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七 羽兒真身
遇到講理的跟他說理,遇到蠻橫的就暴打一頓,遇到這樣的人還跟他說什麽呢?就是專門找茬的,根本不講理。
然而小米最近脾氣是出奇的好,一直生活在痛苦中的人偶爾被世界溫柔以待就會想加倍的還給世界。她竟然也沒發怒,雖然心裏已經相當不爽了。
“不然我陪你們怎麽樣?”
她一直盯著那個人,他也發現了小米眼眸顏色的不同。一聽這話,那人上上下下將她打量了一遍。
說道:“看起來勉強還行,雖然和這位美人兒差遠了,拿掉你的麵紗小爺我就考慮考慮。”
拜托,還小爺,就您這副尊容,說是大爺都沒人反對了。算了,醜者為大,您醜您說了算。
小米冷哼一聲,說道:“怕是你沒那個資格。”
能看見她的臉的隻有死人,寧好不一樣,那是她的人。以為誰都能像他那麽好運氣遇見還有命嗎?沒辦法,傻人有傻福,羨慕不來。
不知道那人是不是飛揚跋扈慣了,根本不把她的警告放在眼裏,全當隻是一個小姑娘虛張聲勢而已。
“那就試試看啊。”說著伸手就想去扯蒙在小米臉上的麵紗。
大哥啊,有些人是真的不能惹的你不知道嗎?他們說的你去死吧就是真的要殺了你啊,誰跟你擱這開玩笑?
可惜他偏不信邪,硬是上趕著觸碰了她的逆鱗。
想死就直說啊,何必這麽委婉?
沒人看清楚發生了什麽,連聲音都沒有,他就緩緩倒了下去,躺下的地方流淌出一大片血跡,她的手指上全是血。
和他一起的人急慌慌地去扶他,結果一翻過來就嚇了一跳,他的下巴和脖子被捏的稀碎,林林刺刺的戳著皮肉,整張臉血肉模糊,連著兩個耳朵整個被撕了下來掉在地上。
人群開始騷動,和他一起的有人喊了一聲:“她殺人了,快按住她別讓她跑了。”
就見幾個人一擁而上,她也不想大開殺戒,就被人拽住了兩隻手,突然,從她的身後冒出一隻手一把扯掉了她的麵紗。
“蛇,蛇!”
看見她的臉的人大驚失色,客棧裏的其他人原本看見她殺了人就都圍了上來,這下子全都落荒而逃。隻剩下扯下她麵紗的人被嚇傻了,動也動不了,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她極其緩慢的轉過頭來。
羽兒沒有害怕,反而大聲笑了起來。
原本想收拾掉最後一個人就收手,被她突兀的笑聲一打斷,小米詫異的轉向她。趁此機會,那家夥連滾帶爬的跑了。
“你笑什麽?”小米有些慍怒。
她還在笑,嘴邊越張越大,臉上的形狀迅速變化,不一會兒就變成了一條蛇的模樣。
與小米不同,她是花蛇,色彩斑斕的那種。
看著羽兒整個人都變成了蛇,饒是小米也呆住了。不是因為被嚇到了,而是沒有想到羽兒竟然也是一條蛇。
“姐姐~”銀鈴般的聲音從她的嘴裏發出。
“姐姐!”她又喊了一聲,朝小米飛了過來。
沒錯,就是騰空飛過來的。
小米反應不及,下意識的變成白蛇模樣,與她糾纏在一起。
聽見外麵吵吵嚷嚷,擔心發生什麽事情,一直在後麵忙活的寧好想走出來看看發生了什麽。好死不死的,正好撞見小米和另外一條蛇纏在一起,旁邊還靜靜躺著一具觸目驚心的屍體。
他有些愣住了,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小米他是認得的,隻是想不明白,旁邊那一條花蛇是從哪裏來的。寧好悄悄退了進來,拿著一把刀又衝出來。
看見他朝著自己這邊逼近,小米忙喊道:“別過來。”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羽兒一尾巴掃過來,將他狠狠砸到了牆上。手裏的刀咣當掉在地上,暈了過去。
小米一下子急了,用盡全力將她纏起來摔出去,飛速趕在他身邊。無奈羽兒竟然會飛,小小的客棧被砸得七零八落。
她攔在小米和寧好中間,麵對著小米說道:“姐姐,你不能去,他是壞人。”
看著昏迷過去的寧好,她是又氣又心疼,恨不能一巴掌呼在羽兒臉上。
叫你裝傻,叫你充楞,現在話說的不是挺流利的嗎?虧她還對她像照顧自己親妹妹一樣,結果就是一專門跟她作對的。
“讓開!”
“不讓!”
花蛇身後的寧好悄悄站了起來,朝著小米使了個眼色。
什麽意思?
