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尋找回家之路
日子如此平淡，轉眼過去，已是接近一年。
這一年，劉徹再也沒有踏進我宮殿半步。寵妃，始終都是蘇映雪。嗬嗬，她應該謝我才對，如若不是當初我勸劉徹，估計也不會有今天的她吧！
唯一讓我煩心的，就是大長公主一直催促我生育的事情。我被她弄得心煩意亂，不過就隻同房一次，怎麽可能就懷上孩子？
為了讓我盡早懷孕，大長公主說，會盡快為我找來一個巫師，由他作法，說我一定會今早懷上皇子的。
我亦笑，明明劉徹對巫術最敏感，你還找巫師來，這不是故意讓劉徹不開心嗎？
我原隻當大長公主在說笑，不料，幾天後，初蝶還真就給我帶回來了一個消息：“娘娘，這是大長公主殿下為您找來的巫師。大長公主說，他不禁能用巫術幫您重獲聖寵，還能讓您盡早懷上一個小皇子呢。”
我冷笑，反問：“初蝶，你信嗎？”
初蝶微微一愣，呆滯地點頭：“娘娘，大長公主說的，應該是不會錯。”
我打小就清楚，凡是大長公主說的話，我就沒有拒絕的權利。想到自己的悲慘人生，我歎了口氣，道：“罷了，就讓本宮在當一回孝女便是。明個你吧那個巫師帶進來，別讓母親等著急了。”
初蝶聽我妥協，臉上才終於流露出了笑意：“娘娘，您能這樣說就對了。其實大長公主對您也都是一番好心，您又何必讓……”
“那個巫師叫什麽啊？”我急急打斷了她的話。
“聽大長公主講，好像叫什麽……楚服……”
我聽到這個名字，心頭一驚，怎會是楚服？？？
若我沒記錯的話，史書上清晰記載：女巫楚服，自言有術能令上意回。晝夜祭祀，合藥服之。巫著男子衣冠幀帶，素與皇後寢居，相愛若夫婦。上聞，窮治侍禦巫與後．諸妖蠱咒咀，女而男淫，皆伏事。
不可能，衛子夫都尚未出現，楚服怎會就出現了？難道曆史真的因為我的到來而改變了麽？
此刻間，我竟有些迫不得已的，想見這個楚服。
我初見楚服之時，滿臉寫滿了震驚。眼前的這個人：眉長入鬢，清澈的雙眸裏隱約含著幾分淡淡的愁態。皮膚白皙細膩，好似上等的羊脂玉。實在難以讓人置信，那個在曆史上被稱之為與陳皇後合謀於巫蠱的女巫，會是這樣一個人。
楚服聽聞我就是皇後，急忙朝我拜了拜，道：“楚服參見皇後娘娘，皇後娘娘常樂無極。”
我感歎，疑惑，不曾想，一個女巫也會是這樣。
翎羽一向是個直性人，她搶先問：“你真的能幫我家娘娘得到聖寵，最後懷上子嗣麽？”
楚服嘴角一勾，點頭：“正是。像娘娘這樣美貌的女子，即使不用巫術，想來皇上也會念念不忘的。”
得不得聖寵我不在乎，我隻在乎我是否能重回現代。這個楚服若真會巫術，可否能幫我早日回到現代呢？
我忽地覺得，或許這樣，也未嚐不是件好事。
於是我轉過身，對如月道：“還不快多賞點？人家不辭辛苦進宮來幫本宮，本宮哪能薄待了人家呢？”
如月緩回神，連連說是，從袖裏掏出了一袋子銀子遞了過去：“這是我們娘娘給你的賞賜，要是以後做得好，賞賜定當比這個還多上好幾倍呢。”
楚服笑盈盈地接過銀子，謝我道：“那楚服在此就先謝過皇後娘娘了。”
夜，我輾轉反側，怎地都睡不著。我怎麽想也想不通，楚服本不應該在這個時候出現，為何她會提前出現了呢？
想到這兒，我忽然想去會會這個楚服。
我直起身子看了看爬在我床榻邊睡著了的如月，心頭一軟，便不忍叫醒她，一個人悄悄走出了寢宮。
宮裏的深夜真的好黑，黑得叫我害怕。我記得小時候就是因為天黑，結果被貓抓了，那道疤痕過了好久才消失的。
從那時起，我就對黑夜產生了恐懼。
我提著燈，小心翼翼地走著，一下子就撞到了什麽東西上麵。
我大叫一聲，轉過身，閉著眼大喊：“你是誰？”
“皇後娘娘，您沒事吧？”
我聽這聲音有些耳熟，便微微睜開眼，把燈照在他的臉上。那略帶愁態的雙眸，長長的細眉，這，好像就是我要找的楚服？
她輕輕笑了下，道：“皇後娘娘，這更深露重的，您怎麽一個人跑出來了？”
我試探地問：“你是楚服？”
她點頭：“正是。娘娘，我扶您回去吧。”
我急忙搖頭，警惕地看了看周圍，小聲道：“本宮就是要找你，這裏不是說話的地兒，帶本宮去你房裏吧。”
