麽一開始不告訴我啊。”


  翎羽一臉的委屈：“奴婢想告訴娘娘，可是娘娘肯定不給奴婢說話的時間啊。”


  我沒有時間和她理論，急忙道：“罷了，快些給我換身衣裳。平時不過來，怎麽非要在我不在的時候過來呢？”


  我做足了一切的準備，方才小心翼翼的走進內室。一進去，就見劉徹看似平靜的坐在席子上，仔細一瞧就能發現，他眼神裏卻滿是遮蓋不住的怒氣。我一擺手，初蝶會意，低頭退了下去。


  她走後，內室裏便隻剩下我們兩個人了。


  我屏住呼吸，緩緩走上前，屈膝：“臣妾參見皇上。”見他不語，我又柔聲問，“這麽晚了，皇上過來，可是有什麽要緊的事情？”


  直到我的腿已酸得不行了，他才挑起眸子看了我一眼，淡淡的道：“朕原以為，皇後今夜是不會回來了呢。”


  我強顏歡笑：“臣妾這麽晚不來這兒，去哪兒呢！”


  “朕怎知道，怕是皇後心裏最清楚吧！”他抬起頭，冷淡的看著我，“皇後起來吧，朕要是一晚上不叫起，你就打算這麽屈膝一晚上麽？”


  “得不到皇上的話，臣妾怎敢擅自主張呢。”


  “這麽晚了，朕很想知道，皇後這是去哪兒了呢？”


  我斷然是不會和他講關於長沙王的事情的，不過，這倒是一個可以幫幫如月的好機會。打定主意後，我道：“回皇上，臣妾是去促成一段良好姻緣了。”


  他挑眉表示不解，我接著道：“不瞞皇上，臣妾身邊的大宮女如月，有了心上人。要說起來，還和皇上還有那麽一點點關係呢。”


  他“哦”了一聲，奇聞：“那是誰啊？”


  “回皇上的話，正是膠東王殿下。”


  “十二弟麽？你的宮女，怎麽還會和十二弟扯上關係呢？”


  我笑道：“皇上若要問臣妾具體的過程，連臣妾都沒詳細弄明白呢。隻是那日如月犯了些錯，臣妾生氣讓她在雜役房裏待上幾天。誰知道呢，待臣妾把她接回來後，她便和膠東王兩情相悅了。正好今兒皇上問起來，不如臣妾就在這裏懇請皇上，把如月賜給膠東王做正妻，可行呢？”


  劉徹思量會兒，道：“如月的身份……”


  “這一點臣妾已經想過了，皇上大可以給如月一個封號，隻要能讓如月擺脫這宮女的稱呼，不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嫁給膠東王了麽？”真心希望，如月能夠早日嫁給她喜歡的人，最好是在我還當皇後的時候，這樣，我便可以把如月風風光光的嫁出去了。


  “好了。”劉徹拉起我的手，帶著命令的口吻道，“以後不許你這麽晚回來了，要是再有下次，朕就罰你在外麵跪一晚上，看你還敢不敢了。”


  我自知他是在說笑，便也不往心裏去。困意襲來，我問：“已經這麽晚了，皇上早些回去吧，明早還要早朝呢。”


  他挑眉不解：“什麽意思？難道皇後這就是下了逐客令，逼著朕趕緊離開了麽？你是朕的妻子，朕今晚就不能歇在你這兒麽？”


  “臣妾當然不會是這個意思了。”我連忙道，“臣妾現在很是疲倦，若皇上留下來，臣妾定是服侍不好皇上的。”


  他突然開朗的大笑起來，一把就樓過我，笑道：“朕在這裏歇下，不代表就是要你服侍朕啊。你都這麽累了，朕再不通情達理，也不會讓你為難啊。”


  聽他這麽說，我的心終於放了下來。隻要他不逼著我與他在一起，就是我最開心的事情了。


  在他的懷裏真的很不舒服，我想掙紮開，可他不但不依我，反而摟得更近了些：“你告訴我，這麽長時間以來，我都一直在寵衛姬，你就一點也不吃醋麽？”


  我愣，很快又笑道：“皇上說笑了，皇上有喜歡的人固然是好事，臣妾又怎麽會吃醋呢？”


  他微微垂下眉目，道：“朕聽說，你曾經把柳美人叫到你這兒問過話，可有這麽一回事？”


  我奇，不知他是怎麽知曉的。不過此刻，我還是點了點頭。他又湊近了一些，一股淡淡的香氣撲鼻而來：“過幾日，朕便讓你去見衛姬，你可願意。”


  見衛子夫？劉徹能讓我去見衛子夫？我本以為劉徹可能一輩子都不會讓我去見她，本以為要我親自求他他才會肯，不曾想竟是這麽簡單。我頓時點頭如搗蒜。


  他笑了笑，眸子裏又有了幾分光彩：“你若是明天就想去看她，現在就快點好好睡覺。你若是休息好了，朕明天就親自帶你去見她。”


  “多謝皇上，臣妾這就去睡。”


  他眼底閃過笑意：“但是朕要提醒你，你去見她之前，一定要做好足夠的心理準備。朕這都是為了你好，朕怕你會被嚇倒。”


  我半是開玩笑道：“那日曾聽柳美人說，臣妾與衛姬妹妹長得有幾分相像。臣妾知道皇上的意思，皇上定是因為這一點，所以才防患於未然的。不過臣妾已經做夠了準備了，除非她還臣妾完全一模一樣！”


  劉徹並未多語鬆開我道：“好了，快去睡吧。明天朕在你這兒用午膳，午膳過後，朕就帶你去見她。”


  我嫣然一笑，點頭應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