這個白癡又想幹什麽,真是越來越搞不懂他了,不過看到他沒事還活蹦亂跳的也就放心隨他去了。
隻見他身形一晃人就不見了,就好像憑空消失了一樣。小米瞳孔驟然放大,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
突然,感覺到耳邊一股熱風,然後輕輕響起一個聲音:“小米,我在你旁邊,那個花蛇是怎麽回事啊,跟你什麽關係?”
她沒好氣的說:“有個一銅錢關係,她不就是被我收留的那姑娘嗎?”
自己也是遲鈍,竟然一點沒有感覺出來。都是蛇族血統,差別怎麽就這麽大呢?
比起這個,她更感興趣的是為什麽他突然可以隱身。
“你不打算跟我解釋一下你為什麽可以隱身了嗎?”她說。
聲音稍微有點大,羽兒以為在跟她說話,又沒有聽清楚,就問了一句:“你說什麽?”
“沒跟你說話。”她吼了一句。
一個個的,全都不省心,她也是心累。
“喂,你淡定點~”寧好又在她耳邊偷偷說。
小米深呼吸幾次,化為人形,對著羽兒說:“他已經走了。”
花蛇聞言回頭看了一眼,果然已經沒有人了,她也化為人形。飄然出塵的氣質撲麵而來,讓人瞬間忘了剛才她的模樣。
兩個人都是蛇,為什麽羽兒可以變為人形呢?如果說小米不能變成人形是因為她是半妖,那為什麽她可以有兩種形態呢?
他有點兒不明白,到底哪個才是她的原形。
看見羽兒都可以變幻自如,他附在小米耳邊說:“誒,你問問她為什麽可以變為人形,你也學學啊,每天戴著麵紗不累嗎?”
小米朝著聲音的方向瞟了一眼,隻看見透明的空氣。
能不累嗎?無論是在哪裏,自己都是不能見光的。其實自己曾經試過,但是無論如何都不行,大概她跟其他人是不一樣的吧。
可是,有時候就是這樣,就算知道希望渺茫,還是忍不住一腔熱血去試,結果怎麽樣很重要,可就是忍不住不撞南牆不回頭。
聽見寧好這麽說,她有些糾結,既害怕失望又帶著一點希冀。萬一呢,萬一成功了呢,你說是吧?
就跟微博抽獎似的,幾千幾萬的人中抽一個,明明知道抽到自己的機會極其微小,看見還是毫不猶豫的轉發了,萬一呢,萬一抽中了呢,你說是吧?
她有些動搖,見她不說話,寧好又接著說道:“試試嘛,反正試試也不會怎麽樣。”
“那我試試?”她還是有些猶豫。
“去吧,我在旁邊陪著你。”寧好說道。
要的就是這句話,小米就是那種我自己什麽都可以搞定,你隻需要在旁邊陪著我就好的那種人。得到他肯定的答複,她一下子挺直腰杆深吸一口氣。
“羽兒,過來!”她說。
和寧好說話的時候,小米一直是對著她的,適才被吼了一句,羽兒沒敢搭話。
一雙盈盈秋水般的眼睛似迎還拒,半遲疑半羞怯的朝著她走了過來。她好像也意識到自己做錯了什麽,剛才沒有聽小米的話強行將那個那人摔到牆上,姐姐一定是生氣了。
這個人真是讓人又憐又恨,憐的是她漂泊無依不知來路也沒有歸途,恨的是熊孩子破壞力極大後患無窮。
同為蛇族,她就更有責任照顧她了。
小米的娘親便是上一任蛇族之王,現在的蛇王是南安,實在不行,大不了把她帶回去,找南安也是可以解決問題的。
雖然南安平時脾氣不好而且拿自己都毫無辦法的模樣,其實她心裏知道,人家隻是慣著她而已,自己跟他的能力相比差的遠了。
現在光線明亮,陽光透過破損的大門的窗戶大片大片傾灑進來,將裏麵映照得亮堂堂的。她突然發現,羽兒的脖子上似乎帶著一個吊墜。
直覺告訴她,通過這個吊墜說不定可以發現她的身世之謎。於是暫時將變身之事放到一邊,伸手一勾,拉著繩子就將吊墜勾了出來。
原本還以為是個長命鎖呢,再不濟像寧好一樣是塊刻了字的玉石也是好的啊,隻要有能證明她身份的就好。不過,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繩子下端掛著一個珠子。
黑色的靜靜躺在她白皙的鎖骨之間,與她的如雪肌膚形成強烈的視覺衝擊。她能看見珠子裏麵有另外一股黑色的煙在很緩慢地遊走,不仔細看的話都難以發現,珠子本身是剔透的感覺。
類似透明的黑色珠子……
她突然有種熟悉的感覺,似乎自己在哪裏見過,是在哪兒呢?
突然,她用力一拍腦袋,想起來了,她娘親曾經送給她一塊黑色的珠子碎片和這個有點兒像,隻不過因為自己的那個是碎片,所以一時半會兒沒有想起來。
這個珠子和娘親給她的材質有一點點區別,自己的顏色好像更深一點,可是自己的珠子碎片已經不見了。