她微微一愣，然後點頭。
楚服的房間裏麵，滿是那些作法用的東西，隱隱感覺有那麽一絲的瘮意。
楚服盯著我看了很久，才開口問：“皇後娘娘，依您的美貌，皇上本應該傾心與您才對，不知您為何還需要楚服過來設法幫忙呢？”
我自知不應該告訴他太多的東西，但又一想到唯有他能幫到我，便開門見山道：“你聽著，本宮今天來找你，不是讓你設法幫本宮得到什麽寵愛，而是想讓你幫本宮一個忙。”
楚服驚詫：“楚服愚笨，不知能幫到娘娘什麽忙？”
我笑著捋捋鬢間的絲發，語氣輕輕地道：“這件事情，本宮沒有告訴任何人，就連和本宮最最親近的如月都不知道。本宮今個告訴你，一是想讓你幫忙，二是，本宮信任你。本宮希望，你不要辜負了本宮的這一番信任啊！”
“娘娘盡管放心，楚服定當守口如瓶。”
我甚為滿意，放下心來道：“楚服，其實本宮，原本就不是這個時代的人。”我見她臉色微微有變，繼續道，“這種事情，如果告訴了旁人，或許他們會覺得驚奇，甚至是不信的。但你是巫師，想來再匪夷所思的事情在你眼裏，也不算是多麽奇吧！本宮早就聽聞你是個厲害的巫師，所以，本宮想借你的巫術，幫本宮回到那個時代。”
楚服神色凝重了下來：“楚服曾經聽說，除了我們這個時空之外，還有一種異時空。娘娘您說您是不同時代的人，想來也就是異時空的人吧？”
我“嗯”了一聲：“本宮就說，和楚服在一起說話，簡單得多。”
“娘娘您記不記得您是怎麽過來的？”楚服奇問。
我的回憶回到了剛剛來到大漢朝的時候：“本宮記得，當時正在睡著，醒來之後，就發現自己已然來到了這裏。具體是怎麽回事，本宮也不清楚。”
“娘娘的這件事情，真的有些奇怪。據楚服所知，通常像娘娘遇到的這種事情，都是因為某些人或者是某些事，牽引著娘娘，把娘娘帶到了這兒。”楚服講到這兒，停頓下來，“娘娘可還記得，在您來之前，或許來之後，有沒有遇到什麽人，或者看到什麽較為奇怪的東西呢？”
“本宮記得也就是和往常一樣，然後醒過來就發現自己已經來到了這裏。”
楚服皺起了眉，難道，他也是沒有辦法的嗎？
“是不是，本宮一輩子就隻能留在這裏，再也不能回去了呢？”
楚服搖頭：“倒也不是。貌似，若人死，可能就能回去了。但是楚服不敢冒昧的用這個法子，還請娘娘寬限楚服一些時日，容楚服好好找找方法，可行？”
我點頭：“這麽多年都熬過來了，本宮當然是不介意再等上幾年的。本宮隻是擔心，這輩子都不能回去，那本宮就真的要死不瞑目了。”
“娘娘可不要說這樣的喪氣話。這既然是娘娘的心願，楚服就一定能找到合適的辦法，幫娘娘您完成心願。”
我含笑道：“好，本宮今日有你這句話，回去也就能睡個安穩覺了。”
雖是這樣說，但我心裏仍是不免有些疑惑。我不知，這楚服是否真能幫我完成心願。
倒是，她說，隻要一死，指不定就能重回現代了。這個法子看上去是有些不妥，其實未必不可。
但這種想法隻是在我腦海裏停留了那麽一霎那，我不至於傻到要用自己的生命去賭。一旦輸了，我將得不償失，這太不值當。
再回到寢宮，天色已經漸漸明了。看著那微微發亮的東方，我心頭概歎。真不知，我能何時離開這種地方，離開他？
我剛欲閉眼，就看到眼前這個如月，那副天真無邪的睡態。這麽多年以來，真的也就隻有她一個人，如此忠心耿耿地跟著我。表麵上，我們是主子和奴婢。實際，我們就是很要好的姐妹。要是有一天我不聲不響的走了，她會不會很傷心呢？
這個地方，有讓我厭煩的，同樣，也有讓我舍不得的。
我心裏的憂愁又添了許多，不禁再次歎氣。或許就是我的歎氣，驚醒了如月。她揉揉睡眼，故意打著精神道：“娘娘，您醒了，奴婢這就伺候娘娘梳妝。”
看著她睡眼惺忪的樣子，我委實不忍，便道：“沒有，本宮還想再多睡一會而呢。現在還早，你也睡吧。”
她高興地點了點頭，重新爬下，很快，我就聽見了她輕微的鼾聲。
這樣一個傻姑娘，叫我怎麽舍得離開你呢？
罷了罷了，既來之則安之，在楚服沒有給我確切消息之前，我還是安下心來罷。
想了許久，我才終於昏昏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